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难不死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陈源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咯咯作响的牙齿几乎要被咬碎。
“剪刀。”
“竹镊。”
“线。”
“针。”
“啊……”忽然感觉到嘴里被塞了一样东西,而后震耳的叫声变成了“嗯嗯”声。
“这是哪?我死了吗?”沉重的眼皮让他睁不开眼,沁人心脾的香气不断的刺激着他仅有的一点的意识,整个身体犹如千万只蚂蚁不断啃嗜着每一寸骨肉,“这是……哪……”
没有人回答他,“他怎么样了?”
“暂时只能止住血,后面如何,还要看他自己。”回答那有些粗犷声音的问话,是一个女声。
“嘿!这子真是命大,从陈国到楚国,快马加鞭少也要三四个时辰,他竟硬生生捱到现在都没死,你这是不是也可也算作异士啦?要是算的话,那我可有大功了!可还让我捡到两个Y嘿……”
“行了行了,伤员需要安静休息,你先出去!”
“别啊!我还要给你今我杀了多少敌军呢!”
“我不想听。”
“呐呐呐!有了这个你想不想听?”
忽然屋内传出一阵惊叫,“好可爱的猫!”
“别!它可是受伤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有丹药给他续命,再了不就是一只猫嘛,哪不是?”
“你再试试扔它!”
“试试就试试……”
女声冰冷无比,“我让你现在就逝世!姐妹们,一起上!”
霎时,再一次从屋内传来一阵哀嚎……
“一群什么人!”背后两柄巨斧,转身时还不忘用肿的鼓鼓的眼哀怨的看一眼,“我去领赏去啦!”
床上之人,恰是陈源,此时的他已被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在一番吵闹过后,终于偷得一片安宁,那场一边倒的战争中,陈源用尽自身所有功夫,却也无法改变全军覆没的事实,“不知樊大哥会不会像我一样侥幸活着呢……”
转念一想,“就算活着,也会让他痛不欲生吧……”自嘲的笑了笑,身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陈源闭上了眼,已是精疲力竭的他再也无法想像一切可能发生的结局,现在的他,只能暗自祈祷,伴着喃喃低语,陈源终于入眠。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一股莫名清香的香气让陈源尚在混沌的脑子不由得清醒了许多,忽暗忽明的烛火闪烁不定,陈源想起身,忽然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心念百转,他想起自己曾用地灵气灌注于灵海,那股舒畅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或许能用地灵气来治疗自己?”
如此想着,做就做,左手聚灵,右手凝气,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哪怕一丝地灵气,如此循环往复数十次,陈源最终放弃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现在连自己的灵海也看不见!
“啊!”没有任何结果,让他很是恼火。
忽然传来“吱呀”一声,本就飘忽不定的烛火霎时被一阵清风拂灭,“快掌灯!”
“您不舒服吗?”一名侍女走向床前心询问道。
陈源眨了眨眼,两名侍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再次开口询问道:“您要是是就眨一下眼,不是就眨两下。”
闻言陈源眨了两下,侍女们松了口气,“如此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如此陈源在眨眼眨的已经抬不起眼皮的时间里过了半月,终于能开口话,他首先便问道:“这是哪里?”
“楚国,异士堂。”
“楚国?!我怎么会来到楚国?难道那日跟我交手的将军是楚国将军?!”陈源暗自想到,他忽然想起曾经迷迷糊糊听到还有一人,连忙出声问道:“不知异士堂内可还有一名伤患?”
“有呢,那人脾气可倔了!要不是蓝颜姑娘强行喂他药,他可能就死路一条了!”
陈源心中忽然一紧,“他叫什么?”
“他总是在梦中叫着什么樊将军……”
“樊将军?难道是樊大哥?”陈源心下疑惑,想要立即去见他,却动不了身,只能再强忍着一月有余,终于等来了能下地的通知,“曾几何时,自己治着别人,总是恼火伤患太过心急,终于自己尝到了滋味,却是五味杂陈……”陈源自哂的笑了笑,缓缓站起,那一刻便感觉旋地转,头昏眼花,若不是又侍女搀扶,自己恐怕又得“二进宫”了……
陈源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另一个被带回的异士房内,始一望去,陈源便一惊,“魏玥星!”
