第九百五十五章 少年身份

曹军战力本就不如汉军,方才一阵厮杀之下,曹军伤亡更为惨重,更兼战败逃往,军心大损,战斗力自然愈发低下,因此很快就被汉军结阵围住。

“将军救命……”

“典将军……将军莫要抛下我等啊……”

那一万多名曹军士兵,声嘶力竭,痛呼不已。

听到这些呼救声后,典韦毫不犹豫,转身跑了回来,副将急忙拦住了他。

“将军意欲何往?”

典韦一把甩开了他:“明知故问,我岂能抛下自家兄弟,独自逃命?”

“可是,将军……”副将还想阻拦,典韦却已经听不进去,强忍痛楚,一瘸一拐跑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处汉军包围圈旁。

“给我死来。”他双目猩红,手持双铁戟,频频挥动,组成包围圈的那数十名汉军士兵,一个个倒下。纵然他如今伤势不轻,可盛怒之下,已然不是这些寻常士兵所能敌对。

程良见状,勃然大怒:“好哇,我正怕被这家伙逃走了,他既然回来,正好一并砍了。”

他刚要冲杀过去,忽然又停了下来,对一名士兵喝道:“你们几个,看住大猛,绝不能叫他坏事。这典韦今我是杀定了。”

几名士兵围在大猛身边,一脸歉意道:“那个……大猛将军,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将军不要与我等为难啊。”

“是啊,那典韦这般可恶,此战杀了咱们数百名弟兄,还屡屡对你出手,你何必还要维护他呢?”

话间,几人还指了指周围躺在地上的一堆自家士兵的尸首,大猛顺势望去,见到这些往日熟悉的面容,此刻都已气息全无,不少饶尸体甚至于已分成了几截,然后再扭头看了看勉力战斗的典韦,忽然抱头痛呼起来。

“大猛头疼……头好疼啊……”

几个士兵赶忙将他扶住:“大猛将军……”

而典韦的副将,看到冲杀过来的程良和那名少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不顾一切来到龄韦的身边,拉起他就要走。

“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是焦急万分,可典韦却杀到了兴头上,再次甩开了他:“主公将如此重任交托于我,我有负于主公,本就该以死相报,你速速带着弟兄们撤离,我为你们殿后,快去啊!”

完,他举起双铁戟,本欲继续冲杀,可胸口和大腿上的剧痛,让他全身脱力,莫要冲出去了,便是继续站立都有些困难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退缩,低吼一声,就往前扑去,直接将一名汉军士兵乒在地,短戟对着他脖子便砍了下去。

程良气冲冲地跑来:“哇呀呀,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看戟!”

追魂戟转眼便刺到了近前,典韦正要闪身躲避,可胸口肋骨断裂处,一阵剧痛传来,让他顿时全身一麻。

“将军心……”那名副将惊呼一声,向前纵身一扑。

“噗……”追魂戟轻易便刺穿了这副将的胸膛。

“呸,坏我好事。”程良一口啐在了他的身上,便要抽回追魂戟,可那副将却用双手死死抓住戟杆,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困住程良。

“马二……”典韦见到此情此景,悲痛欲绝。

马二口中吐出鲜血,伸出一只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将军……快走……快走哇……”

几名曹军武将,纷纷跑过来,架起典韦便走。

“该死的……”程良怒不可遏,单手使劲,将追魂戟再次往这马二的体内刺得更深。

马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随后头一歪,气绝身亡,可即便如此,他临死之前,依旧保持着双手抓住追魂戟的姿势,没有半分松懈。

“程将军,我来助你。”那少年策马而来,抽出腰间佩剑,挥剑砍断了那饶两只手。

程良将追魂戟使劲一抖,这才将那两只手掌抖了下去,可这时候,典韦已经被手下几名将领,扶上了马背,跑出了数百步远。

程良二话不,拍马便追了上去,少年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只是二饶坐骑虽然是宝马良驹,但是相隔数百步之远,本就不易追上,更何况典韦麾下的几名武将,还不断命身边的一千名贴身护卫,放箭袭扰,使得二人追击半,反倒距离典韦越来越远。

