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逢的质问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面对向自己款款走来的凯琳，戴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语气甚至都带上了些许质问的意味。
戴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是待在这间酒馆里这么一会儿，居然就能被凯琳准确地找到位置。
“我，你这样我很难办啊……”戴维摸着鼻子道：“我本来还有点微不足道的事，准备办完了再去找你的......”
“那为什么不先去找我，然后跟我一起去办那些事？”
凯琳走到戴维面前，表情相当认真地问道。
“啊，因为我打算偷偷回魔法学院看一眼，带上你目标就太明显了啊……”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回来第一个遇见的是不是我？”
问这话的时候，凯琳又向前走了两步，同时狠狠地拽住了戴维的衣领。
虽然论身高戴维还要高半个头。但此时的气场，却是凯琳死死地碾压了戴维。
“不好意思，不是......”戴维无奈地解释道：“我先遇到的是科拉多，就在咱家附近。我还帮他解了围来着……
不过你放心，我本意是第一个回来见你的。为此我连瑞玛和蕾切尔都特意避开没见。和那家伙撞在一起纯属意外！”
“真的？”
“确实是真的，只能世事难料……”
“那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凯琳踮起脚尖，紧紧盯着戴维无神的双眼。认真问道：“你到底去哪了？干了什么？又碰到了什么？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又是谁害得你连这场比赛都没能参与？”
“好的一个问题，你这可问了三四个啊……”
哪怕戴维早就在心里做了无数次准备，在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却依旧不由得心头一紧。
“抱歉，这些问题......我暂时都无法回答你......”
戴维受不了凯琳直勾勾的目光，连忙把头偏了过去。
“好了，关于我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相信我，总有一，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的。
至于现在，我想回一次学院看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还是重新回赛场去看比赛？我都不会拦你的......”
“当然是和你在一起。”
凯琳伸手抱住戴维，将头轻轻靠在戴维肩膀上，柔声道：“戴维，你知道吗，当怀表破碎的那一刻，当蕾切尔带着冰封的瑞玛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从她们两个那里，我知道了你在远赴瑞斯帝国之后的大部分旅程。可在听过你的经历后，我却没有丝毫的骄傲，之有无尽的遗憾，遗憾自己没能陪在你身边。
现在想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下定决心，跟你一起远走瑞斯帝国。而在你死在秘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回到过去，抛弃这些是是非非，跟你一起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
曾经，在危难面前，你舍弃一切救了我性命。可这次在你无助绝望的时候，我却连为你祈祷的资格都没有，我羞愧得几近崩溃。
幸好，幸好你现在回来了。只要你还在，我就还有补救这一切的机会。我们会有这时间的，对不对？”
话语间，戴维清晰的感觉到肩膀的湿润，那分明是凯琳压抑到今日的情感的释放。
将一切责任都归咎于自身的凯琳，在见到戴维的那一刻，终于踏出了救赎自己的第一步。
“没事，一切责任都不在你。是我始终固执己见地要离开才造成了后面的过错。错不在你，全在我身上。
而且，我们以后还能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有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世界等着我们。到时候，你的遗憾一定能百倍，千倍地补充回来。”
“真的？”
凯琳抬起头，淡紫色的眼眸早已微微泛红。
“当然。”
戴维露出一丝笑容。
“相信我，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信标。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世界了。
我能回到这里，依赖的全是你。”
戴维想伸手摸摸凯琳淡蓝色的长发，但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解开对方的怀抱，牵着凯琳的双手道：“准备好了吗？愿意和我一起回一次魔法学院吗？”
“等等，我们慢慢走过去就好。”
凯琳抽回一只手擦了擦眼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眼睛红红的，被人看见有点不好。”
毕竟现在是最出名的五位队长之一，这点偶像包袱还是得有的。又不是所有队长都是科拉多这种奇葩。
“没事的，不会有人在乎。”戴维满不在乎地道：“再过段时间，我估计魔法学院就要没了。被人看见又能怎地？”
“啊？魔法学院为什么会消失啊？”凯琳担心地问道：“戴维，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虽然学院的生活对你来并不是什么有趣的记忆，但好歹也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啊，你可别......”
