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 亲

全勇这次可立了大功，他舍已救人的英雄事迹成为全市消防官兵学习的榜样，他的壮举迅速传遍了天江南北。为了鼓励了他，中队领导除了给他请功外，还特意安排他回家探亲，假期一个月。一听说让自己回家探亲，全勇可高兴坏了，一蹦三尺高。

全勇离开家已经两年了，不知道家乡又变样了没有？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自己穿上军装的那一天，年近六旬的父亲虽然身体健康，腰板硬朗，但看得出头上又新添了白发，脸上又多了皱纹。这些年，父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多不容易呀，家里地里全得指望他一个人忙活，还得供应自己上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学费越来越多，自己离他老人家却越来越远。每升一级，三里五村的人都夸赞自己争气，有前途，父亲在村民面前谈起自己时也是眉飞色舞，但这背后隐藏了老人多少辛劳和汗水阿！按说，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应该从父亲手中接过接力棒，让他老人家好好歇一歇了，可眼下自己功不成，名不就，两手空空，甚至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何谈在他老人家面前进孝道呢？一想到这里，全勇就想哭。

临上车那一天，自己胸前配带着大红花，父亲来给自己送行，千叮咛，万嘱咐的，父亲怎么能不知道，儿子这一走，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再见面，他还发现一向坚强的父亲曾经转过脸去偷偷地抹眼泪，上车后的全勇一阵感慨，泪水涟涟。

这些年，部队每次发津贴，全勇都舍不得花，积攒下来也有两千多元，他又到部队借了点儿，凑了三千多元，将三千元大钞装进了裤兜里，还剩几百元为父亲买了件毛衣，鞋子和一些当地土特产，剩下的做为路费。为了方便，他带上士兵证，穿了套便装，手提一拉杆旅行箱，就匆匆地上路了。

这还是早上八点刚过，一出营门，全勇感觉到一阵的轻松和惬意，大街上人来车往，豪不热闹。自己急着回家，也没心观看风景。得先坐票车，到天江市再座开往家乡同城的火车。

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全勇就来到了天江市火车站，穿过一片广阔的水泥地，就进入售票大厅。大厅门口人来人往，里面排起了长龙，售票窗口处不断传来微机传输车票的“嚓嚓”声。全勇来到了军人服务窗口，还好，这里人不多，不到十分钟，全勇就用士兵证和一百二十元的钞票换回一张能把自己载到家乡的纸票。

全勇拿在手中一看，是晚上六点二十分的火车，现在才上午十点来钟，他顺手就把车票揣进了兜里，拉着手提箱出了售票大厅。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如何打发呢？窝在这里干等，也够无聊的。全勇在大厅外面的广场上，徘徊了一阵，还是没拿定注意，他就转到了大厅的东北角，这地方比较僻静，先抽支烟再说吧。

他在上衣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又把手伸进了右边的裤兜，还是没摸到烟，手一急往外一带，可坏了。三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一股脑儿地给带了出来，散落一地，有红色的，还有浅绿泛白色的，空气中微微还有点儿风，令这些钞票就跟故意抛洒的一样均匀，散播得远近都是。

全勇一看，慌忙弯下腰来一张张地捡。刚捡起了四五张，从旁边过来一个比自己还矮一点儿的小个子，短头发，黑瘦的脸堂，上身穿一身浅蓝色夹克，下身一条黑色裤子，白色的运动鞋。

“大哥，我帮你捡吧！”不等全勇同意，小个子弯下腰来快速地捡起钱来。全勇也没在意，继续捡地上的钱，他只捡了十多张的时候，地上就没钱了，他发现小个子边捡边往自己腰包里塞。这下，全勇可不干了。

“唉，兄弟，我的钱！”

“谁是你兄弟！你的钱？什么你的钱？

小个子瞪着一对叽里咕噜的眼睛，说完撒腿就跑。

全勇一看，“嗬，这大白天的不是明抢吗？我要是能让你在我面前跑出去十步，我这么多年的功就白练了，我这两年兵的就白当了。”

再看全勇把钱装进裤袋里的同时，垫步提气拧身往前一纵，身子一下子就飞出去了三米多远，双脚刚一沾地再一跺脚又出去两米来远，就到了小个子身后。小个子还无察觉，仍然以百米冲刺的架式瞪着眼咬着牙拼命往前冲，全勇顺势来了个扫堂腿，正好扫到小个子的一只腿上。

再看小个子，像往前飞出去一样，“扑通”一声实实在在地摔倒在冰硬的水泥地上，这一下好悬没把肠子摔断，右手掌直想冒血，膝盖也一阵剧痛。疼痛难忍的他一看，还是要命不要钱吧，手中的钱也撒手了，刚塞进衣袋里的钱也摔出来了，仍然是散落一地。

全勇快步过来了，也不管小个子了，继续弯下腰不紧不慢地捡钱。还没等小个子扎挣着爬起来的时候，全勇又来到他面前。

“少了一张！”全勇大声说。

“哎哟——那么多都给你了……我……还留一张干嘛，哎哟——”小个子断续着，呲牙咧嘴的。

“嗯？”全勇一指小个子的屁股。

“哎哟……给——”小个子低头仔细一看，自己屁股下面还压着一张红色的人民币，一少半露在外面。小个子一欠屁股用手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全勇。

全勇将所全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到一起，又数了一遍，一张不少，就又装进了裤兜，站起来转身刚要走。忽然，跑过来四五个穿制服的铁警，很快把他们两个围住了。

“怎么回事？别动！”

全勇又把手放进了衣袋，那意思是我给你们拿士兵证。可身后的一个铁警误会了，认为是全勇要耍滑招，掏家伙，就想上前把全勇先制服了再说。铁警上来一只手按住全勇的肩膀，另一只手扭住全勇的右臂，一使劲儿，那意思是想把胳膊给背过来。

全勇一看，好吧，那就试试铁警同志有多大劲儿吧。他站着没动，胳膊可就用上劲儿了，那个铁警用了三次力，连扭了三扭，全勇的右臂硬是丝毫没动。

全勇一笑，“同志，我是当兵的，我给你拿士兵证呢！”说着左手从衣袋里掏出鲜红的士兵证件，交给铁警。那名铁警红着脸很尴尬地松开了手，仔细地看看证件，又看看全勇，最后还给了他，你怎么不早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裤袋里的钱不小心掉地上了，这小子上来抢了就想跑，不信，你们问问他吧。”全勇一指地上那小个子。

刚才，小个子看到全勇不追究自己转身要走，他在疼痛之余心里还暗自庆幸，就想站起来快跑，可后来一看又来这么几个穿制服的公安，干脆我还是在地上别起来了。

“起来！跟我们走一趟！”铁警从地上把小个子拽起来，雪亮冰凉的“手镯子”就给他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