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帝夏焱·怀念你笑靥如花

殇帝 番外

——很多事我不问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多事我只是装作我不知道而已。

——很多时候,人总会因为某些缘由而变得心甘情愿。

——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的劫。

——所以就算是为你而死,我亦甘之如饴。

朕登基之时,不过刚满五岁。

五岁对于普通的孝来说,或许还在学堂里跟着夫子念书,或许还在院子里缠着丫鬟放纸鸢。

可朕五岁那年,便已经是这大夏的帝君。

朕清楚的记得,所有的大事都尽数发生在了那一年。

那一年皇祖父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奇怪的话和一枚不知什么材质打造的太祖令。

父君匆忙登基,不到一年却又骤然驾崩,伤心欲绝的母后没过多久也随着父君去了。

这世界像是一夕之间就只剩下朕一个人。

再也没有人抱着朕说天下大事,也再也没有人督促朕熟读兵书律法。

所有的事情朕都必须自己去思考,所有的问题朕都必须自己去探究,因为朕是这大夏的帝君,因为朕从那一刻开始便负有肩挑大夏万民的任。

让令尹匆匆拥朕上位,可朝廷虎狼成群,帝君之位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每日周旋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朕比一般的孩子成长的要快,朕的心也比一般的孩子苍老得要早。

直到她进了宫,伴朕左右。

朕初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少不经事含苞待放的少女。

她穿着一袭浅粉色的拖地长裙,配以同样色泽的披帛,一头及腰的长发只用了几朵珠花微微拢起,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纯净无暇。

她站在那里,婉约静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

“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吗?”第一次见面她就眨着眼睛问了这样的问题。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容爱卿是怎么教导出如此单纯明媚的女儿。

“那你会一生一世爱我疼我只对我好吗?”其实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本不该回答她的。

毕竟帝王之爱,哪有一生一世,很多女子为争得一朝一夕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可我那日竟然像着了魔一般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她。

或许她的明媚单纯是我穷极一生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禁城皇宫中寻不到的归属,或许在我向她投去的第一个眼神里,我的心就已经沦陷。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容蓉喔~”在得到我的允诺之后,她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而容蓉这个听起来就像是爱称的名字,也确实让我宠溺了一辈子。

怪只怪我当时没有看透,她本是自由无忧的云彩,却被我硬生生地关在笼中成为郁郁寡欢的金丝雀。

一旨召书,终究让她飞到了我的身边。

容家的掌上明珠,贵德淑娴,策封帝后并没有半点阻力。

“你会一生一世爱我疼我只对我好吗?”

当我挑起她花嫁红帕的时候,红色印染得她略带娇羞的俏脸更加明艳动人。

对于她这样可以说是有些娇憨的问题,我又一次微笑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忘记了我已经有了数十位贵嫔美人,那一刻我忘记了我已经是十几个孩子的父亲,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我是这大夏的帝君。

我只想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用我一世柔情对她呵护一生。

可甜蜜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我终究还是这大夏的帝君,传宗接代是我的责任,政治联姻是我的义务。

她给了我一对可爱的子女,可我却不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

“去吧,我不怪你。”我永远记得她是用什么样决绝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你一年,我迎娶了大清的公主香妃雪为贵妃。

她是个樱花一般莹透美丽的女子,可一颗心真的太小,我已经全部给了我的蓉儿。

我总以为,等到曦儿长成的那天,等到这大夏江山稳固的一天。

我可以带着她,归老山林,从此专属于她。

“蓉儿,等我。”

我想她一直在等我,等到心灰意冷,等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蓉儿是自杀的。

至于晣儿那孩子,只是刚好赶上了那个时间,他们自以为做的鬼神不觉,其实朕都看在眼里。

“焱,你纵容了我一生,这一次也不要拦我。”她笑的凄惨,昔日明艳动人的小脸此时已变得毫无血色。

“焱,帮我照顾好曦儿、颜儿。”

“蓉儿,不能再等等朕么,只要再几年,天下安定之后,曦儿成人之后,我们双双归隐,不问世事,我会一生一世疼你爱你只对你好……”

“焱,我这样子,身不如死……”

她患了很严重的病,太医说,这是心病,无药可治……

可朕却给不了她什么,朕甚至连陪伴她都做不到。

“焱,求你……”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央求的眼神与朕相对,也是她第一次开口求朕。

“……等到一切安定之后,朕会去陪你。”朕从来都拒绝不了她,明知道这是朕难以承受的后果,朕还是……

无法拒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蓉儿你知道么,朕最痛苦的事就是每日都要面对一个样貌跟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终于,晣儿还是忍不住动手了,七星子,他是真想要朕的命。

但现在的大夏,已经安稳,朕唯一担心的就只有曦儿。

晣儿的心计,十个曦儿怕也比不上。

好在,神明似乎也在怜惜我们,太祖令紫凰宿主出现了,她是一个智勇兼备的女子,朕相信,有她在,定能助曦儿成就大事。

七星子,蓉儿不要怕,朕很快就能来陪伴你了。

“痴儿啊,你这又是何苦。”

“太祖父,孩儿就知道你会来。”

“不要后悔就好。”

“不会,孩儿只求大去之后与她同葬。”

朕小心翼翼地取出装着蓉儿骨灰的荷包,这些年,朕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孽缘……”太祖父接过荷包,话语未落,人已不知何出去。

有太祖父在,朕的夙愿已了。

朕睿智了一生,这一次朕想要昏庸。

为了你,吾妻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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