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知死活的畅想
说实话,出了这事也挺晦气的,可是江闻煜还是留下了老王氏在这边的船上,说她年纪大了,不能再悲伤。又把木河留在她身边守着她,只让小王氏带着儿女们还返回大容的船上去给木金贵守灵。
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让老王氏感激涕零,自认为这个皇帝比木二丫那个白眼狼好上千万倍。同时她又把一腔怨气撒在了方历身上——出事的那个时辰定是和金贵的八字犯冲,早一步晚一步的都能错开,可就是因为方历的阻拦,让金贵刚好撞上,这才遭了横祸!
方历是谁派来的?木二丫!所以凶手就是他们,他们是故意害我们的,他们丧尽天良!想让我再去他们住在船上好再来害我?做梦!老娘就和大兴的真龙天子住一条船上不走了!
所以她就心安理得地留了下来,住进了摆设豪华的舱房里,其喜悦之情把丧孙之痛都冲淡了好多。还暗自盘算着在江闻煜面前怎么说木安可的坏话,又后悔没把娘家人都带来,有俩侄孙女小模样长的还不错……
在不远处大容的船上,小王氏带着一群儿女在木金贵灵前哭哭喊喊了半天,哭累了也就就渐渐的住了声。她是个没主意的,以前一贯是听老王氏和木河的话,现在他们俩都不在,有点六神无主,就向木金富和秦福生郭景旺讨主意。
“叫他们给咱们把地方换了吧?”木金富最先说,因为这个地方是停放木家先祖的地方,几十露具棺材都在那摆放着,白天看着都阴森森的瘆得慌,那要是到了晚上,还不把人吓死?所以,木金富提出,给另外换个停灵的地方。
这事报到方历那儿,方历都气笑了,世上还有这种蠢货?
“准!”
于是,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就给他们另外安排了地方。
“让他们好酒好菜的送来,咱们守灵也很辛苦的,再派俩小厮来端茶倒水的服侍我们。”秦福生也提议。
“准!”
于是,来了俩小厮,并带了话:酒菜已经开始做,很快就送来。
真的这么好说话?几个人迅速动起了脑子。
“那,给我们再送些银子过来——二哥生钱最爱钱,我们要用真银子给他上供!”郭景旺也试探着提到。
“准!”
于是,五两一锭的银元宝送来了二十锭。
哇!发了发了!几个人一通猛抢,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小王氏做了一回主,细数一下,他们家现在还有十个成年人,刚好每人分两个。大家都高兴,只有木金贵媳妇悲苦,可又不敢说什么,因为木金贵一死,他们孤儿寡母的还得依靠这些人。
小王氏把属于老王氏木河和她三个人的六锭银子揣进怀里,有银子傍身,心里有底,就没有那么伤心了。况且现在已经二更天,折腾到现在也饿了,刚好酒菜送来,就让两个小厮摆放了好了,几个大人连同该子们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让俩小厮打发孩子们去睡觉,他们几个坐下来说闲话。
“哎,大哥。”秦福生往木金富身边靠了靠,“二哥说他知道那个木……”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跑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仔细听听,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又回来坐下,压低了声音接着刚才的话说:“……他说的那个人的丑事,你说那会是啥事?让那个姓方的一下子就服软了?现在有求必应的,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木金富也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把柄呢?金贵这个兔崽子,临死还带走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他想了想,扭头问坐在另一桌上的任氏:“二弟妹,这事金贵跟你说过没有?”
任氏还在独自抹泪,猛听得木金富问话,不禁一个愣怔:“什么事?”
“笨啊二嫂!”木金花就坐在任氏旁边,用胳膊肘捣了捣她,“今天二哥不是说他知道那个贱人……”
“金花!”秦福生赶紧喝止了木金花,对任氏低声笑道,“就是二哥用来吓住了姓方的那个话呀!”
“不知道呀?”任氏摇摇头,“这事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秦福生不信:“看二哥的样子,可不像是说的假话。”
“既然不是好事,那自然是不能见人就说的。”郭景旺的斗鸡眼里满是淫邪,“难道是那人和谁有那什么事,被二哥给撞见了……”
“哎!我想起来了!”
郭景旺的话让木金花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几个表哥和二哥他们差点把木二丫给……难道是这个?她不禁叫了一声。
“哎哟姑奶奶,你小点声!”秦福生又跑到门口看了看,才又回来问道,“这事你也知道?”
