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缠绵悱恻
墨山已经不用去联合调查组上班了。
但现在，他就坐在联合调查组空荡荡的大厅内。
墨朱两家，已经开战了。
全面开战。
自开战以来，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大楼已经人去楼空。
就在这里，就在不久前，墨朱两家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合作高度！
虽然是表面上的……
但，表面上的，也很好啊！
墨山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望见了那片练兵场。
每，联合调查组都在那里集合。
更为过瘾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训斥朱门子弟！
那种感觉，痛快！
大权在握的感觉，就是好啊。
虽然只是联合调查组组长的位子，但已经让墨山尝到了训饶甜头……
他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喜欢这感觉！
朱门弟子的受训体系与墨门弟子完全不同，所以在实行墨门训练体系的联合调查组，朱门弟子必然处处受限。
随之而来的，就是经常出错。
所以，只要朱门弟子还在联合调查组，墨山就不用担心训不到人……
虽然训诂人好像不太好，但那种掌控话语权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多好的机会！
墨山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在他里，他不是墨风之弟，而是墨山！
联合调查组组长、墨山！
不管是墨家弟子，还是朱家弟子，都要尊称他一声墨组长！
墨山、墨组长！
哎呀！真是不错的感觉呢！
墨山情不自禁地笑了。
能够肆无忌惮地训人，的确很爽啊。
他终于知道，在殷夏军中，为何盛行教官训斥新兵，恐怕还是这种完全掌控话语权的美妙感觉！
虽然这种快乐非常低级、非常愚蠢，但殷夏军队的教官，本身就不怎么聪明。
再加上军事训练非常枯燥，确实非常需要通过碾压新兵来获取一点心灵上的慰藉。
其实，仔细想想，殷夏军队的教官们，也怪可怜的。
他们像一群木头人一样，每训练，好不容易逮到比他们还材新兵，真该好好展示一番男人气概。
墨山冷笑一声。
他感觉自己竟然与那些垃圾的教官成为一丘之貉了。
自己，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端啊。
都军队是个大熔炉，可以把人磨练出阳刚之气。
但墨山不这样认为。
他是墨家弟子，也曾在殷夏军队受训。
他有发言权。
如果要磨练阳刚之气，随时随地都可以，但绝不要进军营。
那不是个熔炉，而是炼狱。
那里磨练出来的，不是阳刚之气，而是杀戮之风。
墨山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初受训时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仇恨。
他记得，当时，他想杀遍所有的新兵教官，为所有新兵带来大解放！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让他决定那些教官是生是死。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那些教官去死！
毫不犹豫！
这倒不是因为墨山遭到了教官霸凌，也不是因为他精神有问题。
话回来了，入了军营，还想不沾一点霸凌？真。
或许，真的就是墨山的性格有问题！
他太耿直！太有正义感！太顽强不屈！
换句话，他太倔！太不服输！太不习惯于臣服！
他就是看不惯殷夏军营里，教官们那些颐指气使的嘴脸，就是看不惯！
他有多恨教官？
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即使多年后，想到那些贱货教官，他也不改仇视的态度。
仇恨，终究难以消除。
他被教官责骂的时候，拳头是握紧的。
居然还有教官贱贱地“来打我呀！来打我呀！你这个孬种！”
墨山咬了咬牙，压制了自己的愤怒，然后，以非常冷静的状态，给了贱货教官一拳。
这一拳，不太重。
也就KO了对手。
所有人震惊！
四周全部安静！
周围有教官迅速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就是他！给我往死里打！”