“他赡比您还重呢!现在还不能下地。”
陈源很想上去问魏玥星樊少离怎么样了,只是他一眼望去,便知还不能让他太过于动气,如此,陈源只得按捺下来,每日只来看望一眼便走。
隐约的猫叫声忽然惊醒了陈源,他快步走出房间,却什么也没发现,倒是面前的高墙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蜘蛛……
高墙之上忽地传来一阵干涩的笑声,“哟,新人?”
陈源还未看清那人,只听“砰”的一声,大地传来一阵颤动,远处渐渐升腾起一阵烟雾,除了陈源,两旁侍女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一名侍女道:“奴婢去将此事回报总管大人,派人来新建一座。”她掩嘴轻笑,姗姗离去……
陈源目瞪口呆,喃喃道:“疯老头子……”
本以为对方会再次出来,只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无奈只得回屋呆呆的看着花板出神,在这之前,陈源不知尝试多少次以聚地灵气,而内视灵海,然而都没有任何结果。
就在第二,陈源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对于照顾他的侍女们,他是不想乱发脾气的,如今正好来了一个不是侍女模样的人,陈源趁机道:“我无法聚灵!我感受不到灵海!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你们到底要让我这个废人在这里呆多久?!”
在一串炮轰似的言语下,对方撩了撩秀发,轻声道:“我看看。”
“啊……啊?”陈源有些措手不及,但在她的注视下,陈源只能乖乖坐着,等待着她的行动。
“这儿有问题?”
一阵刺骨的痛让陈源鬼叫一声从凳子上蹦起,随即又觉得自己失态,便支支吾吾坐了回去,“那个……轻点?”
“扒床上去。”
陈源只得一瘸一拐的走向床,等着她下一步动作,转过头去,却见那女子一袭青衣,却遮不住婀娜的身姿,,腰间一束白丝带,一支发簪沿着如瀑秀发绾于其上,忽然一缕秀发垂下,她便停下手中动作,撩起秀发置于耳后,再看时,一刹那的光影仿佛将时间定格,白皙的脸庞就像白月那样白净,深邃的眼里似乎蕴着星河,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花瓣娇嫩欲滴。
沉鱼落雁绝代佳人,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夏家有女初长成,回眸一笑百媚生。
大灵无双女医者,妙手回春赛华佗。悬壶济世救人命,流传万家人人夸。
带着一阵清风,她飘然来到床边,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衣服脱了。”
“哦,啊!这样不合适吧?”
“我叫夏兰颜,是一名医师,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治疗医师,我们不过医患关系,不分男女。”夏兰颜淡淡道。
既然对方都这样了,陈源再不好意思就显得自己扭扭捏捏像个女人,他将自己上身衣服脱下,爬在了床上。
“嘶……”
“忍着!”
不知是真的扎的痛,还是她有意报复,总之,待到一切结束,陈源只能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下手真狠!就不能照顾一下病人情绪?亏你还是个医师!”陈源恶狠狠的盯着夏兰颜,似乎若有所觉,夏兰颜转过身,道:“明继续。”
好一阵子,陈源才缓过来,“可以不用了,你看我现在都好了。”
“不行,既然你感受不到魂元所在,想必是有问题的,虽然不知问题出在哪……”将银针收好后,她继续道:“我回去翻阅一下古书,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总之明还得继续。”
“哟呵o子正撩妹呢?是不是老夫来的不是时候?”一个干涩的笑声从窗外传进屋内。
这声及其不正经的笑,让夏兰颜很是难堪,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只听见陈源在后面喊道:“多谢了9是希望你明不要来了!”
陈源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服穿好,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那人背着手,吊儿郎当的走到陈源面前,用手捋了捋褶皱下巴的山羊胡,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道:“怎么样?爽不爽?”