木金花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我不知道二哥说的是不是这事,不过……”
“不过什么,不管啥事,只要是她的事,你就快说吧!”郭景旺也焦急地催问。
木金花看了看郭景旺,支支吾吾的说:“我说的这事吧——其实金枝也知道。”
木金枝匆匆咽下口里的肉,用手背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啥事啊姐?”
“就是……”
木金花自张了张嘴,还是没法说出口,木金贵可是木二丫的亲堂哥,就算当年还小,可做出的事却是天理难容的,这事她还真的没脸说出来。
因此上,面对着众人的逼问,木金花的思绪却是神奇地打了个弯,想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木二丫,小时候被自己欺负的吭都不敢吭,后来运气好,爹没气回来了还当了官,她家就发了。现在更有本事了,当了皇上不说,还被大兴的皇上看中了,两个人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一想到江闻煜那非凡的品貌,她心里的嫉妒就如同那铺天盖地的海浪汹涌而至。凭什么,那个她从小欺负大的贱/货是哪来的福气,竟然和这样的男人之间发生过那种事!
她扭头看看秦福生,这张以往把自己迷的晕乎乎的相貌现在再拿来和江闻煜一比,就如同黄金美玉旁边扔着的一块土坷垃,不禁撇了撇嘴。
要不,等自己再见到大兴皇帝的时候,就把木二丫的这事悄悄的告诉他?对!先让他对木二丫生厌,然后,然后,自己再主动一点,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她脸红心跳地想着那个场面,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就是什么?”木金枝瞪着眼睛问,打断了木金花的畅想。也难怪她想不起来,那时她还小,时间久远,她早把这事给忘了。
“就是咱们欺负她的事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咱们欺负她的事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件,还是丑/事的。”木金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想起了就说呗,还卖什么关子。”
小王氏看看那个又看看这个,最后看着木金花:“就是,这咱们都是自己人,她木二丫一个外人,她的丑/事,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哎呀娘!这事你就别管了,那件事……”
“几位爷,你们还要酒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全神贯注地听木金花说话的众人吓了一跳,他们回过头来才看到是那俩小厮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你们来干什么,出去!”木金富首先斥道,刚才说的话他听到没有啊?
“呵呵,这不是我们大人怕各位爷守灵辛苦,让人又送了一壶好酒过来,小的们接了酒就着急忙慌地给几位爷送来了。”
“嗯,放那儿,你们下去吧。”只要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就行,
“是!是!”两人放下了酒,点头哈腰地出去了,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过身来说,“几位爷,这酒可是极品的君莫笑,想当年,大兴的皇帝以十两银子一斤从我们大容皇帝的手中买走,转手就卖了一百两银子一斤……”
“一斤就卖一百两银子?你骗鬼呢?这么贵,难不成是天上的仙酒?”秦福生眼珠子盯着那壶酒,咽着唾沫说。
不止他,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信,什么嘛,以前他们又不是没喝过县城里最贵的酒。那也不过几十文钱一斤,后来上了船喝的酒就更好了,他们猜测过,估计最少一斤一百文,可是这一百两那可就……
“您还真的说对了,这酒和仙酒也差不多。”看着他们的样子,那两人心中冷笑。嘴里却说:“几位爷要是喝不完,可否给小人们留一点?让我们也尝尝?”
“去去去!”木金富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俩下人,安心办你们的差就行了,还喝什么酒?”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们就在门外伺候着,几位爷有事就叫一声?”
“不用你们伺候着了,你们先去休息,待会儿再来……”郭景旺正在心里暗骂木金枝,这么重要的事咋不记得了,真是像猪一样!看这俩人还在絮叨,就想发火。
“那哪成呢?小的们办不好差事方大人会打小的板子的。”
屋子里别的人都急着想听木金花还没说出来的秘密,秦福生却不着急了。不说就不说吧,看木金花吞吞吐吐的,脸颊红红,双眼迷离,十来年的夫妻了,不用说他也看出来,这定是一件极有味道的事。
既然不好在人前说,那就等没人的时候自己再单独问木金花,两口子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所以,他回头对那俩人说:“那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我们要是喝着不对口味了就给你们多留点。”
“是!”那俩人笑嘻嘻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