眼看着凯琳准备对自己来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戴维突然梦回到几年前，自己法力被废，心灰意冷之际，凯琳似乎也是这样话痨似得劝导自己。
回想起那段虽黑暗，但还称不上绝望的岁月，戴维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丝怀念。
果然，想忘却一段痛苦时光的最好办法，就是经历一段更痛苦、更绝望的经历。
这大概就是崩溃疗法。
戴维感慨了一番后，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你不会吗？”凯琳有点怀疑地问道：“看你这凶巴巴的气势，和杀人狂什么的很像呢。”
想必，像这种直白到一点弯都不拐到大白话，也就凯琳干脆地出口了。
“怎么可能，别单从气质判断一个人啊喂！”戴维无奈地解释道：“放心吧，除了几个或人或鬼，或者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以外，能让我动杀心的角色不多了。
就算是那个害死我的勒萨，我都不介意放他一命。当然，瑞玛和蕾切尔会不会放过他就和我没啥关系了，我也不在意那混蛋的死活。”
“那为什么魔法学院会消失？”凯琳十分疑惑：“那里那么多法师塔，谁能在埃尔米恩城中弄出这么大的事故？”
不吹不黑的，就凭魔法学院各种法阵、附文、法师塔的组合防御能力，挡上二三十万大军估计问题不大。
实在逼到极限了，魔法学院甚至还能引爆学院内部的元素秘境，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元素爆炸，将来犯者一举歼灭。
所以，深知学院防御森严的凯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什么级别的外敌入侵，才能彻底毁灭埃尔利亚魔法学院。
总不能是其他四国国王突然想不开，带着麾下所有七八阶选手一起搞偷袭吧？
这也太扯了。
“的确，魔法学院的防御能力堪称大陆之最，正常情况下根本没办法瓦解。
但如果，是学院自己想不开，要引入无法控制的敌人呢？那可是上帝都救不了他们了。”
戴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扭头道：“杜克老高手，今我就陪您到这了。记着，抓紧时间搬走吧，最好搬去罗尔扣国，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不去。我酒馆开得好好的，为啥要离开？”杜克迷迷糊糊地道：“还有，酒涨价了，现在五个铜子一杯。”
“好吧。”
戴维笑了笑，又排出四枚铜币，认真地放在了吧台上。
“保重了。”
下一刻，戴维牵着凯琳的手，一个瞬移就直接来到了魔法学院附近。
“哇，戴维，你现在好强啊。”凯琳感叹道：“这么远的路，一个瞬移就能赶到了吗？你现在有多少阶了？难道，七阶？”
“怎么可能啊，论阶级我还没你强，才五阶呢。”戴维笑着解释道：“只不过，这世上除了提升阶级以外，变强的手段数不胜数。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眼界还是太窄了。
总之，这次我回来，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可以和你们分享。我希望你、瑞玛、蕾切尔、还有科拉多和蒂安娜，你们都能冲破所谓职业的限制。只有摆脱这份限制，才有资格踏足无冉达的九阶领域，才能做到真正的超脱。”
戴维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从内心深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痛恨着那具骷髅，恨不得一刀一刀将其刮成骨粉，再把它扬得一干二净。
但它确实教给了——准确是塞给了戴维很多知识，让戴维的视野直接从位面级跨越了超脱，直接踏足神级。
按照血色骷髅的话来，它给毁灭魔物之主的知识基本与戴维相当。在这种情况下，戴维和魔物究竟谁能杀死对方，成就真正的，史无前例的究极超脱者？
他对此万分好奇，而戴维也不介意帮他完成这场战斗。
反正，杀了那魔物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骷髅本身。
到时候，不管它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戴维都指定给他打出来。
打到没有脑子为止。
“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来，学院也没啥变化吗。”
学院门口，黑衣男正对着埃尔利亚魔法学院的大门评头论足。
“你看，这就敢号称真理之门，还什么只要踏入这扇大门，你就走上了一条通往真理的康庄大道。
切，简直是误人子弟。”
“嗯嗯，你的都对，但能不能点声？”凯琳细声细语地道：“就算今没什么人，你也不能这样啊。万一把议会的议员老师惊动了怎么办……”
“放心。现在稍微有点资历的法师都忙着呢，没人有时间管我们。”戴维似乎解锁了什么不得聊新属性，肆无忌惮地和凯琳道：
“现在在这所学院里，只有没毕业的学生。其他的法师都去研究一个大项目去了。
我就是在等他们研究完那个大项目，然后自己走进毁灭的深渊。其他的根本什么都不用干。”
“什么大项目？什么自我毁灭？戴维，你在什么？”凯琳一边和戴维在校园里漫步，一边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凯琳身为当代年轻法师第一的选手，尚且不知学院在研究什么危险度极高的大项目。为什么戴维这个消失了快一年的人居然知道这么多？
“这个可就来话长了。事情要回溯到一个多月前，我刚复活回到北荒秘境的时候。”戴维解释道：“当时，我随便找零五阶魔兽杀死，晋升到了五阶之后，就开始了重回埃尔利亚的旅途。
路上，我遇到了几波挺有意思的人，随意干掉了一批之后无意间发现，其中有个人居然有一种毁灭黑气缠身，同化症状相当严重，这让我提起了些许警惕，同时有意无意地开始搜集起了线索。
最后，我在来到埃尔米恩城以后才发现，这里被黑气感染的人数相当多，这让我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福
紧接着，我就追随着黑气的浓度一路排查，最后找到了城中心的议会宫。在那里，我凭借空间穿梭成功潜入了进去，并看到了那些法师正在研究的东西。”
“研究什么？”凯琳好奇地问道。
“一道空间裂缝。”戴维沉声道：“我猜测，议会可能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道空间裂缝，以至于现在已经研究出如何打开空间门，传送到裂缝另一赌技巧了。据我观察，他们距离成功应该不远了。”
“这不是很好吗？能从一条裂缝抵达另外一个空间，听起来很不错啊。”
“不，大错特错。”戴维摇了摇头：“那条裂缝的终点，连接着的可不是什么友善种族，而是连续两次在大陆掀起深渊浩劫，导致龙族、矮人族彻底灭绝，更是牺牲了五位英雄才成功封印，甚至在封芋都能毁灭另一个位面的魔物。
这道传送门一旦打开，整个世界都将再次被黑暗和毁灭笼罩。届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幸免于难。
而我，也将借此机会，见到我必杀名单上的一位。然后，等到未来，手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