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怎么办?

“就这么定了!”木河最后拍板道。

“光我们几个还不行,还得让奶奶和娘她们几个女的去,一哭二闹腾的,他们就没辙了。”郭景旺补充。

“对!尤其是奶奶,把爷爷坟迁走了她咋办?所以奶奶说出的话才最有力气!”秦福生也补充。

木河连连点头:“对对对,谁都还有什么要说的,趁早都赶紧说出来。”

“奶奶也是她木二丫的奶奶,她当了皇上,把奶奶还扔在乡下受穷,这本就是不孝。而且有奶奶在,连个声都不打就要把爷爷的坟迁走,这简直大逆不道!就是告官咱们也准赢的!”

木金贵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大义凛然地历数木安可的种种罪行,最后又道:

“所以说,也不用先让奶奶去闹,到时候咱们就在坟头那一站,问他们要个说法。他们若是答应咱们的要求了,咱们没二话,同意他们迁坟,可要是他们不同意了,咱们再闹也不迟!”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木金贵,这个二流子今天怎么忽然开窍了,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来!

木金贵正侃侃而谈,忽见众人都不吭声了,一个个像不认识他似的,大瞪着两眼看着他,他立刻吓了一跳:“怎么了,我我我说的话不对吗?”

“对,怎么不对!简直太对了!”木河拍案叫绝,没想到啊,这个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儿子更不简单,把问题解释得这么的清楚明白,而且句句都在情在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看来是自己平时太小看自己的俩儿子了,原来都是人才呀,这不,一到紧要关头聪明劲就显出来了。

木峰,你那闺女虽然当了皇帝那么大的官,可我木河也不比你差多少,也养了俩出色的儿子。此一番到了你那个什么国,非得让你们给我的儿子们一个大大的官做才行。

噢对了,也得让我做个大官,比如戏里唱的拿着尚方宝剑的那种大官,想杀谁就杀谁!

第一个要杀的是刘大饼子,他经常来我们家蹭酒喝,死皮赖脸,哄了我一次又一次。可也奇怪得很,自己上当不少次了,可为什么就是改不了还一直被骗呢?所以就杀了吧,一了百了!

第二个是报复田大壮,村里只要一有事,王老头就和他商量,人们都说下一任村长就是他了,我呸!就你一残废,还想越过我去?

现在,老子就要去当大官了!这个村长老子不媳了,白送给你了!

第三个要杀的……

他美滋滋地想着,直到传来老王氏尖利的声音:“想到了没有,你们想到了主意没有?”

“想到了想到了!”秦福生起身搀扶住老王氏,“奶奶快来,咱们得把事情再捋捋,捋顺了,捋熟了才能行事!”

“是啊奶奶,您老可是咱们家的主心骨,这事还得靠着您,让您老人家给咱们撑腰呢!”

郭景旺更是屁颠屁颠地大献殷勤,这下好了,后半辈子就擎等着享福了,要不,把自己的爹娘兄弟们也一起叫来?

“正好奶奶也来了,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话怎么说、让谁说才最有用,最得力!”

“那咱们岂不是和唱戏的一样,事先在家里演好了才行?”

“对,我就这意思……”

正说的热闹,就听外面不知哪个女人在喊:“哎呀!你怎么进来的,吓死人了!”

屋子里的声音立刻一静,下一刻,听见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木河出来!”

这声音阴恻恻的,让人听着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木河只觉得腿一软,刚才的豪情壮志立时冰消瓦解,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哎,哎!”

他下意识地答应一声,就往门外走去。身后,俩儿子俩女婿都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连挪动一下身子都不曾——我们姑且认为他们是被吓着了吧?

“儿子!”还是年迈的老王氏最先反应过来,紧跟了出去。

刚出来就看见,木金花和木金枝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不用说是在偷听。小王氏和申氏站在窗子根底下。

此刻她们目光都放在在院子当中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身上,而这个男子还是老熟人——平时送银子的那位。

刚才惊叫出声的是木金贵的媳妇任氏,她站在那男子身后,捂着半张嘴。而在大门口打闹的孩子们此刻也安静下来,都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木河此时也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你,你来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事?”

那人面无表情,问出的话也是平静无波,但木河听了就觉得想冒冷汗。

“没没没商量什么……噢噢,是了,是在商量我侄女的事,那那那个……迁祖坟……”

“迁祖坟是因为主子的基业在大容,所有木姓子孙都要迁居大容,当然其中也包括你们。所以,你们就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到时候自会连同祖宗灵柩和你们全家一起带走。”

“真……真的?”木河不相信,要是真的想带我们早把我们给带走了,哪会等到现在,所有的木姓族人都走了最后才轮到他们?

“以前不带你们走就是为了等到现在。”那人很认真地说,“因为这回用的是最新最结实的船,在大海上行驶比别的船安全点。”

“船?大海?”

现在才跟出来的几个人站在木河身后,秦福生最先发问,没听老丈人说起这个呀?怎么还有大海呢?

木河也是一脸愣怔,木全也没给我说这个呀?他看着那人,希望他能多给点解释。

“是,在大海上,坐船差不多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大容。”那人也很配合地解释道。

“走一个月?这么久啊?”

“大海有多大?有橙霞江大没有?”

“你是在吓唬我们……”老王氏叫道。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木全!”那人的脸上还是很平静,“让他来告诉你们,这一路上能发生什么事?让他说说他第一次坐船时被吓成什么样?晕船后又吐成什么样?第一次遇到海上风暴时,还让那比狼头峰还要高的滔天巨浪给吓的晕了过去……”

“你骗人!”木金贵壮起胆子说,“真有这么吓人,他们又是怎么来来去去的也没有出什么事呢?”

“骗不骗人的,你自己去问。”

那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在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然后一纵身跳到石磨上一个助力就跃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直到不知哪个孩子叫了一声,他们才开始哗然起来。

“怎么办?”

几个男人都看向木河,而木河的嘴里也在喃喃自语着:

“怎么办?”

……………………

一次次的背叛,心却不像一开始时的那么痛了,也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不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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