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啦啦啦～
听完戴维的话，瑞玛突然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些许怀疑。
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是他太过保守，被八阶的消息吓住了？
才怪啊，什么叫有问题的八阶？有问题的八阶不也是八阶？对付他们几个不也是轻轻松松？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这有问题的八阶收拾他们几个难道还不容易？
“放心吧，瑞玛。我既然敢去，那自然是有我的底气在。”戴维看着面露忧色的瑞玛，老神在在地说道：“比起担心这点小事，你还不如多练练轻云越，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八阶也能算小事吗……”瑞玛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陪你便是。反正有你的传送，再差也不会出什么事。”
“正解。”戴维啪地打了一个响指：“放心吧，这种事不用担心，你们两个也不必去搜集信息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不如专心去练习练习身法。以你们两个的资质，说不定能从中领悟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呢。”
按照戴维所传承的知识来看，这部“轻云越”是一部看似普通，实则蕴含着本源信息的顶级身法。完全可以借着这套身法为跳板，领悟到风和云方面的法则碎片。
同时戴维还发现，不仅是轻云越，就连清茗教给他们的其他身法也都是这一级别的存在，这让戴维颇感惊讶。
因为这证明，清茗所出生的位面极其特殊。不仅具备着等级相当高的超凡能力，人均资质更是相当出众。
这种水准，已经超过了所谓的普通位面的定位，应该是一座仅次于“神界”的位面。
“唉，好好练吧。”戴维只能无奈地叹息道：“别浪费了这门身法啊，它的来历可不小......”
“放心吧，戴维，我们两个已经在很努力的练习了。”蕾切尔说道：“但这个步伐太深奥了，我练得有点不太明白......”
“放心，过两天我会帮你们的。”戴维一脸淡然地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正好帮你们训练一下。”
戴维已经决定了，既然有了现成的方法，那他就准备尽可能地让两人开始走上“正途”，争取早点理解法则本源。
只要理解了法则本源，哪怕只是一个毕竟片面的本源信息，戴维也有办法，让他们在危难关头强行超脱。
虽说这样会对前途产生不可逆转的破坏。但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也别无他法。
其实，戴维一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不光超脱，还能和自己一样，以开拓者的身份超脱。因为那样才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本源者在追寻真理，开拓者却在创造真理，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但这不现实，只能说有机会戴维会去努力，但没机会也无法强求。
毕竟，就算是戴维自己，也不一定能超越剑道极限，成为真正的开拓者。
那可是历代无数大剑豪，外加一个魔物之主努力无数年，都没人成功的目标。戴维也不一定能成为这第一个突破的人。
他只是始终对此抱有信心罢了。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戴维就把正在熟睡的凯琳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快穿衣服，准备走了。”戴维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去见里昂老师吗？快收拾收拾出发了。”
“唔，再睡一会儿嘛……”凯琳揉着惺忪的睡眼，用朦胧的声音说道：“难得你回来了，多陪我一下下好不好？
反正你也会瞬间移动，咻的一下就过去了，着什么急嘛……”
说着，凯琳就拽着戴维的胳膊，准备把对方也一起扯到床上去。
“别闹了，你都是六阶的人了，怎么还会赖床？”戴维无奈地说道：“快起来吧，咱俩先去吃个早饭，然后慢慢走过去。
你看看瑞玛和蕾切尔，一大早就起来练习了，多刻苦，就不能学学他们俩？”
“不要，你都回来了，我那么勤奋干嘛？”凯琳娇声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
“不行。”戴维黑着脸拒绝了凯琳的无理请求。
他很清楚，只要答应了这“一点点时间”，那不到中午，就别想让凯琳出门了。
所以戴维选择了严厉的拒绝，一直拒绝到了中午，这才勉强成功。
看着正在洗脸的凯琳，又看了看已经高悬头顶的太阳，戴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啊……
不是，也不能算是浪费，谁说躺着就算浪费时间的？
虽说只是单纯地躺着，其他什么都没干，但戴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就这样，也挺不错。
很快，就在戴维看了一会儿瑞玛和蕾切尔激烈的比试后，洗漱完毕的凯琳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笑靥如花地搂住了戴维的胳膊。
“我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再等一下。”
戴维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我发现，瑞玛和蕾切尔......挺有意思。”
戴维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不断射出各种各样的箭矢，一个则是左突右进，试图突破箭幕。
风与火交织在一起，虽说其貌不扬，但却隐藏着相当内敛的能量。
显然，两人都没有留手，而是根据自己对对方的了解，发挥到了一个足以磨练自己，却又不会伤害到对方的，恰到好处的程度。
这种掌控力，不只说明了两人的默契度极高，更说明了这两人都对自己的力量掌握得炉火纯青。
这对于以远程箭矢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蕾切尔，以及用相当不稳定的永动之炉当作核心能量的瑞玛来说，都是很难做到的事。
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神乎其技”了。
可即便如此，在看了一小段时间后，戴维还是皱起了眉头。
片刻后，戴维的眉头忽然舒展，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然后脸上又挂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有趣。”
戴维留下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带着不明所以的凯琳离开了家。
“诶？要走了吗？”凯琳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瑞玛，蕾切尔，我们两个先走了，你们看好家哈～”
“好！”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凯琳也心满意足地挽着戴维的手，向着瑞斯训练场出发。
