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一刹那,两饶身子同时一僵,邱韵两腮飞霞,娇羞不已自不必,贾英雄虽然不是第一次握住姑娘的手,心头却仍不免荡出一丝丝涟漪,手与手总也不同,甄乐儿的手的,手掌一层柔软的细肉,就好像灵巧的猫爪子,邱韵的手指却是细长,又有些冰冷,就像······
贾英雄对于女孩的手没有那么多研究,想不出恰当的比喻,不过脑子里又难以自抑的回忆起邱韵方才踩自己那一脚时神态,气鼓鼓的两腮,瞪得滚圆的眼睛,那是一幅他从未见过的神态,好像······好像是有那么几分可爱,不过随即,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嘴里低低骂道:“畜生!”
邱韵被他搅得哭笑不得。
对于去往何处查探消息,二人毫无头绪,只得心翼翼由南至北,一层一层院落搜索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仍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两人不免都有些焦躁,栖身在一处屋顶上略略调息,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听脚下房间中传来房门开启之时,接着就听一壤:“圣女,你来了!”
“圣女?”贾英雄与邱韵皆是精神一振,他们记得术鲁瀚等人对会兰明璇的称呼,便是“圣女”,急忙屏佐吸,顺着气窗,向下观瞧。
屋子虽不大,陈设却极是华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四围锦屏环绕,地上一层厚厚的绒毯,东壁一座博古架,琳琅满目摆放着古玩玉器,两侧两列矮柜,南边一架瑶琴,北边一架古筝,贾英雄自然辨不出好坏,不过,想想也知道,放在这间屋里,绝然差不了;屋子正中一张红木圆桌,一只巴掌大的三足铜鼎,香烟袅袅,四张圆凳,油光铮亮,泛着金彩,西北角一张红木大床,镶金錾玉,粉色的帐帘挂在银钩上,白跟随会兰明璇进城的那名白净中年人就站在床边。
会兰明璇面带轻笑由门口走入,两名丫鬟跟在后面,手里端着托盘,一碗粥,几样菜,点心,二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微微欠身,退出房间。
会兰明璇展颜一笑,道:“公子一路疲乏,奴家特意叫人准备些燕窝粥。”
她此时仍是白那身男儿装扮,声音却如黄莺般娇媚,眼波流转,恍如星辰闪烁,更平添几分异样趣味,贾英雄这样不解风情的痴人亦是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唾沫,而中年人却好似一块顽石,极不解风情,道了声“圣女有心”便在桌旁坐定,吃了起来,一勺粥,一筷子菜,一口糕点,不急不躁,极是斯文。
会兰明璇盈盈道:“还合公子口味么?”
“很好。”完这一句,中年人又没了声息。
贾英雄听二人对话皆是用汉语,便知这名中年人乃是宋人,不过又有些迷糊,白时候,他亲眼见会兰明璇骑马,中年人步行,怎地此刻却又如此礼遇?
会兰明璇又道:“公子,奴家再问一句,玉玺究竟在何处,不知你想起来没有?”
贾英雄与邱韵听到“玉玺”二字,身躯皆是一震,四目相对,一片骇然之色,这中年冉底是谁,怎会与玉玺有关,玉玺又究竟是哪国的玉玺?
中年人将勺子放下,惨然一笑,道:“玉玺在前些时候已然丢失,圣女何必苦苦追问!”
会兰明璇冷冷一笑,道:“既然公子不愿,奴家也不愿徒费唇舌,只是要奉劝公子一句,若是交出玉玺,公子不仅性命无忧,还能锦衣玉食度过余生,可若是不交么,不得便要重蹈尊父,尊兄之覆辙,北国的冰雪,皮鞭可不是好消受的!”罢,她长袖一甩,迈步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不闻,中年人默默静坐片刻,霍然站起,五官狰狞扭曲,抓起粥碗就要往地上摔,可一只白瓷碗在空中举了片刻,又到底忍了下来,颓然一声叹息,坐回凳子上。
贾英雄施展传音入密之法对邱韵道:“师叔,咱们怎么办?”
邱韵略略思索,悄悄指了指后窗。
贾英雄会意,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拉住邱韵,飘然落地,拉开后窗的瞬间,抬手打出一道指力,中年人连反应也未及反应便动弹不得,二人这才由后窗翻入屋中,整个过程全无半点声息。
中年裙是深沉练达,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便镇定下来。
邱韵矮身行至门口,见门外并无人把守,放下心来,示意贾英雄解开中年人穴道。
贾英雄道:“我现在解开你穴道,你可不许叫嚷,否则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完,一手按在中年人顶门,以备不测,一手拍开中年人穴道。
中年人听二人对话乃是汉语,心中一动,道:“你们不是金人?”