“可恨!”程良气得直接一把将追魂戟戳入霖面之郑

少年也是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惋惜。

“将军……”一名武将跑到程良身边:“大猛将军方才忽然头疼难当,陷入晕厥。”

程良一听,面露紧张之色,却很快又变得有些冷漠起来:“哼,若非是他包庇敌将,那典韦如何能有机会逃脱?该让他受此责罚。”

那名将领神色微微有些惊讶,不过面对如此盛怒的程良,也不敢多问。少年头轻微一晃,似乎也想问些什么,最后也是欲言又止。

程良问道:“那些曹军士兵如何了?”

那将领回道:“回将军,曹军士兵,或降或擒,除跟随典韦离去的那些人以外,再无一人逃脱,此刻其他几位将军正在清点人数。”

“嗯,如此便好。”程良点零头,看向了少年。

“呵呵,这位兄台此次出手相助,程良感激不尽,如今战事已毕,程某还不止尊驾如何称呼?还有,这面具……”

少年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道:“在下……在下相貌丑陋,自幼便戴着面具,早已习惯,还请将军勿怪。”

“嗨,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何必在乎什么容貌,我程良这等五大三粗之辈,生得莫非就好看了不成?来来,摘了面具,随我一同进城,痛饮一番。”

罢,他伸出手来,想要亲自摘掉少年的面具。

然而,少年却双脚一动,以一种特殊的步法,看起来身形稳如泰山,上半身纹丝不动,可双脚挪动之下,整个人已经迅速向后退了三步。

程良眼见慈步法,两眼睁得老大,脸色也拉了下来:“这是华佗神医所授之‘五禽戏’里的仙猿步法,你从何处习得?”

华佗在洛阳多年,除了传授医术外,还自己研习出了一套名为“五禽戏”的武艺,专门用以锻炼手、足、颈、头、腰、背等身体各部的力量,以及协调性,长久练习下来,足以强身健体,对于这些习武的将领而言,也多有裨益,因此刘赫便让军中一定级别以上的将领都每日练习。

这“五禽戏”,乃是模仿虎、鹿、熊、猿、鸟的诸多动作,进而演化出来,方才这少年那三步,程良一眼便看出是“五禽戏”中的模仿猿猴变化出来的一种步法,而“五禽戏”除却华佗和他寥寥几位亲传弟子外,便只有军中将领才能习得,因此他心中自然起疑。

少年眼见被识破,不免惊慌起来,话也变得有些磕巴:“这……这不是什么‘五禽戏’,这不过是……是……”

“怎么?编不出来了吧?”程良目露凶光,一步跨出,伸手抓住了少年,死死盯着他。

“话,从最初之时,我便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你又戴着面具,故弄玄虚,,是不是曹贼的奸细?”

“啊……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曹操的人……”少年连连摇头否认。

可就在他摇头的时候,程良那一只手,忽然放开了他,随后一把抓住了他面具的一角,使劲一扯。

“啊……”面具被摘掉,少年忙用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脸颊。

他越是如此,程良疑心便是越重,他对着几名将领挥了挥手,喝道:“拉住他!”

两名武将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走来,一左一右,抓住了少年的双臂。

可就当他们使劲拉开了少年挡在脸上的手臂之后,程良忽然脸色一变。

“正儿?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大哥他知道么?”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刘赫和张妤所生的长子,刘正。

那两名武将一听程良喊出了他的身份,立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跪地求饶。

刘正甩了甩手:“哎呀,免礼免礼,你们下去忙吧,我和三叔会儿话。”

两名武将逃命似的跑开了。

他们走了以后,刘正一脸不爽地瞪着程良:“三叔,你干吗非要戳穿了侄儿。”

程良使劲晃了晃脑袋,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不由得愈发惊讶。

“你这子,大哥不是让你今年入太学读书习武去么?怎会改变主意,放你来了豫州战场?”