......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走到了瑞斯训练场。
“为什么要走着过来？”凯琳不解地问道。
她开始以为戴维是想和自己慢慢散步，因此还满怀欣喜地等着戴维开口。
她以为，戴维准备告诉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了。
可结果，在这一路上，戴维只是一言不发地走着，没有和凯琳说哪怕一句话。
两人就像吵架了一样，戴维沉默地走着，凯琳沉默地跟着，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终于，在到达目的地后，凯琳忍不住问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
戴维张开嘴，几个干涩的，不明所以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听得凯琳一头雾水。
紧接着，凯琳就看到戴维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如纸，神色也从先前的冰冷变得惊慌失措，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到无以复加的鬼怪一样。
但又是一瞬，惊慌苍白的脸又重新恢复了血色，戴维的表情也重新变得冰冷无比，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这一切都被凯琳真切地看在了眼里。戴维在这一瞬间所发生的变化，让凯琳心中莫名生起了一阵恐惧。
在苍白的刹那，凯琳似乎在戴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尸山血海，无数诉说着自己冤屈的亡灵。
以及，两个仿佛鹤立鸡群一样，伫立在亡灵海洋之中，微笑着注视着她的一男一女两道虚影。
这两道虚影凌驾于所有亡灵之上，却又被层层锁链紧锁束缚。
他（她）比谁都要飘渺。
他（她）比谁都要痛苦。
他（她）比谁都要温柔。
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凯琳感觉自己被这两个亡灵从里到外审视了一圈，然后又隐约听到了两个莫名让她熟悉的声音。
“好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输了。”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她的影子……”
下一刻，明媚的阳光重新洒下，所有血海、虚影都想幻影一样破灭，一切都如泡沫般幻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是谁？”
虽然只有一个片刻，但凯琳还是牢牢记住了那两张虚幻飘渺的脸。
那两个人，一个积极阳光又开朗温柔，另一个虽然冷酷无情但又透着些许温和。
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人。
而这两个人，也一定和戴维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很可能是戴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戴维，他和她是谁？”凯琳当即便毫不犹豫地问道：“这两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
“别说了！”
一道声嘶力竭的呼喊，打断了凯琳的声音。
在这之后，气氛却又陷入了沉寂。
......
很快，戴维用着冷静的声音说道：“抱歉，我......我冲动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这段时间的经历，这没错。是我还不够冷静，还做不到忘记那些事。”
“不，这不能怪你。”
凯琳上前两步，抓着戴维的手轻声说道：“你不必冷静，也不必忘记。因为那些经历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我相信，曾经的事，曾经的人对你来说一定是重要的，难忘的吧。
放心，戴维。我不会说什么与其逃避不如面对之类的话。我了解你，能让你变成这样的事，一定很痛苦，很绝望吧。
不必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哭泣也好，哀嚎也罢，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一如既往。”
凯琳情真意切地说出了这些话。她了解戴维，知道他会因为什么事而痛苦。
她也听得出来，虽然只有一句，但从那娇软的声音中，她听出了数不尽的羡慕和祝福。
想必，那两个人对戴维来说，绝对是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朋友。
但现在却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凯琳都不敢想象，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戴维会疯狂到何等地步。
没错，凯琳都无法想象，当两人死在戴维面前的时候，那股冲垮心智的愤怒和悔恨究竟有多强。
那是超越了神力的意志，赋予了戴维突破极限的力量，足以弑神的力量。
在那一刻，若是顺着疯狂的意志堕落，那戴维完全可以顺势超脱，成为一名足以屠戮神明，但终生无法脱离泥潭的魔。
与魔物不同，那是真正代表着生灵堕落的魔，是无数可能性所对应的真正黑暗面。
幸好，幸好在最后的时刻，戴维将这份“魔”，用自骷髅那里传承的神力彻底封印，锁在了自己内心深处。
那天，戴维失去了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失去了成魔的能力，失去了成神的资格。
他什么都没得到，却失去了一切，甚至连手中的长刀都破败不堪。
那是绝对的一败涂地。
“对不起......”
迷茫之中，戴维目光呆滞，轻声用着凯琳听不懂的语言重复着这三个字。
但虽然听不懂语言，但戴维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悲怆，却被凯琳感知得一清二楚。
她抱住身着黑衣的男人，无助又倔强地用自己那缕微弱，但永远不会消失的烛火温暖着对方。
“谢谢。”
戴维反手搂住凯琳，贪婪地呼吸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此时，戴维由衷地庆幸着，庆幸自己活着回到了这里，活着见到了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
他希望，希望这一刻能变成永远，希望自己能远离那些是非，希望自己能从此远离尘世。
可他不能。一切因他而起，鲜血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战斗、杀戮，已经是他既定的宿命。
这是戴维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所以，在短暂的逃避后，他会重新站起来，继续向前出发。
为了那些已经失去生命，却还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自己的伙伴。
在异世界当剑豪也是无奈之举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