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8: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绿芙咬了咬唇,收拾好屋子里的东西,走了出去,或许那位贵妃娘娘真的能劝皇上把,毕竟那段时间皇上对她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她一个奴婢,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呢?连娘娘都不在意了。她十分的疑惑,皇上既然待娘娘不好,现下又呆在这做什么,貌似是真心想要悔改的模样,可是看娘娘的模样,仿佛是用冰将心围了一圈……
李清平一脸无奈的守在一旁,被冻得面色铁青,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该如何劝走墨轩帝。
绿芙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顿时如遇大赦一般,悄悄退了出去,派人去找林槿斓。
天色微醺,却因着银装素裹地大地,而依旧光明,墨轩帝越等下去,一颗心便渐渐冷下去,身上的冰冷远远的比不过心中的冷,他忽然间觉得,这场雪下得甚好,至少可以让他看清楚她的心,如果她真的狠心得连他的命都不在乎了,那么是不是,他也该放弃了,这一场纠葛,缠绵这许久,她一直未曾快乐过,被他逼迫着接受他的好,是不是真的已经厌烦透了他,所以才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般的伤人之语,丝毫不再顾忌他的感受。
以往的她那般的体贴,总是为着别人着想,可是现下她狠起心来,一点都不比他差,他苦笑,心中一片酸涩冰冷,有什么东西慢慢沉下去,或许,他应该放弃,给两人一个空间,彼此放过自己。
沐玲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最后的机会,若是你真的再也不爱我,那么如你所愿,永世,不再相见……
他的心狠狠一颤,像是即将丢掉什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有最初的试探,没有最初的怀疑与纠葛,或许他会一直的忽视她这个人,那样,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伤痛,这么些年,战场上即使挨了刀子,他也未曾蹙过半分眉头,未曾知晓痛的滋味,可是做出这个决定,他却觉得自己的心疼得仿佛麻痹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墨轩帝的眼中凝结了冰霜,久到他的身上再无一丝温度,他却仍旧不放弃最后一丝机会,固执的坚守着。
“皇上……”林槿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这样一个在她心中如神祗的男人,短短的一天,竟变成这般模样,身上全被融化的雪花沁湿,双脚已深深的陷入雪坑中,不知在这已经呆了多久。
她咬着自己的唇,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他冰冷而又宽阔的身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颤声道,“皇上,我们回宫好不好,这里冷,去臣妾的宫中好不好。”
墨轩帝双手僵硬地掰开她的手,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林槿斓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为何,他明明不是不爱沐玲珑了吗?为何还要在此,为了见她一面,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皇上,若是她要见你,早就出来了,你在这等着,还有意义吗?”林槿斓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吼道,精致的妆容已被泪水打湿,有些许的狼狈,她却也顾不上这许多,这些日子的宠爱还历历在目,教她如何承受。
墨轩帝的心中颤抖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他也知道她不会出来,可是听到别人这般说,他还是忍不住反驳,低声道,“她会出来的,她的心中一定还有朕。”
林槿斓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对着墨轩帝道,“皇上为了她不要命了吗?她这般的狠心,皇上还要执迷不悟吗?”她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妒火,她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受不了他为别的女人做这许多。
“是朕的错,她恨朕也是应该的。”她所受过的苦,他都知道,那时的她心中定然也同他一样吧,心痛的恨不能死去,所以现在才这般的狠心。
“皇上,臣妾以为,在你的心中臣妾是特别的,所以臣妾求您回去,不行吗?”林槿斓的心中满是酸涩,却还是担心着他的身子,来日方长,不管他现在爱着谁,她有信心,这一辈子,他只会是她的,他一定也是爱着她的,那些温柔缱绻不可能是假的,她闭了闭眼,心中仍是抱着希冀。
墨轩帝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走吧,朕不会随你离开。”
林槿斓的眸中滑落一滴泪珠,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回答是拒绝吗,她咬紧了自己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她的面色变得有些狰狞,他果真还是忘不了她吗?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吗?她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有些歇斯底里地道,“皇上何必再自欺欺人,你以为沐玲珑真的爱过你吗?你不记得吗,当年的时候,她有意将臣妾献给你,后来的时候借献舞之际,让蓝千蝶博得圣宠,若是她真爱你,怎能容忍别的女人分享你,她不爱你,一次次的将你推开,这样还不够吗?只要皇上想一想,便能得出的结论,为何还要这般的执迷不悟。”
墨轩帝身子一僵,那些画面全都划过脑海,他以为她只是恨他,却原来是连爱都不曾爱过吗?他忽然大笑出声,心中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汩汩的鲜血渗出心房,该死心了吗,这样的结果,他想起她的眉眼,那般的清晰,却又那般的刺眼,犹记得当年她化着浓厚的妆容,怕是那些都是为了躲开他,她的那些笑,又有几分是真心,原来任何一个外人都能将这看得透彻,可是他却看不透,仍是傻傻的守候着自以为的爱情。
屹立着的身子忽地一松,心底失去了防线,那坚持了良久的身子竟像是一句空壳一般,缓缓地滑落在冰冷的雪地里,他仍记得荷花池旁的女子,淡雅忧伤,轻轻地吟出那句“闻歌始觉有人来。”那般的轻盈柔美,或许就是那一刻,便轻易地住进了他的心房……
脑子一片混乱,钝的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只听得耳旁杂乱的呼喊声,他第一次觉得这般的累,眼皮子怎样也睁不开,他动了动嘴唇,忽然无厘头地道,“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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