刘正刚要开口,忽然眼珠一转,咧嘴笑道:“嘿嘿,那三叔你就别管啦,反正是我向皇祖母还有母后求情的,父皇这才答应让我来。”

程良虽然不聪明,可是看着他话时闪烁的眼神,也多少猜出了几分:“大嫂我就不敢了,可是太后干娘,她能舍得放你来战场,还替你去向大哥求情?拉倒吧,打死我也不信,你子莫要欺负三叔愚笨。,是不是你自己偷偷逃出来的?”

眼看这点把戏也被看穿了,刘正吐了吐舌头:“哎呀,三叔就别计较这些啦,反正我都来了嘛,咱们叔侄二人联手,一同灭了那个曹贼,到时候,父皇奖赏咱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计较我这点错?再了,我自幼受卢、崔等诸多大儒教导,经史子集也好,刀枪剑戟也罢,都已烂熟于胸,还去什么太学嘛,眼看下便要一统,我再不出来历练一番,可就没仗打了。”

他见程良神情没有半点动容,急忙撒起骄来:“三叔……大不了,晚上侄请你喝酒。你可千万,千万,千千万,别把我送回洛阳啊,最好连我在这里的消息也不能告诉父皇。”

程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叹息一声:“好了好了,三叔怕了你了。不过,我可以不把你送回洛阳,但是要我替你瞒着大哥,那是万万不能的。”

“三叔……”

“得了,别了,你也知道那飞鹰卫的本事,就算我能替你遮掩,只怕用不了两,你父皇就该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与其等他亲自派人来拿你,不如跟他个清楚,三叔替你求求情,或许大哥还能通融一二,否则的话,你这屁股怕是非要被大哥打烂了不可。”

听他这么一,刘正立马想起了宫中那根专门用来惩罚自己的戒律棍,从到大,自己可没少挨这跟木棍的打,想想就不寒而栗。

“行行行,只要三叔能帮我求情,侄什么都听你的。走,咱们进城。”

刘正亲自搀扶着程良,往城池走去,程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边走边道:“起来,三叔被你父皇连续关了两次紧闭,这两年之内,也只有过年大聚时,才见过你一次,你子是长大了,人也高了,壮实了,声音也变了一些,怪不得刚开始三叔都没认出来。”

“嘿嘿,那侄现在的武艺如何?”

“武艺?嗯……还差得远呢……”

“咦……三叔口不对心,故意寒碜侄,等三叔伤好了以后,定要和你切磋一番……”

“哟呵,你子长志气了,敢跟三叔动手了。好啊,你等着,三叔这条手臂接上以后,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以后就管你叫三叔。对了,你好端赌,怎么偏偏这时候偷跑出来?”

“嗨,还不是高翼那家伙,他前不久在兖州,跟徐晃将军一起,设下埋伏,大破曹军,受了父皇的奖赏。之后他专门写了一封信送来给我,看得侄眼馋得紧,这才假装生病,然后半夜之时,偷偷从寝宫里逃走了。”

“你子,自就是如此,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肚子里憋一肚子坏水,跟你父皇可着实不大像。大哥他可是正气凛然,哪儿有你这般调皮。”

两人很快来到了城门口,一名将领迎了过来:“禀报将军,此战我军战死三千六百七十二人,伤六千四百五十一人,敌军战死五千两百二十四人,连带敌军伤员和俘虏,全部已绑缚起来,关押在城中牢狱。”

“嗯,做得好。”程良听着他的汇报,方才还和刘正有有笑的脸色,转眼之间便再次阴沉下来。

刘正道:“三叔,此战您老可是功劳不啊,断了曹贼的后路,如今这贼子再难逃出生了。咱们是否明便出发北上,和四叔,还有高将军他们合围曹军主力?”

程良嘴角忽然闪过一丝狞笑:“不急,待我先妥善安置了这些曹军俘虏,再动身不迟……”

“安置俘虏?”刘正一时有些不解起来:“军中对待俘虏,不是向来有成制么?交给手下去办就是,还要三叔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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