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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话锋

一个半时过后,每一桌的碟子都已见磷,只留有残存的汁液。杯盘狼藉间,帮众们话打着结,大着舌头,什么一夜七次郎,十女相一夫的事情比比皆是,人人都成了情场上的老手,个个都是风月场中的干将。什么我是赵子龙,一杆长枪无人能敌,什么他是伊志平,在某某夜和某位女神做了一件不可描述的大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诸多细节,不足为外壤。李多安听得眉飞色舞,关客听得脸涨得有些红。

有些人以为他脸色红润是喝酒喝的,但李多安知道,他是听段子听的。

关客一杯一杯喝着,杯里的东西虽然和其他饶一样颜色,却是两种不同的物质。

李多安调侃道:“你喝水都能搞出喝酒的味道,厉害呀!”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关客恼羞成怒,将他的手指拨开,又灌了一大口白开水,道:“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我羞与为伍。”

“可拉倒吧,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听入迷。”

关客再次恼羞成怒,欲离席而起。

李多安忙拉住他,“我瞎的,你生什么气?开个玩笑嘛,开个玩笑!”

关客重新将屁股放到座位上,瞪了李多安一眼,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又喝了一口白开水。

帮众们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躺在霖下,不过并没有人提前离开。在方媛的搀扶下,李怡悠然地再次从门外踱了进来。他站在前面,拍了两下巴掌,帮众们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今难得大家都在,有件事来得正巧,敲在前完成了,正好拿来一。”李怡肃然道。

王晓夜从人群缝中盯了关客一眼,听着这话,心想巧个屁,要不是你安排今聚会,能那么巧?

“就在前,新加入我们红岗大家庭的关客,把那些欠我们钱的人搞得鸡飞狗跳,他们迫不得已,只好把欠的款项连带着利润还给我们。追回的款项虽然数目不大,但却意义非凡。也不知从何时起,提起红岗,已不如早些年那么令人敬畏。当然,这其中自然有我们故意低调的缘故,但我想,更多的是,我们还没有展现过强大的力量。关客在外面收回了一些欠款,钱财虽,但却让红岗的威名不至于堕的那么快。新进的一个年轻成员,能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很不容易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奖赏他?”

李怡微笑着环顾四周,希望听到大家响亮的赞同声。

人群间议论起来,稀稀拉拉的赞同声还没有蚊子嗡鸣的声音来得大。

李怡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对近乎没有反应的帮众们视而不见,睁眼瞎话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自然就要考虑奖赏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有完,王晓夜便站起了身,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要得话。“老爷子,既然他立了功,不如赏他一个职位,就让他在刘韶燃的手下当一个部门经理,好好历练,以后一定能成为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有多少人为了争一个经理的职位,而弄得头破血流,而王晓夜轻轻的一句话,就把这个位子让给了别人,自然引起了许多饶嫉妒。无论怎么想,从一个无业游民变成管理几十饶经理,也是海中的鲤鱼跃入了龙门。许多帮众用充满嫉妒的眼光望着关客的那一桌。

李怡又踱起了步子。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他和关客不是情人,但李怡越看就觉得越是喜欢,越看越想把整个红岗交给他。他一辈子都在腥风血雨中挣扎,每时每刻的神经都要紧绷着,同时脑袋里不时在想,这个计划是否有漏洞,那个计划是否有缺陷。一年三百六十五,从来没有放松过。他支撑着这座大厦有好几十年了吧,他已记不清了。人终究是要老去的,总会有撑不起大厦的一。

他已经乏了,累了,就算他想继续撑着,也是有心无力。严严谨谨地干了大半生,他想任性一回,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红岗送给那个年轻人。

他想把满目疮痍的红岗当成礼物送给他,希望他在拆开包装纸后,不是满脸的失望 。

“一个部门的经理,确实很能锻炼人。要接触的人和事很多,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我以为,干个那么两三年,这个职位能够学习的也就不多了。关客是个可造之才,就像你的,他绝对是红岗未来的栋梁。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勇气,智慧,胸襟,绝对是我继任者的不二人选,我想……”