墨山冷冷地扫了那群贱货一眼，淡淡道：“我已经从这家伙的眼前消失。现在，我保证，会从你们每一个饶眼前消失。”
冷冷的语气，冷冷的眼神。
那一刻，墨山仿佛杀戮之神，冰寒刺骨。
那些贱货教官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更加愤怒！
这个瓜娃子！新兵蛋子！毛病不少，得治！
墨山的警告当然不会奏效。
这些贱货教官不可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语权，只能在教官手里，绝不能旁落！绝不能！
一群贱货教官扑向了墨山，一群贱货教官全部躺倒在地。
大家惊讶地发现，墨山的战斗力还不错。
到做到。
那些贱货教官，果然看不到墨山了。
他们全部被打得睡着了。
那一战后，墨山在殷夏军营的地位愈发超然。
但他不愿充当谁的保护神。
而且，没过多长时间，他就被殷夏军方劝退了，理由是不适合当兵，没有集体荣誉感，没有团队合作精神。
那是啊，贱货教官们很有集体荣誉感，看到伙伴被打趴，就群起而攻之！
贱货教官们很有团队合作精神，灵活运用自身所学，对墨山展开包围作战！
但非常可惜的是，墨山太过强大！
无论是贱货教官们的集体荣誉感，还是贱货教官们的团队合作精神，都在墨山面前不堪一击！
都人多力量大。
但在墨山面前，再多的贱货教官也打不过墨山。
墨山，是那些人无法逾越的大山。
墨山的力量，比那些人全部加起来还要强大许多！
那些人数量很多，但最终不过是给墨山的战绩多添一个数字，仅此而已。
强与弱，就是这么简单。
强者，就是强者。
弱者，就是弱者。
再多的团队合作，也敌不过一个强者的雷霆一击。
三个臭皮匠，真的顶不了一个诸葛亮。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成千上万的蠢货，也比不上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
这，就是现实。
那些本身不够聪明，还想着依靠数量优势去搏一搏的人，墨山送上一句忠告——醒醒，亮啦。
走吧，走了也好。
省得让我变成连我自己都厌恶的人！
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推开紧闭的大门，墨山孤零零地坐在了台阶上。
他眺望远方。
不知道这一战，结果几何。
墨家，会向三十年前那样，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
……
“会的！一定会的！”
六巨会议上，墨飞绝坚定地回答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那个问题——墨家，能不能在对朱家作战中大获全胜？
这位墨家巨子、代理墨王，给出了最肯定的答案。
肯定到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墨霜寒和墨九非常满意。
他们本就有信心。
他们本来就是墨飞绝一党！
孟庄、傅胜、田非、琴象，终于打消了顾虑。
飞绝巨果然是超世之才！
领导力爆棚！
有飞绝巨这句话，墨家一定会赢！
所有人，信心大增！
墨飞绝看向墨九：“九，奔袭问道城，就看你的了。”
墨九立刻站好，昂然道：“墨家有难，九必以死相报！看我为墨家先下一城！”
墨霜寒带头鼓掌。
大家都被墨九的冲豪气征服。
不愧是墨家第一人！
不愧是九宗宗主！
真男人！
……
……
明月饭庄。
洞庭羽喝光邻一瓶啤酒，开始喝第二瓶。
而对面的墨飞绝，已经开始喝第五瓶。
洞庭羽把自己那份烤鸭报销了大半，但墨飞绝却还没有动。
这个飞绝巨，到底咋了？
不是一向杀伐果断吗？
难道是目前墨朱两家全面开战的局势让飞绝巨忧虑。
不能够啊！
飞绝巨，是六巨之首！
代理墨王！
其办事能力、抗压能力，绝对出类拔萃！
区区这点压力，还能把飞绝巨压垮了？
在压力下工作，不就是飞绝巨的日常状态吗？
洞庭羽没有想通。
也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把自己那份烤鸭全部吃完了。
然后看向飞绝巨面前的那一份烤鸭。
飞绝巨喝完第五瓶啤酒，把自己的那份烤鸭推给了洞庭羽。
“……”
洞庭羽按住盛烤鸭的盘子，道：“飞绝巨啊，您真是太慷慨了！不过，您今真的没胃口吗？”
“如果倒退二十年，我绝对比你饭量大！真的，与你一起进餐，压力很大。”飞绝巨开启第六瓶啤酒，喝了起来。
“……”
洞庭羽有些震惊。他还以为飞绝巨仍在当打之年，胃口很大，敢情是硬撑啊。
这又何苦呢？
美食，就要好好享受。
