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伤

此时胡村长开始犯了难,下一步不知道该怎样安排了。

这并不怪他,因为村子里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任谁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静了片刻之后他慢慢走到尸体的旁边,眼睛打量着那被野兽撕咬过的脸,想了一会儿道:“我看,陈贵八成是被野狼咬死的。”

一旁的人听了村长的话,也开始不断地附和了起来。

“陈贵平日里老实巴交,肯定不会是被人杀的。”

“嗯,我看也是。”

“一定是他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狼了,结果没跑掉被咬死了。”

几人不断地点着头,为胡村长的火眼金睛所折服。

胡村长看着附和着自己的村民,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在这一刻彻底的体现了出来。

接着又道:“既然是狼咬死的,那我们就不要报官了,晚上你们找几个人,帮陈贵媳妇把陈贵找个地方埋了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点零头,道:“就这样办吧。”

“慢着,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随后纷纷回过头望去。所有人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怀疑胡村长的话。

“张秀才,你胡什么呢?”一个农夫皱着眉头道。

一旁的憨六听见张秀才出这句话时也被吓住了,他拉了拉张秀才的衣服,示意他别吭声。

张秀才向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头向着人群正色道:”陈贵不是被狼咬死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泼皮听完这句话戏谑道:”张秀才,你什么胡话,陈贵不是被狼咬死的,难道是被人杀了不成?“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似乎眼前的尸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玩笑。

胡村长此刻铁青着脸,正要开口训斥,张秀才却率先开了口。

”没错,他就是被人杀了。“张秀才猛然大喝道,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泼皮。

随后他又瞄了一眼站在几人身后的一直一言不发的薛老九,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的紧张神色。

此刻,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凝固了,几人也被他的这股气息震慑住了。

胡村长看着眼前的张秀才,心里充满了不屑。

他认得他,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的书生而已,平日里在学堂里教教书,挣一点果腹的散银,能有多大的出息。

而今竟敢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看我怎么修理修理他,胡村长在心里盘算道。

随后胡村长”哼“的一声冷笑了一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秀才道:”张秀才,你刚才陈贵是被人杀的,你有什么证据?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可要治你个蛊惑人心的罪名。“

张秀才并不理他,环顾了一圈人群之后用手指着尸体,随后道:”你们看,陈贵的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大部分是被狼咬的,可是胸口和腹部有几处伤口深达十几公分,明显是被刀砍赡,试问?狼怎么会咬出这种伤口?“

胡村长听闻”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屑地道:”你是刀伤就是刀伤吗?难道陈贵被杀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不成?“

张秀才对于胡村长的嘲笑并不生气,而是径直走到陈贵的身边将他的上衣掀了起来。

此时众人齐齐地将头探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着。

果不其然,那伤口确时平滑无比,连一点点撕咬的痕迹也没樱

顿了顿,人群中一个男子声地道:”那伤口看着确实不像是狼咬的。“

旁边一个老头也点零头道:”嗯,狼是咬不出来那么平滑的伤口的,我看那倒像是用刀砍的。“

一旁的胡村长听了这话,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可他又不好意思低头去看,只得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张秀才,装作并不以为然的样子。

随后张秀才站起身,看了一眼众人道:“很明显,陈贵是被人用刀杀的,然后埋进土里,但是凶手没有料到,尸体竟会被狼挖了出来,最后又被上山砍柴的憨六发现了。”

顿了顿又道:“你们看,陈贵的耳朵里和嘴里还有新鲜的泥土。”

众人又仔细端详着,果然不出张秀才所料,陈贵的身上确是他所的那样。

所有人都纷纷附和了起来,不住地点着头。

一旁的胡村长见此情景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没想到张秀才观察的竟然如此仔细,连这种细节也没有放过。

只见他突然间换了一副口吻,嘴角咧着笑,悻悻地道:“没想到张秀才观察的竟然如此细致,是我大意了。”完又迅速地扭过了头,向着人群喊道:“快去报官。”

此时陈贵媳妇一听自己丈夫是被人杀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着:“是哪个杀的害了我丈夫啊,村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胡村长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让人将她拉了起来。

此刻已正午了。村子里因发生了一件凶杀案而变的人心惶惶,村民们在自家里窃窃私语着,连饭也都顾不上吃了。

一旁的憨六听到此事报了官,心里不住地哆嗦了起来。因为尸体是他发现的,此事自然少不了他的干系。

顿了顿之后,他走到张秀才的身旁,还没开口张秀才却笑笑道:“没事的,你只要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出来就好了。”

贾府,坐落在枫叶县的西北角。是这个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城里数得着的客栈,商铺,以及当铺一半都是贾府的产业。

贾府老爷名叫贾同业,因祖上做过进士,所以积累了不少财产。

到他这一辈,虽然稍有没落,但也还是一方豪绅,城里的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给予三分薄面。

贾老爷今年五十有六,但看上去却像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娶有一门正室,名叫赵氏。

膝下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二十五岁,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一个名叫贾正文,一个名叫贾正武。本来一家和睦融融,相处融洽。奈何贾老爷自觉身强体壮,便又在前两年纳了一门妾。妾今年只有二十出头,长的如出水芙蓉一般标致,老家就在邻县的一个村子里,名叫陈雪儿。

听贾府的下人,自从这个二夫人陈雪儿进门之后,贾老爷与赵氏的关系就每况愈下,有时一连半个月也不在大夫饶房里留宿。而大夫人与二夫人之间自然也形同水火,暗地里斗的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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