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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龙井三

我将屋里的干鱼干肉一股脑全煮进了锅里,众人吃了个精光。这一通折腾可把人累坏了,我吃完后再也支撑不住,找了张床率先睡去。

第二天,那个独臂人终于醒了。昆锻二拉差起的比我早,他们正围着独臂人询问,独臂人连说带比划,我凑过去后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原来此人是降头组织的,他是我们的俘虏。他奉命和几名同伴来殛黄村寻找蚩尤骸骨的上半身。我问他怎么知道骸骨在哪?他先对我点头哈腰,连声道谢,接着说:多姑抓了个殛黄村的女孩,向女孩审问骸骨的下落,女孩表示不知道,对她催眠,她还是说不知道,没办法,多姑只好对女孩施了“忆降”。

我问:“什么是忆降?”

独臂人说:“这种招数可以暂时屏蔽掉人的大部分记忆,只留下某一特定时间的,好让他在心里反复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这法子是多姑发明的,组织原先对不肯招供的人都是施以严刑,他们要知道,肯定会说,但大多效果都不太好,那些人总是挺不住死掉。后来多姑就研究出这种法术,即便他们真不知道,也能从他们的记忆里分析推理出想要的情报。”

我又问:“那个女生怎么说的?”

“她被施下忆降后,说记得有一年,也就是姑姑被献祭那一年,爹和娘有几天一直没在家,她都是去隔壁吴叔叔家吃饭,她一直哭闹着问吴叔叔,爹和娘哪去了?爹和娘哪去了?吴叔叔说,去困龙潭了,那里有口困龙井,井里有妖怪,专门吃不听话的孝子。我们这才知道骸骨原来在那口深潭内,嗨……差点把命丢了。”独臂胖子叹口气,看着心有余悸。

这时,二拉差插话道:“哥们你有别的疑问就去问你团子姐,俺们这正问他正事呢!”说着,二拉差又转而问独臂人,“喂,那你说说那个多姑的总部在哪?”

我看了团子一眼,她刚起床就开始耍那把蝴蝶刀了,显然是对这把刀上瘾。我赞叹说:“嘿,这招数真棒,又好看又实用!”

团子看我一眼,说:“要不要帮你净身?”

我说:“NONO,等咱大彻大悟了再说吧,你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些巨尾是咋回事?它们干嘛那么爱挨枪子儿?”

团子说:“你先叫姐。”

我说:“你干嘛那么爱当姐?”

团子说:“姐就是姐,什么爱不爱的,你他妈叫不叫?”

我说:“团子姐。”

“这还差不多!”团子停止了耍弄,对我讲了她们昨天在潭边遇到的事。

他们三人进到殛黄村后,本准备去那面山崖上的山洞中查找,还没爬上去,就听小溪的远处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和人的叫骂声,他们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处深潭,发现潭中间的波纹很奇怪,而且还不时的冒泡,心知水下有人,就摆好架势准备他们出来后捡个现成。而等了一会儿,潭水突然变成血红色了,接着漂上来一具死尸,然后又漂上来一具死尸,有一个活着的刚冒出头喘了几口气,看到了树丛中的几人,他边拼命往岸边游边喊救命,结果水下一个黑影又将他拉了下去。

看到这个情景,昆丁摘下枪就要去帮那个人,二拉差拉住他说,那是咱们的敌人,你帮他作甚?昆丁表示首先大家都是人类,其次才是敌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同类被怪物杀死?于是他装备妥当,腰里绑着一根尼龙绳,嘴里咬着一把兰博刀下到了水中。告诉几人一有突发情况就迅速把他拉到岸上。

昆丁带着潜水用具下到潭底后,几人在岸边等着,不一会儿,他突然冒出了头喘气,脸上的氧气罩不见了,一看,一条土黄色碗口粗的触须紧紧缠住了他。二拉差赶紧拉绳子,团子一下跳进了水中,用她的蝴蝶刀去切缠着昆丁的触须,这时,水面又冒出另一条触须,二拉差拿起枪对着另一条触须来了个点射,奇怪的是,触须中弹后突然顿了顿,随之放开了昆丁,将两条触须直直地竖了起来,似乎在挑衅,任凭人打。

二拉差一看,这还跟它客气什么,抱起机关枪对着触须扫射起来,刚打完一匣子弹,水面又冒出四条触须,二拉差遂又一顿浑天黑地的扫射,将那些触须打的血肉模糊,而它们仍是直直竖着,也不往水中缩。团子拉着昆丁往岸边爬,另一条触须又卷了过来,团子挥起蝴蝶刀削断了触须的尾端,触须吃痛之下飞快缩回了水中,他们这才得以脱身。

昆锻团子趁机合力将那个人拉到了岸上,这时,突然听见背包里的对讲机响了,拿起一听,知道有个女人进到了殛黄村。昆丁也没在意,觉着自己有人有枪,一个女人能怎么样,便准备速战速决。他们捡起团子削下的那段触须,发现触须内钻满了水蛭,看着都替它痛苦,水蛭个个都是活的,仍在收缩。怪不得它那么暴虐。(团子说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敢情子弹打在巨尾上是在替它解痒。)救出的那个人已经昏迷了,他被咬掉一只胳膊,他说潭底的这只水怪像章鱼,但它和章鱼的区别在于,它的吸盘就是口腔,头部被锁在井底,终身无法离开这口井。

二拉差看到那人身上仍背着一只背包,便打开背包看,发现里面竟是一颗长着尖角的头骨。这时,他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一阵天旋地转,像喝醉了酒似得。还以为中了蒙汗药,但人却没晕过去,只是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在左右上下胡乱地椅旋转。混乱中,团子看到一个黑衣人拿起装着头骨的背包跑了。

我打断团子的话,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团子说:“没看清,当时那个难受啊,简直想吐,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胃,跟死了没两样。”

我说:“你这么一讲,我倒想起一件事,听二拉差说,海棠本来不是坏人,她只是被植入了一种不可逆转逻辑,黑衣人没有对你们下杀手,她想必正是海棠,和那个多姑八成是同一个人。”

团子说:“呵,可以嘛,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来让姐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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