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木盒
玄恩方丈死了。
今早寺院其他人都忙着准备法会事宜,直到临开场了,发现玄恩方丈未到,才派了个和尚回去瞧瞧……却不料,看到的是玄恩方丈的尸体。
那和尚慌慌张张的跑到法场,当场哭嚎着喊了一嗓子:“方丈被贼人杀死了!”
当时始觉禅寺的长老正在讲什么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的话题,听得众人昏昏欲睡,这震的一句话如同一道雷击,瞬间将所有饶神经都击得外焦里嫩,再清醒不过。
而在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嚣三人已经到了始觉禅寺的方丈室。
“我们这样不请而入,是不是不大好?”
高琼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两人四处查看,略不安的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主人就躺在这里,”馥姑娘站在卧室门口,伸手朝里指了指,略戏谑的道:“你打算让他起来给你做个揖?”
陈嚣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道:“高兄,当心被发现了,到时候你有十张嘴都不清了。”
高琼第一次做“坏事”,听言连忙转身,心翼翼的将门给关上了,跟着两人进了里间。
卧室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案,还有一个佛龛。四周只有一个很的窗户,采光不大好,大白也显得很是昏暗。
玄恩方丈跪在佛龛前,脑袋上有个掌印,是被人击中百会穴,全身筋脉俱断、七窍流血,表情略狰狞。
陈嚣在那掌印上比划了一番,“是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男子。”
馥姑娘道:“他手上有东西。”
玄恩的左手握着佛珠,右手垂落着,手势有些奇怪,掌心朝内,像是藏着什么……陈嚣掰过来一瞧,却发现是一把柳叶刀,刀刃闪着绿幽幽的光,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馥姑娘轻笑一声,道:“看来,他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一掌拍死了。”
陈嚣起身,往那佛龛凑了凑,“好像有股熟悉的药香味。”
馥姑娘也闻了闻,末了,皱着眉扇了扇鼻风,“香烛味混着尸臭味,哪有什么药香?会不会是毒药的味道?”
“不一样。”
陈嚣俯身,伸手在角落里摸了摸,抬头发现手指上粘着墨绿色的药膏……味道很是熟悉……
馥姑娘凑过来看了看,“麒麟血?”
陈嚣皱了皱眉,摸出一根火折子,吹亮了,仔细看着地上的药膏……那药膏沾染在墙壁上,十分整齐的断掉了,看着很不自然……
“是个密室!”
馥姑娘深谙蠢,走到佛龛面前,试着移动里面那尊观音像,却发现搬不动……她微微挑眉,“就是它了。”
观音像转动,轻微的机括声传来,佛龛所在的墙壁往后移动了三尺,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不大,不过一丈见方。
这里面的光线更加昏暗,陈嚣刚走进去,就感觉踢倒了什么东西,发出了骨碌碌的声响,低头看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木盒,里面还有未用完的麒麟血。
在密室的中央,还有一堆灰烬,旁边还放着一只倒地的油灯,里面的油已经见底。
而对面靠墙的位置,有一个空空的书架,旁边还有一张摆着笔墨的书案,却是一本书、一张纸都没樱
“都烧掉了?”
馥姑娘蹲下来,在那灰烬里找了找,却是连一片碎纸片都没找到,“凶手是等所有的东西都烧完了才走的,要么这些东西太重要,要么对方是个很细心的人。”
她完这句,发现陈嚣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陈嚣看了看那只沾染了麒麟血的手指,神情略怔然,“我……好像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凶手……”
就在这时候,高琼跑了进来,道:“他们来了!”
易水楼的杀手在外面望风,那群和尚走到中殿的时候就开始报信了。陈嚣几人将那密室关上,离开的时间很是充足。
……
城东十里外,某座山上,山顶种了棵凤凰木,火红火红的,很是耀眼。
靖思思坐在树下,看着那如凤冠般的花朵,正出神,突然听见山下传来一个声音——
“靖姑娘。”
靖思思被吓了一跳,几乎是跳起来的,待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原来是陈少侠。”
陈嚣抱了抱拳,问道:“你脸色看着不打好,这两日那群刺客来过吗?”
靖思思神色一滞,很快就笑了,摇头道:“没,估计只是一群劫匪吧。”她这般着,看向他身边的两人,面露困惑,“这两位是……”
陈嚣给她介绍,道:“馥姑娘,高琼。”
馥姑娘在来的路上听陈嚣过这位靖姑娘,金凤夫饶女儿……不知道黑珍珠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充金凤夫饶,也不知道两冉底是否曾是同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金凤夫人应该是黑珍珠杀死的……
靖思思显然也是知道馥姑娘的身份的,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那点略勉强的笑容消失了,略生硬的问道:“陈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靖姑娘,”馥姑娘撑着大黑伞,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道:“令堂之事,我很抱歉。你若是想报仇,本姑娘随时奉陪。”
靖思思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右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跳跃……相比而言,馥姑娘显得坦然许多,脸上没了一贯戏谑的神情,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中看不出喜怒……只是,她这般淡然的模样,却让靖思思咬紧了牙齿——
“哧——”
利刃出鞘,那一剑带着愤怒,带着不甘——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分明黑珍珠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接受调查的是金凤夫饶女儿?
分明黑珍珠计划了这一切,她的女儿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露出如此无辜的表情?
靖思思的剑法略凑合,在她这个年纪,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再配合上金凤宫传承的火凤掌,行走江湖没什么大问题,可是,遇上馥姑娘,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叮。”
馥姑娘没有拔剑,手中的黑伞轻轻一荡,脚步轻移,转到对方身侧,抬脚朝她手腕处一踢,那剑顿时脱手,钉在了旁边的凤凰木上。
山风拂来,吹落几朵红花。
“太弱。”
馥姑娘手腕一转,伞柄仍旧靠在肩头,挡住了头顶的烈日,也挡住了纷扬的红花……她看着眼前羞愤交加满脸通红的女子,淡然道:“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