如果强撑着吃，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洞庭羽撕过一块烤鸭，咬了一口。
嗯，皮酥肉嫩，真香！
“飞绝巨，想不到我竟给你带来了压力！实在非常抱歉！”洞庭羽一边吃烤鸭，一边道。
“那有啥！与你一起进餐，我感觉就像回到了年轻时候。而且，看到你大快朵颐的样子，我的胃口也被刺激开了。我从没想到，有人吃饭吃得可以用‘剽悍’来形容。”飞绝巨已经开喝第七瓶。
“……”
洞庭羽震惊。
剽悍！
他有这么剽悍吗？
吃饭吃得很剽悍？
这种措辞，也太不严谨了！
堂堂飞绝巨，居然也这么不严谨吗？
不过，洞庭羽并没有在口头上表示抗议。
不管怎么，飞绝巨还是非常慷慨的。
洞庭羽正在吃的这只烤鸭，不就是飞绝巨让给他的吗？
还有十字花园的别墅。
真的。
飞绝巨非常够意思。
就算洞庭羽是太子傅，是殷夏皇帝的心腹。
按照墨家勤俭节约的传统，也完全有理由压缩洞庭羽的开支。
然而，墨飞绝没有这样做。
即使有人建议墨飞绝这么做，墨飞绝也拒绝了。
理由是，洞庭羽不是墨家之人，不受墨家制约。
对于一个外来客，自然不能用墨家弟子的标准去要求。
另外，考虑到洞庭羽的特殊身份。
一点排彻是要的。
这不是要给洞庭羽多高的待遇，而是要给殷夏皇帝面子，给殷夏太子面子。
洞庭羽，不仅仅是洞庭羽，还是殷夏王室的代表。
他代表着殷夏皇帝。
他来，就是有殷夏皇帝授意。
因此，给洞庭羽的开支规格高些，也无不妥。
就这样，洞庭羽住进了墨家最顶级的十字花园别墅，享受了高规格的明月饭庄伙食。
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两个墨家弟子专门负责洞庭羽的日常生活。
很多墨家弟子不屑。
殷夏王室过来的人，连独立生活能力都没有吗？
这他妈还是个宝宝吗？需要专人看着？
墨飞绝却，这不是真的要负责洞庭羽的日常生活，而是制造一种场面。
仅仅是一种表面文章、形式主义。
就是个仪式。
都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要那么做，因为有面子。
其实，就是一种气氛。
以占用更多资源的形式，来表达更加隆重的气氛和态度。
这一顿饭，洞庭羽吃得很多，很舒畅。
而飞绝巨，喝得很多……
……
……
墨山终于还是来任务了。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三十年前，他的父亲墨飞寒，与飞绝巨联手，斩杀了朱门之王！
他们家，是有善战基因的！
他的哥哥墨风，很强！
他自己，墨山，也很强！
问道城，朱门总部。
这是敌饶心脏。
墨山认为，如果直接打破敌饶心脏，必将快速解决战斗。
他曾向飞绝巨请示，去突袭问道城。
但被拒绝了。
今，他才知道，飞绝巨在六巨会议上，已经确定了突袭问道城的人选！
居然早就确定了吗？
墨山有些失落。
是墨风吧？
一猜就是！
唉，什么时候才能证明自己啊？
难道他墨山，永远也摆脱不了墨风的阴影吗？
不甘心啊！
一路想着很多不愉快的事，墨山来到了距离问道城最近的墨家据点。
这已经是墨家的最前沿战线。
他来，就是为了支援前去突袭问道城的墨家勇士。
或者，是为了接应突袭成功之后，返回的墨家勇士。
墨山以为是墨风，其实不是。
墨山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么有能耐，却总是做些无足轻重的工作。
诸如形象工程墨组长、接应后援墨首长。
算了，不该这么想。
身为墨家弟子，没有哪一份工作不重要！
就拿现在接应突击队的任务来，也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一环啊。
他还是能发挥非常重大的作用啊。
墨山无奈地冷笑了一声，在一棵白桦树旁坐了下来。
“唰！”
一道劲风！
墨山反应很快，没等那把封喉的匕首刺进喉咙，他就把刺客反手擒住！
“朱家，也有这么剽悍的刺客吗？有胆！”
墨山非常严厉地道。
他准备揭下刺客的蒙面。
“停！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
“！”
一个女人？
这个声音……
好熟悉。
是她吗？
虽然对方刻意发出沙哑的嗓音，但那种语调却很难改变。
“你倒很冷静，看到一个女人替你挡下屠刀，自己却悠闲地去烤火了。”
像！太像了！
是她！
短暂的犹豫，蒙面女子已经挣脱。
“谢谢你的复骨药！我一直珍藏着！”墨山喊道。
但蒙面女子头也不回，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