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玫瑰

我给梅馨、lulu打了电话,约定了一起去看郁小妖。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还是被眼前的她给吓了个不知所然,隔了一个月,眼前的郁小妖跟以往判若两人,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她呢,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仙女,那现在的她只是个扔进人海中再也找不出来的一类。

水蛇般的身材像加了发酵粉,散乱的头发贴在额前,眼睛里无半点神色,抬头瞄了我们一眼,继续低头吃着薯片,我这才发现沙发上的一堆薯片巧克力之类的零食。

不管我们怎么跟她说话,她始终不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一堆零食上,好像外界的一切跟她已不再有任何关系,她的世界浓缩在指间的一枚。

那一刻的我们的心中泛起了层层的亏欠,温妮莎说得对,她还是我们的姐妹吗?

最好的姐妹如今到了如此的田地,还是要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告诉我们,求我们对她好一点…

原来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友情也是不过如此,终在现实的磨的只剩下各一副狰狞的面孔,上演各自的自私。

来人全部走了,郁小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你去找过她们了是不是?”

温妮莎没否认,点了点头。

“她们不欠我,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

“欠不欠不是你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郁小妖苦笑道。

“老天。”温妮莎不假思索地回答,郁小妖却笑了起来:“老天,老天如果真能管人间疾苦的话,你我何必要落到今天的下场。”

往后的日子,lulu每一次因为妊娠反应痛苦难熬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曾经果果那个小生命也是由他的妈妈,十月怀胎生出,而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自己没有当过妈妈的时候,否决别人的母爱。

梅馨每一次看到宋晓峰的时候,总想起温妮莎那天说过的话,为什么自己的幸福总要建立她别人的头上,以前是莫妮卡,现在又是自己最好的姐妹。

她一遍遍问自己,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何总如侩子手一般,总是在别人的人生中划上致命的一刀。

试问一副踩着另一个女人眼泪的爱情,真的会长久美好吗?

真的能心安理得一辈子吗?

我在欧力告知加拿大那里有了哥哥的消息的时候,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好消息的喜极而泣。

有个男人陪在身边为你遮风挡雨,这样的感觉试问哪个女人不贪念。

自己何尝不是眷恋我的男人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肩膀,以及每一次有困难时的一句‘我替你负担’。

而我则武断地一味盯着安家庞大的家产上,安杰赫是个有钱人的前提---他是个男人。

郁小妖要的只是个男人。

虽然嘴上没说,我们三个都能感受彼此压在心中的内疚。

正当我们商量如何帮助这位被我们遗忘许久的好姐妹的时候,再次传出了不好的消息。

郁小妖难得出了趟门,在小区里晃悠了许久,长时间的未出门,是的自己的眼睛一下子还不适应阳光,她伸手遮在额前,四周环顾,无意中透过玻璃看到泳池里几个由爸妈带着的小毛孩在水中嬉笑打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很久很久,一直到因为站时间长了开始出现头晕的症状,她才回到家中。

刚推开门,就看到温妮莎痛苦的在地板上翻滚挣扎,还停下来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上两刀,然后抬起面部线条扭曲的脸,对着她央求道:“救救我。”

郁小妖知道她的毒瘾又犯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发过几次了,前几次都是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底下猛吸上几口。

而前几天看到她扬了扬手中的小透明袋子,说:“就剩这么点了,我所有的希望都在这里了。”

记得第一次看到她跟安杰赫在一起吞云吐雾的时候,她冲着郁小妖满脸惊慌的表情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别少见多怪,吸这个玩意的人不少的好伐?”

“可是…这个…这个哪里来的?”郁小妖结结巴巴地问,在她眼里毒品一直都是个很遥远的东西,只在电影上网页上见过。

闻言,温妮莎笑的花枝乱颤,她的手指轻佻地勾住郁小妖的下巴说:“你还真当安大公子那么喜欢去香港看夜景啊,不过是那里买货方便,东西纯度又高。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天真,不过也难怪,谁让我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嗯。”说完耸了耸肩,又开始大笑。

她拉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在像是一条被脱了壳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蛇,痛苦地扭动着身子,眼泪开始禁不住往下淌……

到底噩梦要缠绕她到什么时候,都说黑暗过后就是黎明,而她的世界早就没了光明。

她扶着温妮莎做到沙发上,轻抚她的脸颊,颤抖着说:“忍一忍好不好,忍忍就过去了。”

温妮莎发-狂似的一把推开她,抓住自己的头发,仰头嘶叫,脖子上青筋暴现。

郁小妖摊在地板上,无奈又无力地问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坐些什么了?”哽咽声盖过了说话声。

温妮莎却意外安静了下来,看着郁小妖,说:“给我买包烟,好不好。”

“要……要什么牌子的?”郁小妖问道,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什么牌子的都行,要快。”她脸上的表情有开始渐渐扭曲,紧咬住的嘴唇渗出丝丝鲜血。

“香烟……香烟……香烟……”郁小妖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整个人却颤抖着不知所措。

“快……快点……我要受不了了。”温妮莎又开始嘶喊起来。

郁小妖像是突然醒悟,连滚带爬地出去,直奔往外,她的记忆中最近的地方就是小区门口的罗森便利店。

在她刚把一包davidoff拿在手中的时候,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一边祈祷千万不要有事,拼命朝家中的方向赶去。

在距离那栋楼还有大约10m的时候,出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落,像是一片凋零的花瓣,随着嘭的落地声,周围尖叫阵阵。

地上开出一朵朵火玫瑰,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艳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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