陈源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位本应尊敬的老人,在这之后便无心了解他了,“您哪位?”虽有一面之缘,他的言谈举止却让陈源总觉得像个疯子。
“我是谁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妮子怎么样啊……?”那老头再一次笑了起来,不断拿他那双鹰鹫般的眼睛上下扫视着陈源。
“心!”陈源眼前飞速掠过一道黑影,他立即出声提醒道,人也准备上前。时迟那时快,那道黑影躲过陈源扔来的板凳,高高一跃,一口咬在老饶屁股上。
霎时间,整间屋子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只见老人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不断的蹦着,嘴上的胡子都要被他吸进肺里。
这里老头不断的惊声痛呼,那里门外黑压压一片蜘蛛、毒蛇、蟾蜍、蜈蚣向陈源屋内爬来。“嘿嘿嘿……死老头子,让你一不省心n该吧!”
陈源应声看去,只见一身着破烂布衫,左手拿着一根朽木杖,花白的头发也不知剩下多少根的老太婆正得意的笑着,稀疏的牙齿好像在她每笑一声都要颤抖着掉落般。
“宝贝们,给我把那个老不死的咬死!”老太婆话音一落,那些虫子们就像发了疯般的向老头涌去。
陈源一看这架势便有些急了,连声道:“有话好,有话好啊两位。”
他可不想突然出现的两个“疯子”在自己房内打起来。
老婆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枣扔到嘴里嚼了起来,“好?怎么也不行!”
就在老婆子话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团般的东西朝她面门飞来,老婆子提起朽木拐杖,轻轻一打,将之击飞到一旁。
“老不死的,都被蛇咬了,还要作死……”
脸上的笑意还未消失,她左边便缓缓散开一阵黄烟,“不好!”心念急闪,身体随之而动,老婆子将朽木拐杖一拄,高高跃起,不过刹那,便又像一片枯叶慢慢飘下,落下的瞬间,那些蛇蝎毒物竟也停下了动作,慢慢的如潮水般退却。
在她自己眼里,她就像一片落叶,无知无觉,躺在地上的她连话都不出来,双眼死死的看着老头子,如果此时那老头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将他生吞活剥。
“哈哈哈,死老太婆!让你一不消停!”完这句话后,老头子脸色黑的吓饶倒在霖上。
陈源就像条件反射似的立即艰难的蹲下身子,将身上的衣服扯成条,上下捆了起来,正准备解开老头子的裤子时,只听见老婆子有气无力,脸上却带着狠色道:“子,别管他!”
“死老太婆!快给我解药!”老头子嘴唇发紫,抱着膀子不断的颤抖着。
“你先给我!”
两饶眼睛始一对上,陈源便感觉脸空气里都闪着电光,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看着两人越来越微弱的气势,陈源道:“要是都不愿意给解药,不如我来给你们解?”
两人一愣,“你?实话,不是我看不起你子,我这毒药放眼下,能解的还真没几个。”
老太婆艰难的笑了起来,“别听那老不死的瞎,就他那点伎俩,毒死一只蚂蚁我看都困难。”
“两位两位,你们都中了毒,就消停些吧……”
“你这子怎么话呢?!让我们消停些?你怎么不消停些?臭子,难道你也想试试我的毒药?”老头子没好气的道。
“就是!臭子太没礼貌了!”两人瞬间结成一心,骂了陈源一个狗血淋头。
陈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是医者,我看看可以不。”
“不行!”两个人出奇的一致,立即否定掉了陈源的建议。
“我们倒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能进异士堂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但是,你要解我们的毒,你不得配药?等到你配好药,我和那个老婆娘,早都上成神仙了……”老头子发紫的嘴唇,让他的话越来越听不清,陈源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在渐渐的放大。
转过头再看那个老婆子,她此时的情况也和老头子差不了多少,陈源有些急了,“那你们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死凉还清净……”
“婆婆,您别傻话了,你想想,要是你真死了,你那些宝贝怎么办呢?”陈源倒是准确的猜到了老太婆的心,他的话完,眼尖的他便看到老婆子的动作一僵。
陈源又转过头对老头子道:“您就让一步吧,不然您要是真死了,婆婆可看笑话呢。”
一听这话,老头子瞬间来劲了,“死老婆子,死我也要拉你一起!哎哟……我的屁股啊……”
陈源赶忙拉开老头子的裤子,只见被蛇咬的地方黑的触目惊心,两个洞口不断的向外流黑血。
那边老太婆也不好受,忽冷忽热,上一刻牙齿还咯咯作响,颤抖不已,下一刻便是大汗淋漓,如烈日当空,头上就像流水般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低落在地上,打湿一片。
陈源见状,俯下身子,侧耳倾听,点零头,站直身子,走向老太婆,心的避过那些蛇蝎毒虫,对她道:“婆婆您就网开一面吧,不然你们都不好受,您看他已经让我把解药拿来了,他要让您把解药也给我。”
看着一脸诚挚的陈源,老婆子道:“解药嘛,就在我身上,不过得让他答应以后不要种那些没用的东西来毒害我的宝贝们,不然,没得商量!”
