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闹别扭
嘉莹本来负气已走,快到山上时。想到彩云一路相随,忠心相待,于心不忍。又回过头往回走,不想恰恰看到了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心里一时间很不受用,就扭身回去了。
彩云和东峪都没有发现她,彩云把东峪扶回房间,又回到外面自觉罚站去了。
外面很冷,彩云冻得不停地抖着,看到竹林间,一只雀鸟儿在杂草和雪中裸露的地面上不停地啄食着什么。本来彩云在哭,看到活泼顽强的雀鸟儿,彩云心情好了很多,她料定公主一定会回来看她的,翘首盼望公主的到来。
可是等来等去,公主都没有来。跟了公主十多年,从没有见公主发这么大脾气,一定是公主误会自己了,她想只要能见到公主,自己就能解释清楚。
事实上,世间的好多事儿是解释不清的,有些事儿可能适得其反,越描越黑。彩云毕竟年龄小,不懂得嘉莹的心思,所以犯了大忌。
入夜,嘉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为什么连自己最亲近的婢女都要欺骗自己?自己可是早已把她当成姐妹一样看待呀!嘉莹很烦恼,看来这个公主也是烦恼无限呢。
彩云悄悄回到了公主身边,见公主躺在床上,默不作声。悄悄地回到耳房,睡了。
第二天,彩云病了,发烧,咳嗽。拉巴子过来看她。
“彩云姐,您怎么病了?”
“昨天陪公主散步染了风寒,不碍事儿,很快就好了!咳咳咳!”
“快请御医给你诊治一下,我去请。”
“不用了,先别惊动他们,我——喝点儿热汤就好了。”
嘉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知道昨天自己做得有些过火,就悄悄交代身边侍女:“去把御医请来,给彩云诊治一下。”
侍女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御医如期而至。
“你已经感染风寒,且勿再受凉了。当下暂无生命之忧,不过要按时服药,千万不可大意。”
御医走了,嘉莹让美思子在彩云身边服侍她。
嘉莹一人坐在房中,神思飘渺,到底自己为什么昨天发那么大的火儿,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她想:我很在乎东峪,更在乎彩云和东峪接近,不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呢?东峪要是死了,我一定不忍心。可是他说的话里总有些我不懂得的,让我伤怀的东西,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嘉莹叫来托罗生,想要问个究竟。
“托罗生,你告诉我,慕容先生是你们吐谷浑可汗的什么人?”
托罗生不敢隐瞒,把东峪被捉,慕容曦皓叫他弟弟,喜爱他,可汗认他为兄弟,任命他为千户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一问之下,嘉莹反而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还有一事儿她不明白,为什么东峪总管她叫‘嘉莹’?‘嘉莹’是谁?‘嘉莹’和东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慕容曦皓叫他弟弟?她想问个水落石出。
嘉莹心里疑惑,难免想去问东峪。想到自己伤他很深,她欲行又止。
几天过去了,嘉莹一直在关心着东峪的身体状况,偷偷派侍女们去山下为他送医送食。
这天一大早,东峪上山来散步了。次旺和托罗生搀扶着他。正好和迎面走来的嘉莹与拉巴子正面相遇,嘉莹想转身回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迎面走去。
东峪看出了嘉莹的犹豫,心里也很不舒服,他想: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可是我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之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看来是我的爱让她为难了,以至于她想逃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吗?让她巴不得早日逃离?看来权利地位确实是拉开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的鸿沟啊!想到这儿他灰心地低下了头。
嘉莹还是走近东峪微笑着问:“慕容先生近日可好?”
“很好,不劳公主牵挂!公主贵体要紧,谢谢您对奴才的问候。”
“奴才”二字说得格外重。
话一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本是一句好话,被他这么一说,成了一句虚伪的客套话。嘉莹心里极其别扭,准备转身逃走了。
突然,东峪喊道:“公主慢走!”
嘉莹愣到了那里。自己还没动身,他已经看出来,并且阴阳怪气地说让自己慢走。嘉莹生气了,索性在一个秋千架上坐了下来。天气很凉,呼出的气儿冒着白烟儿。
东峪见状,示意托罗生和次旺离开,他蹒跚着向嘉莹独自走去。。。。。。
秋千架上,秋千在不住地晃动着,拉巴子在后面缓缓地推着公主,公主的衣裙在随风上下翻飞,秋千越荡越高,阳光暖洋洋的,嘉莹闭着眼睛,在秋千上养神。
突然,秋千停住了。嘉莹睁开眼,发现拉巴子走了,只有慕容东峪一个人站在秋千后面,挡住了秋千。
“慕容东峪,你要干什么?”嘉莹大声喝问。
“只想问你一句话。”东峪站在原地说。
“什么话,你说吧!”
“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东峪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嘉莹自尊受到了伤害,急忙抵挡:“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女人?我是薛瓘的女人!”
“在驿馆,我们已经。。。。。。你真的一无所知?你好虚伪!”东峪责怨地说。
“我,我们真的已经——,不可能呀!”
“哈哈哈哈哈,哼——你还真会装,你这个大唐——公——主啊!实在是虚伪至极!从前我是那么爱你,可是现在,我讨厌你,我更爱真诚的彩云,你——你是个伪君子!”东峪狂放不羁地笑起来,笑声那么响亮而刺耳,边笑边一瘸一拐地走到嘉莹对面。
邱东峪把心里淤积的愤怒全都一股脑地倾吐出来,并没有想到嘉莹的承受能力,他自顾自的骂着说着,仔细一看,嘉莹已经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嘉莹本来是爱东峪的,只不过不想连累他,当她听到东峪说出如此痛恨她的话时,心痛欲碎。尤其是东峪说自己已经是东峪的女人,更感到既羞愧又恼恨,她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我一定是太累了,那天的梦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