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弘皙番外（九）
齐恂这话刚说完，弘皙立即就挑眉看向了齐恂。
弘皙原本也并没有想着齐恂会这么细致地去观察朱夫人的指甲的。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其实还并没有掌握任何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但是实际上，弘皙却发现，齐恂的确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弘皙回忆起自己见到朱夫人时候的种种。不得不承认的是，其实朱夫人在某些方面，的确稍稍显得有些异样的。
但是这些异样，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让人有些猜不透这些事到底是不是和她有关。
“应该不是朱夫人。”齐恂想了想，回答道：“朱夫人的手上虽然也有做指甲的痕迹。但是看得出来，她的那些指甲，应该做了有一阵子了。”
“新的指甲已经长出来了些许，而旧的那些，也稍稍有些磨损。而且，朱夫人的指甲是红色以及粉色桃色的居多，并不是你这绿色的。”
弘皙一听，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异样来，旋即笑道：“想不到，齐大人对做指甲的事情还这么了解，当真是厉害，属下十分佩服呀！”
“…”齐恂面对着弘皙的调侃，只对着弘皙翻了白眼，旋即又道：“我夫人喜欢这些，来日等阿哥你娶了福晋以后，渐渐也会明白这些的。”
弘皙不可置否，但又觉得齐恂这话中所谓的关于自己娶福晋的事情还实在是太久远了一些，便又道：“不过，若不是朱夫人，那又该是谁呢？”
“兴许可以问问朱夫人。”齐恂道：“朱夫人乃是这朱府的当家主母。朱老爷又是个家底丰厚的，姨娘这么多，平日里必然不安生。”
“那些姨娘们要争宠，朱夫人作为主母势必要防范着底下的风吹草动的。能够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必然是个有真本事的。”
也就是说，底下人的任何风吹草动，她说不定都是知道的。
“只是。”弘皙又问道：“只是这个朱夫人，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吗？”
这个朱府里头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加之先前那个小女娃娃的事情，导致如今的弘皙实在是对这个朱夫人也信赖不起来。
这些大宅院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朱夫人能够这么些年保持自己的地位，想必也是个有手腕的人。她若是也藏着一些事情，那么如今弘皙和齐恂与她打交道，未必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阿哥。”齐恂听了弘皙这话，忽然之间就正色道：“这世间，其实会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也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忙的。”
“有些事我们虽然鞭长莫及，也一时之间并不知晓。但是我们要做的，却是先做好眼下的。往后，若是发现了还有什么蒙蔽了我们眼睛的事情，就再去做就好了。”
“这京城只有一个刑部，只有咱们这么一些人。但是往日里要办的案子，却是远远超过了的。咱们，且先做好力所能及的就是了。”
要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能够去想那些更加长远的事情。
弘皙一听，也不由地对齐恂有些肃然起敬。看得出来，齐恂在某些事情上面，的确是一个十分通透的人。这些事，跟着齐恂去做也好。
“那还是先去问问朱夫人吧。”弘皙下定决心以后，就和齐恂一块儿回了屋子里头。
此时仵作已经查验完毕柳姨娘的尸首了，刚刚对着朱夫人禀报完毕以后，见着弘皙和齐恂回来了，就又走了过来再次禀报了一次。
和先前齐恂告诉弘皙的那些情况差不多，柳姨娘的死，似乎的确只是自己上吊自尽的。但是在死前几天的时候，似乎是被人捆起来责打过的。
她的身上，此时已经能够看得出一些伤痕了。
“这位仵作。”弘皙看向仵作，想了想就问道：“前些日子，给朱老爷验尸的人，是你吗？我觉得…此事还有内情。”
仵作听了，瞳孔一缩，就回答道：“给朱老爷验尸的，并非草民，乃是草民的侄子。”
“你的侄子？”弘皙道：“仵作一行十分不容易，也难为你侄子肯跟着你了。”
仵作一听，倒是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草民一生没有子嗣。正如大人所说，做这一行的，娶不着媳妇也是常见的事情。”
“草民那侄子，还是草民弟弟的儿子。可草民弟弟前些年有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后来媳妇跟人跑了，他自己一气之下就过世了。”
“草民没什么本事，收养了侄子以后，也就只能教习他做这些了。”
“大人…”仵作显得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就看向弘皙，问道：“可是草民侄子在验尸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纰漏吗？”
“那日其实原本也该是草民来验尸的。只是因为最近也不知怎的，兴许是吃了凉的腹泻了，那日来不了，就换成了草民的侄子过来的。”
“草民侄子年纪还小，经验不丰富有些疏忽也是有的，还望大人海涵！”
“没什么。”弘皙忙摆摆手，道：“只是此事尚有一些无法言语的内情罢了。柳姨娘的尸身既然已经查验好了，那便谢谢你了。”
说完以后，朱夫人那儿就已经准备给了银子，将仵作给送走了。
说起来，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其实是不喜欢仵作的。晦气不说，柳姨娘好歹也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姨娘。这么给人验尸，在他们看来其实是有失体面的。
可是没法子，谁让柳姨娘死得蹊跷呢。偏偏负责看管柳姨娘的人又是她自己，她要是不将仵作请过来查验一下，那脏水可不都要泼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吗！
朱夫人这儿翘首以盼，看着小五和小六将那个仵作给送走了以后，才稍稍收敛了一下心情，站了起来，走到了弘皙和齐恂的跟前。
“两位大人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可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朱夫人问着，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