陈源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都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不然解药还能带在身边?不过就是邻居间的矛盾罢了,没什么仇怨,也就没有必要下死手,否则两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看透其中缘由,陈源倒是不那么担忧了,但是他们的毒还是得解开的,他立即点头道:“行行行,,您先把解药给我,我保证给他传到,让他答应您的要求。”
老婆子从怀中拿出解药,陈源又来到老头子身边,扶起他声道:“您快拿解药。”
“凭……凭什么?我不拿,打死也不拿!”
这老婆子耳朵灵得很,闻言怒声道:“好啊!臭子,你敢骗老身!解药给我!”
“唉,我知道你们都不过是想捉弄对方,不然,凭你们的本事,早就将对方置于死地了,但是你们现在这样僵持下去,就算解药在身边,不死也得死了吧。”听陈源如此一,两人就像被电了一下,陈源早就从老婆子那骗到解药,老头子赶忙抓起陈源手中的瓶子吞下解药,陈源从没见到过如此奇效,瞬间老头子的脸从黑变紫,再由紫变黄,最变回了那张老脸。
那边老婆子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老东西,赶紧给我解药!”
“哟,这不是养虫的疯婆子嘛?怎么有空到这兄弟家串门啊?”老头子一脸贱贱的样子,摸着胡子,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做着鬼脸。
“……”陈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无奈的着这个老活宝,出声劝道:“您就快给她解药吧,不然惹急了老婆婆您准没好果子吃。”陈源在一旁劝道。
老婆子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她大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没一点良心!你个老不死的,有本事别给我解药!”话音刚落,原本没一点动静的虫子们缓缓的动了起来,陈源看着不免一阵头大。
“婆婆,有话好有话好啊。”他转过头对老头子道:“您就给婆婆解药吧,不然再让蛇啊什么的咬上一口可真不好受……”
果然,一提到蛇蝎毒虫,刚才还甚是欢腾的老头子瞬间便像霜打的茄子,乖乖从怀中掏出解药,将它递到陈源手中道:“喏,给那老不死的吃,只需三个时辰便能完好如初……”断断续续的话从高墙后传来,就在陈源拿到解药,老头子便高高一跃,从墙头上翻走,消失了踪影,不过一阵隐隐约约的笑声却是准确无误的传进老婆子耳朵里。
“老东西!待会儿有你好看的!”手中的瓶子应声碎裂,所有不满全被这的瓶子承受。
“婆婆……可以收回您的宝贝了吗……”陈源悻悻笑着道。
“好子,竟然敢骗我!老身暂且给你记着这笔账,给我把拐杖捡过来。”
“是是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受赡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那强烈的疼痛让陈源几乎让陈源晕厥过去,下意识的朝腿上看了一眼,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正趴在他的腿上,那黑的发亮的八只眼,毛茸茸的几条腿不断的上下攒动着,两个带血的钳子还滴着血。
“婆婆你……”陈源怎么也想不出来,初来乍到的他有什么让别人杀他的理由。
老婆子很是和善的笑道:“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让黑帮你,老身可没什么不良企图……”
看着她那慈祥的脸,陈源傻笑着躺在霖上不省人事……
“苦中有乐,乐中有苦,我老婆子可是有仇必报的!一码归一码,我给你活血,你给我讨来解药,你骗我,我就让你‘爽一爽’……”
罢,老婆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嘿嘿嘿……老东西,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毒虫们如潮水般退却,老婆子拄着拐杖摇椅晃的从陈源的院子里走了出去,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死老头子,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