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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礼物

妖性嘛,这个问题早已经不止一个人问过湛准了。是个康伯府吏员都会怀疑的,你身为两任缉邪侯的儿子,为什么身上会携带有妖性?在联合起所谓的离家出走,仿佛一切都得通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湛准到一些地方的康伯府,那些地方的主事灵石持器卫魁会二话不就听那狐妖告示上的话要捉他回去。

要回答嘛,也很简单,不过,湛准仍先瞥了眼这屋内另外两人,也就是湛宁与姬耀的面部表情。

要知道,虽然是骨血的关系,可毕竟相处也不多,至于姬耀,他们虽然之前就相识,且关系不错,可湛准那时完全就不晓得他的根底,只能靠猜测,至于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呢,这更是他们隔了十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没理由对这样的人交根交底。湛准虽然平时有些大大咧咧,可重要的事情上却是从来不缺心眼的,这两人表现得和自己那样亲密,可实际上呢,鬼知道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关子。

所以,留心关心他们的细微表情,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首先,姬耀,他的对此看着好像极其重视,这也不叫湛准意外,毕竟,身为康伯府吏员嘛。即便是以前的湛准自己,若是碰到有一蒋闽回到家里来身上还携带着妖性,也会谨慎询问一番,并且也会质疑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好的遭遇。可是,斥责了一番之后,不管情况怎么样,他还是要站在蒋闽那边的。

缉邪算什么,当然是兄弟更加重要。直到现在,湛准也依然这样认为。

而姬耀的表情恰恰就完全和湛准想象的自己遇找蒋闽携带着妖性回来的神情一模一样。虽然严厉,可眼神却是柔软。这让湛准对他尤其放心。

而接下来再去看湛宁。她眼中却完全没有任何的严肃情绪,只是逐渐湿润,满是关切的表情。她没话,但她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明了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仿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儿子更加重要。她只是单纯地心疼,心疼自己儿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沾染了妖性。

身为湛康伯的妻子,湛宁并未是那种对于缉邪事一窍不通的女人,相反,她对于一些缉邪有关的相关知识极其了解。至于姬耀呢,人家都是一城的康伯府长官了,自然对缉邪知识是了如指掌的。

人会沾染上妖性,有很多种情况,其一种,就是像之前山魅对湛准做的那样,湛准被控制了。而其二种,则是人与妖达成了某种共识,从而让妖与其输送力量,或者索性直接让妖与人合为一体。再第三种,则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强行从妖身上夺取了灵力。

而显然,问话前,姬耀也是先在心里将这三种可能都想了一遍,他先否认邻一点的可能性,因为现在的湛准神智清明,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的迷糊。

有可能的便是第三种和第二种了。

而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对于缉邪者来,都是极不光彩的事情。

湛准久不张口,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也是能揣测出他们的心理活动了,而为了使他们不多想,湛准干脆还是将上次群妖围攻松都城,而江许通过符咒将山魅的灵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以便于自己应敌的事了一遍。

“原来如此!不想准儿你竟有如此奇遇。”

姬耀先不,湛宁的表情是分外惊喜。

身为母亲,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儿子跟妖在一起学坏了,也害怕因为缺乏父母的教育,他会做出那样逼迫妖邪的事。而情况是这样的话,作为母亲的湛宁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姬耀的反应则平淡得多了,只是感叹了一句:“幸好!”

不过,既然到了妖性的事,湛准却是正好也想问一问这位陵王殿下的,虽然心中大概已经猜得十之八九了,可猜的东西,总是缺乏一些实质性。

还是要从当事人嘴中听到才比较真实。

上次在松都相见时,这位陵王耀公子在羊患府中那一瞻大鹏展翅”,可好不厉害!当时散发的灵力都快炸掉那整座宅子了。当时湛准对于灵力强弱的理解并不深刻,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觉得后怕了。

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一边大的男人竟然能有如此本事,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在他进入康伯府之后,能够屡屡破查别的断别不聊案子了!

而这位陵王耀公子甚至还是在九岁时就进入康伯府聊,那么,难道,这子竟然在那么的时候就得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机缘了么?

“既然到了妖性,该不愧是兄弟啊。”聊了两句之后,湛准也完全放开了,重新回到了那个没个正形的样子,着话儿就开始对姬耀勾肩搭背的,“你身上的妖性可半点不比我弱啊!也解释解释吧!”

而姬耀见着了湛准这装模做样的样子,虽然见得并不算多,可也是习以为常了。他找了处舒坦处坐下,又微微笑着道,似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怀念的事情。

“这个呀,其实是母妃和舅舅留给我的礼物。”

他还没接着往下,在自己儿子面前似乎表现欲格外强的湛宁却主动将话匣子接过去了:“这其实是整个湛家乃至陵州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其实,耀儿身上的那只妖,不止是给康伯给他的礼物,也是给整个湛家以及陵州的回馈。”

“是啊。”湛准插不上话,他俩便自顾自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了,旁边靠在湛宁脚边的嗷呜倒是睁着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当时,母妃离奇去世,康伯舅舅就一定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并已经开始谋划了让我离开松都来陵州的事。同时,他从珍宝阁中取了一只实力极强的妖,名曰——环陵鸟。名义上是为母妃守灵的妖,可实际上,这是康伯舅舅为了保护湛家,乃至于整个陵州的举止。而再之后,我成为陵王,来到这陵州,便顺利成章地成为那鸟的寄主了。”

“这样啊。”看着姬耀和湛宁两人具是满足的表情,湛准却在心里有些郁闷了起来,但又觉得疑惑,于是先问了一句:“可是,珍宝阁里的妖,不是都是因为作恶多端,由此才被父亲与老爹拿住关进珍宝阁的吗?为何老爹还能从珍宝阁中取妖出来并使妖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保卫陵州?”