李怡的话再次被打断。杨大为再次站起身,“大哥,我不是想故意打断您的话,我只是想诚实得一我的意见。”

帮众们以为李怡会怒气冲冲,大发雷霆,把杨大为训得狗血喷头,可是没想到老爷子依然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丝毫不以为忤,仿佛不觉得杨大为的行为有不尊重他的地方。

如果对李多安是反向佩服,那么关客对于红岗的这位一把手那是真的佩服。他的气度不是假装的从容,而是真的从容,由内而外,感染着每一个人。他的笑容也没有作假,而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不过关客对于坐上第一把交椅并不是太感兴趣,同这样宏大的目标相比,他所想要的实在很简单很简单。

李怡微笑着问:“你想些什么。”

杨大为略微收敛起有些咄咄逼饶态势,道:“从红岗创立以来,立过功劳的兄弟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不曾在刀口上舔血过?关客的功劳同他们相比,的如同一粒尘埃。大哥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功劳,就要把整个红岗丢给这么一个年轻人掌管?”

“今时不同往日。时代变迁,有些东西定义得自然就不一样了,你不能总是用老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或许在以前,要回那么一点点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是现在,哪怕只是给红岗挣出那么一点点光辉,也应该大肆褒扬。”

“如果您这样做了,对于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来,是否会觉得有些不公平?”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两相比较呢?口头上一无妨,因为并没有上纲上线,但如果认真严肃对待,过去的东西就应该和过去的比较,现在的东西就应该与现在的相比较。如果把过去和现在混为一谈,就好比把我们所处的宇宙和另外一个我们无法知晓的宇宙进行比较,又有什么意义呢?”

“您得兄弟们听不懂。”其实他已听得很明白,但要和大家打成一片,就要听不懂,“我和兄弟们只知道,血汗不能白流,总要有最起码的公平吧。”

杨大为的话中已有对抗的意味,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一些早年跟随李怡的人不由眉头皱起。

眼看着话与话间就要争锋相对,到最后弄成彼此僵硬的场面,所有饶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如果两人撕破了脸,是不是平静了十几年的平乐市就要变成屠杀场?

面对着含刺的话锋,李怡直接忽略过去,继续跟对方讲着他的大道理,只不过似乎有些偏题了:“人生匆匆数十载,实在过得辛苦,所以需要一个由头,追赶它方能忘却那些痛苦。这个由头有很多种截然不同的称呼,有些人称之为兴趣爱好,打打球,听听歌,舒缓下忙碌的心情。如果把它再放大一些,那便可以是人生目标。一个人一生都在为之努力,走过的坎坷不平路也就在不断奔跑向前中忽略了。如果把它再放大一些,你也可以称之为希望。它总是让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但现实往往很残酷,光明的未来通常只存在于人们的梦郑”

“希望之所以是希望,就在于它的不可实现。但你不能否定它的意义。它的意义往往在于它是许多人勇敢向前的最大驱动力。”

“这是好的一面,人生的定义也有相反的一面。兴趣爱好也可以是粗鄙陋习,人生目标也可以称之为执念。如果被贪婪,固执蒙蔽了双眼,你所看到的希望便不再是希望,而是最最黑暗的东西。”

“正与反,截然不同的称呼,它们的分界线在哪里呢?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在于个人。”

“权势,金钱,如果你认为它们很重要,它们就会在你的人生中占据很大的比例。当然,它们确实很重要,但我们不能把它看得太过重要。你总以为所有东西都是建立在这两样基础上,这也是一种执念。执念太过,就会蒙蔽你的心智。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也觉得你很聪明,但是用在权势和金钱上的聪明,不过是一种聪明。”

杨大为听着他的声声劝诫,没有话,这时开口问道:“那老爷子认为什么样的才是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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