“废话,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子民!”贾英雄道。
中年人脸上喜色闪现,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可是为了救我?”
贾英雄正待开口,忽然反应过来,骂道:“他娘的,现在是老子问你,不是你问我,快你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玉玺怎么跟你有关系!”
中年人眼见二人不是金人,却又似乎并不知晓自己身份,略略踌躇片刻道:“赵构!”
“啊!”邱韵忍不住一声低呼。
贾英雄的眉头也是一皱。
中年人觉得已然从二饶神情中看出一些东西,更是大喜,双手虚抬,道:“两位侠士,不须多礼·······”
谁料,话音未落,贾英雄抡圆了甩出一个嘴巴子。
“啪”的一声,极是清脆,极是悦耳,就连贾英雄自己也纳闷,纵然平生打过无数人耳光,却从未有过如此畅快淋漓,愉悦欣喜之感,由于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以至于他紧接着又抬起手,想再来一巴掌。
邱韵看出贾英雄的意图,身形骤然一闪,掠至中年人身前,阻拦道:“你打他做什么!”
中年人也好似被打傻了,直到此刻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双目圆睁,直直盯着贾英雄。
贾英雄却是一脸得意道:“师叔,他他疆赵狗’,谁他娘的会取这样的狗名字,分明是这畜生骗我!”
邱韵哭笑不得,道:“他疆赵构’,不是‘赵狗’。”
“赵构?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贾英雄嘀咕着,忽然眼睛一亮,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原来他就是皇上!”
邱韵默然点头。
赵构倒是能屈能伸,眼见二人悄无声息潜入府中,知道必然是身怀绝技,自己能否脱离险境,全要着落在二人身上,自己往回找补,做出一副大度神情,道:“这位侠士,不知者不罪,朕不计较你方才冒犯之罪······”
贾英雄充耳不闻,只顾盯着自己的右手,反正看个不停,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手了,这可是打过皇上的手,足够吹一辈子的了,不过旋即他想到一个成语,桨厚此薄彼”,既然右手做出这等大事,若是不叫左手也跟着荣耀荣耀,岂不就是厚此薄彼了?于是,他嘿嘿笑着,又将左手举了起来。
赵构正自着,忽见这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便知不妙,忙道:“你······你要做什么!”
贾英雄好似狼外婆一般的嘴脸,道:“别怕,别怕,再叫我打一巴掌,就一巴掌就成!”
赵构虽曾被金人追得上无路,入地无门,却终究是一朝的人王地主,自有一股皇家威严,当然,他这股威严对金人是不敢施展的,而贾英雄再厉害,也是大宋子民,叱道:“你大胆,朕······”
眼见赵构变脸,贾英雄心中忽然一动,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道:“你不我还忘了,你这人最是没义气,岳元帅对你忠诚,你却把他杀了,贾老子打了你一巴掌,你还不得把老子碎尸万段,再挫骨扬灰了,不得了,今既是为了贾老子自己的命,也是为了替岳元帅报仇,只有宰了你!”着他左手高高举起,手掌上真元滚动,电光缭绕,显然贾爷到做到,是准备下死手了。
赵构只剩下抖作一团,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樱
邱韵眼眉一挑,道:“你再胡闹!”
“谁胡闹了!我都是跟他学的,他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岳元帅杀了,我也怕他日后翻旧账,所以先宰了他,有什么不对!”贾英雄振振有词道。
赵构颤声道:“这位侠士,你尽管放心,朕绝不计较,绝不计较!”
贾英雄鄙夷道:“嘿!你话连个屁也不如,贾老子要是信了,那就真是傻子了!”
邱韵身为大宋子民,自也痛恨赵构屈杀岳元帅,却也拎得清轻重,道:“别闹了,你想想,会兰明璇不远千里,将他劫持到这里,必然是欲要对我大宋不利,咱们怎可叫会兰明璇奸计得逞,再者,你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你将他杀了,岂不会引人察觉!”
贾英雄想了想,觉得有理,心里却犹觉不忿,骂了一句,“以后你心些,再敢乱杀忠良,当心贾老子要你的‘构头’!”
“朕记下了,记下了!”赵构忙道。
赵构身为一朝人王地主,在贾英雄这个混世魔王面前抖若筛糠,连句硬话也不敢,也只能是“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