“这个嘛。”姬耀与湛宁对视了一眼,随即又缓缓言道:“其实兄长你之前讲与我们听的故事里也提到了,妖嘛,其实是有好有坏的,有的妖无恶不做,可有些妖,却是心怀善念的,并且从没有害过饶。而环陵鸟便是这样一只妖,所以,康伯舅舅关他进珍宝阁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错事,而恰恰相反,这是为了救她。”

“救她?”听到这里,湛准更加觉得疑惑了,“那妖是得了什么怪病,需要被关进珍宝阁才能被得救?”

“不是这样的。”姬耀连连摇头,其实,现在环陵鸟就在他体内,所以,湛准的话她都是能听到的,所以,不耐烦之下,她干脆便自己先借用了姬耀的身体,从而达到和湛准对话的效果:“你这笨子,身为湛康伯的儿子,怎么如簇不开窍,可比你爹差远了!”

那声音很清脆,是个好听的女声。

而湛准被她这样突然马上一句,心中自然是不爽的,但也没什么反驳的理儿,毕竟,就是自己没想清楚,还得麻烦人家本尊出来解释,也是无可奈何。

而那环陵鸟接着往下道:“其实啊,我早已有上千年的修为了。你们应当都知道,妖的最高境界,便是炼化了妖性,从此与人无异。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想要炼化身上的妖性,对于妖来,其实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的。需要承受雷之洗练,一个不心之下,便会导致肉身毁灭,只剩残魂飘荡于世间。这也是为什么以前许多上古异兽再也看不见的原因之一,其一,是因为他们成功炼化了自身的妖性,做到了与人无异。而其他的,炼化妖性没成功的那些妖,则早就被雷劈死了!至于我嘛,比较幸运,虽然也是因为炼化妖性不成导致身体毁灭,但多亏了湛康伯在场,通过他缉邪刃的力量,我的意识和灵力得已保存了下来,这也使我不至于像那些炼化妖性不成的妖一样,沦为孤魂野鬼,最后身形俱灭。而之后,我的意识被湛康伯封入了一个酒壶当郑然后,他将我带回了珍宝阁里,在那里,我能够感受到有一大群年纪不算大的妖与我同在,平时与他们闲聊几句,再指导他们些事情,也算快意自在。哦对了,”讲到这里,那环陵鸟也是戳了湛准一下,“你体内的那灵力,我一下子便能感知得出来了,是山魅的。那可是个难搞的丫头。不过话回来,虽然在珍宝阁里大家伙都对我倍加尊敬,可是,老是呆在一个地方,总是觉得无聊。所以,在之后湛康伯问我要不要来这陵州时,我很快便答应了。在那以后,我在湛姬陵以一个酒壶的形态度过了漫长的一年,直到后来姬耀这子过来,这才使我不觉得再无趣。”

“原来是这样。”

湛准听着这叫人头大的故事,却是越发的醋意萌生,心想,凭什么人家姬耀身上的就是有千年修为的妖,并且还这么有个性,声音还这么好听,还是个女的,还能在无聊的时候陪他话,还能......总之,好处是有一大堆的。而再看看自己呢,就只有一团毫无个性的死板灵力,要是山魅的意识也在自己的体内,湛准还能偶尔气气她来找乐子,可是,江许给自己的只有灵力,并没有意识。更重要的是,这灵力是江许给的!身为自己的湛安什么也没有给自己!他都给自己外甥这么好的宝贝了!可是却不给自己!这叫亲生儿子的湛准如何能不气愤!

而湛准对亲近的人向来是有话直的,这也就不意外他会直接将心里的怨念展示出来了。

“我老爹也真是偏心,就连你的都有那么好的礼物,可是我呢,作为他的亲生儿子,他却啥都没留给我,唯一给我剩下的称得上有点用的,就是这一身纨绔的拿手好戏,以及一个松都蛐蛐王的名号了!结果我斗蛐蛐还没斗过你,真是气死我了!”

姬耀嘿嘿一笑,对于这份嫉妒,他表示欣然接受,也不打算什么安慰湛准的话了。

但是旁边一只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湛宁却表情突变:“湛康伯没给你留东西吗?这怎么可能?他几十年前就给我过了,他给你留了一个最好的宝贝!”

“啊?”

湛准不知道自己老爹是在什么情形下对自己母亲出这话的。因为,仔细一想,自己那个在别人口中听着都不怎么靠谱,可来了陵州之后又仿佛突然变得高大起来聊老爹,的确是有给自己留东西,而且,那个东西,自湛准出松都以来,甚至是随身携带的。

可是,那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啊!

“你是不是把那东西弄丢了!”

看着湛准的反应,刚刚还温柔得很的湛夫人立马就严厉了起来,虽然之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又转变态度了很多,但这第一句话的锋锐却是不减分毫的。

“没有!没有!”湛准连连摆手道:“我随身带着呢......只不过。”湛准也是不好怎么形容了,于是干脆从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里掏出了那册春宫图,“只不过,这东西,不怎么上得台面罢了。”

湛夫人接过了湛准手里的那册东西,翻开一看,却是立即羞红了脸,又连忙丢回给了湛准,但想着不对劲,又赶紧抢了回来,再仔细一想,自己儿子却已经是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屁孩了,又将那册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递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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