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知道又何妨?可她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幽都城的城墙之上,凌越本在饮酒:“紫微星落!?”
一镇魂楼弟子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公子,楼主,去了……”
凌越微微皱眉,转瞬之间便以消失在了那弟子的面前,出现在了东风冥的面前:“墨墨死了,紫微星落了。”
东风冥看向凌越,神色并无多大的变化:“少了一世吗,少了一世,便少了一世吧,当年竹月亦是三世而终,她倒是随她的娘亲,这九州,怕是要变天了……”
当熊初墨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是如她瞳孔一般的黑色,她就安静的站在那一片黑暗当中,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南国夫人】结局。”
熊初墨嘴角微动:“谢谢。”
“过往种种,皆为虚幻,接下来你所经历的,将是你真正的人生,你可做好准备,可要带着那虚幻的过往?”
熊初墨轻笑:“若不是过往种种极为虚幻,我又如何会成为今日的我,来吧,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这一世,熊初墨再次来到这世上,不是那个熟悉的小树林,而是熊家熊景晨的小院,她终是看到了唐竹月的脸,那张脸,当真是绝美的,她从未见过长的那般好看的人。
“墨墨,娘亲要走了,虽然,娘亲也很的舍不得你,但是,这接下来的路,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去走,谁也替代不了你,我知道,在未来,你或许会对我有着诸多好奇,我这一生虽算不上是轰轰烈烈,却也不枉此生,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所以,不要找我,也不要追逐与过去,今日,我所要去的地方,或许他日也是你的选择。”
熊初墨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摇篮里,安静的听着唐竹月所说的话,安静的看着唐竹月一点一点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她的面前。
而后,她就看到熊景晨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他带着声音里有着急,有担心,甚至更多的是害怕:“唐竹月!唐竹月!唐竹月!……”
他一遍遍的喊着唐竹月的名字,找遍了整个屋子,找遍了整个院子,整个熊家下人都跪在了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熊景晨手中的剑架在熊夫人的脖子上:“庞玉柔!我只问你一句,唐竹月在哪!她今日产子,为何这院中没有一人!”
熊夫人的拳头紧握,她在害怕,她在发抖,可她的眼中依旧带着倔强:“唐竹月不见了你冲我发什么疯!她唐竹月是什么人?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左右的了的吗!?就这破院子!若不是你今日将这这些人叫来,你问问他们,他们谁敢靠近这院子半步!她唐竹月不让人进来,谁敢进来!”
熊景晨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落寞,他终究还是拿开了架在庞玉柔脖子上的剑:“滚。”
熊初墨看到众人如释重负一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似是在逃避瘟疫一般。
众人走后,熊景晨手中的剑滑落在地,她亲眼看着熊景晨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像一个丢了糖的孩子,她想要安慰,可那说出来咿呀咿呀的话,她自己也听不懂。
可,就是这咿呀咿呀的两句话,让熊景晨转身看向了她,破涕为笑:“小家伙,你是在安慰我吗?”
熊初墨咿呀了两声,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熊景晨揉了揉熊初墨的小脑袋,目光之中满是温柔:“小家伙,你放心,今后,由我护着你,你还没有名字吧,你娘曾与我说过,这万物之初本是一片混沌,无善亦无恶,正如这世间一样,世间本无善恶,只是这世间的人心中有了善恶,可善又何尝是真的善,恶又何尝是这的恶。”
“我问她,那混沌是什么颜色的,她与我说,她亦不曾见过,只听闻是一片漆黑,想来应是墨色的,即是如此,那你便叫初墨吧,是万物初始的颜色,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婴儿熊初墨看着熊景晨露出了笑容,初墨,万物初始的颜色,听起来,似乎不错,只是可惜姓了熊。
而后三年,熊景晨便一直陪在熊初墨的身边,从牙牙学语到会走会跑,熊初墨一切,熊景晨从不曾假手于人,衣食住行,皆是他亲力气为。
可,就在熊初墨三岁这一年,边关战事告急,即使是熊景晨万般不舍,终还是要去那战场,就在熊景晨与熊初墨告别的那一日,熊初墨稚嫩的小手拉住了熊景晨的衣袖,眼神之中是无比的坚定,那稚嫩的声音之中是不可撼动的决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熊景晨在熊初墨面前蹲下身来,笑着揉了揉熊初墨的小脑袋:“不可以哦,墨墨还小,那战场可是很危险的呢,墨墨不可以去的。”
熊初墨看着熊景晨,并没有因为熊景晨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熊景晨,我说的,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不是我想跟你一起去,也不是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而是我要!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这样的话从一个三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着实显得有些可笑,可熊景晨还是感动了,可他终究不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跟着他去那样一个满是血腥的地方。
他强忍着眼泪,揉了揉熊初墨的头发:“墨墨放心,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
就在熊景晨转身离去那一瞬间,眼角的泪水不经意的划过了他的脸颊,他以为熊初墨不曾看到,却不想熊初墨已然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熊初墨在这熊家,失去了熊景晨的庇护,可能不会过的太好,可能会受些欺负,可她毕竟是唐竹月的女儿,这熊家的人终究还是不敢伤她性命的,可那战场上,熊初墨虽是有熊景晨的庇护,可熊景晨终是要上战场的,军中无人伤她,可敌军,却未必。。
这一点,熊景晨知道,熊初墨亦是知道,可知道又何妨?这最后的一次人生,她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