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
雨越发的猛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正跟欧力开玩笑说,如果没办法回家,我可以好心地把阳台给他睡。
门铃响了,这种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谁会登门拜访,我疑惑着准备去开门,欧力却抢在我面前。等我看清楚来人的时候---爸爸跟安琪,脊背发凉,手中的杯子不禁失神落地,清脆的声音犹如一记拳头敲在了我的心上。很早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这样的一段话:丹麦物理学家雅各布博尔想到的:碎片10-100g最少。1-10g的稍多,0。1-1和0。1g以下的最多,这些碎片之间表现为同意的倍数关系。即16倍。当时我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心碎。
“都是你安排的吧。”恍然间我像是明白了过来,对着欧力吼道:“到底你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还是坚持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是前者我觉得你很幼稚,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听我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有隐情……”
“什么隐情,是不是你要告诉我安琪当年会那么做完全是不得已。”我打断了他的话。
“的确是这样。”他说道,甚至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高兴,厌恶由心底而生,我开始冷笑,是不是狗血的连续剧看多了。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瞒着你的,我们决定现在告诉你。”安琪也跟着说。
“闭嘴,这里没说你说话的份,因为你不配。”我呵斥道,安琪便低着头不再吭声。
“Avril你太过分了,安琪真的没你以为的那么坏。”欧力看不下去了,将我一把拉住他的面前。
“过分?你以为你是法官就可以评判所有的事情吗?没我想得那么坏?你又了解她多少?”我反问道。
“是你先入为主的恨让你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你为什么就不能静下来听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仅仅是为了证明安琪她是不是个好人,而是我不想你在这么恨下去。”
我开始笑出声音:“说的真冠冕堂皇啊,我不知道到底是安琪的本事太大,还是我太失败,为什么她总能毫不费力的搅乱了我的生活,竟然连我这个跟她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男朋友都向着她。”
“你听我说……”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用力的挥手打掉他的手,音量不减:“为什么要听你说,我不听,请你走,跟着他们一起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如果现在有面镜子,肯定能看到自己因为愤怒扭曲的脸。
“你走啊……”我撕心裂肺的喊声,可是他们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好,你们不走,我走,在眼泪流出来之前,我冲进了磅礴的雨中,冰凉的雨水浇在我的身上,脸上,还有看不出来的泪水,就算是哭我也不要被这两个人看到。
自从那天太平间认尸回来,那个场景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醒来时发现衣服上早已被汗湿,现在每次想起他们,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恨。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甚至我还开始感激他这么多年来把我如同公主般地养在这座城堡里,只是那天开始,无时无刻像有把刀不停地划过我身体的每个地方,里里外外彻彻底底,体无完肤惨不忍睹,伤口越来越深,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或许我们都忽略了时间的另一个功能---日积月累……
我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天空嘶声呐喊,想要宣泄出我所有的恨,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疼,雨水流进我的眼睛里,耳朵里,嘴里,顺着下巴淋进了脖子里,却流不进我的心里,丝毫未曾熄灭我半分怒火,我恨我恨我恨……
欧力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浑身发抖,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他心疼地挽过我的肩膀,而我在一阵歇斯底里后没了知觉…
***
晚上10点多,依旧不见宋晓峰的身影,郁小妖坐不住了不停地打着他的电话,却总是关机,她不安地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是你太紧张了,能出什么事啊,他平时回来的不也是忽早忽晚的么,我看八成是等雨小,还有梅馨不是也没回来吗。”郁妈妈面无表情的地说,眼睛始终没离开电视。
“可是这雨不都已经小了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行,我去找他。”再一次拨打电话无果,她抓起车钥匙,匆匆开门离开,不顾身后妈妈的让她回去的喊声。
***
办公室里只剩下梅馨一个人,安静的空间里敲键盘的‘哒哒’声,格外清晰。
她觉得有点累了,停下来,往后一仰,闭上酸涩的眼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突然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拿起手机一看,快11点了。
本来只是打算等雨势转弱在下班,没想到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匆匆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还好,雨似乎消停了下来,只是每天下班路过的一个地势较低的路上积满了水,她不由地邹了眉,迟疑了一会,还是咬着牙准备就这样趟过去。
在她刚伸出一条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等等。”
宋晓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她又惊又喜,没等她开口他解释道:“我知道这里下过雨肯定会被淹的,你说今天等雨小了再回家,我看今天也就到现在才消停,所以就来等你了。”
浓浓的幸福荡漾在心间,她看着这张憨厚略黑的脸,千言万语哽在喉。
他走到他面前,说:“来,我背你。”
她伏在他的背上,嘴角抹过一丝微笑,这个男人没房没车没钱没势,只是用着自己最简单最直接最真诚的方式在对她好,这样的感觉真好。
她再一次肯定,坚信,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的道路是对的。
只是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没看到不远处的奥迪TT里,郁小妖表情复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