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审问

第八天,阅儿的下一步计划才有动静,她让人在城中招收各类有武功底子,十七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人说是要开镖局,两三天下来就招收了两三百人,直到第九天天快黑了,才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是帮助朝廷派来的人,围住各位九品及以上官员的住处,以及各处官府,以及各处大奸商的家,同样是以烟花为信号。

终于在晚上喜宴结束后,各位官员该回家的回家,该留宿的留宿后,阅儿这边开始发信号了,一枚枚巨大的烟花在万家上空绽放开来,然后全城似乎一下子各处都有了动静。

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刚刚换好盔甲的阅儿从房间里拿着一把长剑走了出来,她似乎蓄势待发,这一刻似乎等待已久,徐将军及他带来的手下们也统统换上了盔甲,众人都在等阅儿发号施令。

阅儿看了看大家道:“大家分两部分,一部分留下来保护太子,太子身边已有大约二十人保护,再从士兵里调出站在最前面的那三十个人来。太子身边的那些负责近身保护,其他人分布到院子的四周,保护内院安全,别伤了院里的丫鬟和小厮,这些人统一由太子身边的小马自管理和指挥。其他七十人做好准备跟我去马厩挑马。”

“是。”徐将军叫了三十人出列拨给小马,其他人同阅儿一起往马厩的方向跑去。

商子墨有些不放心,在阅儿即将离去时叫住了她,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拿上这个!以备不时只需。”

阅儿掂量了一下那东西的重量后,皱着眉头说:“好,希望我别搞丢,否则脑袋会掉的,你自己小心,会见。”

阅儿说完抱着那东西,快步跟上将士们的脚步,前往马厩挑马。

万富来这人喜好奢侈,马厩很大里头除了几匹特别好的马以外,其他的也有好几十匹,再加上他们之前自己带来的那些,大约是够的。

骑上马,将士们个个手持兵器,在阅儿的带领下离开万家,朝着街上奔驰而去,阅儿对他们道:“你们先跟我去陇家大宅,想来那儿已经被包围起来了,咋们活捉了陇之山和陇垂就等于成功了一小半。”

“是!”众人都听她,今日就像是上战场,而阅儿是这场战争的主帅,大家都听她的。

她带着人赶到时,陇家大宅已经被被那日使银色驼龙枪的男子叫了五百名士兵给团团围住,若有想翻墙逃跑的,都被给抓了个正着。

那男子围了陇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阅儿一身盔甲领着数位骑马的精兵现身立刻迎了过去:“禀大人,陇家已经团团围住,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阅儿看了看那扇铜墙铁壁的大门:“砸门似乎不容易,那就砸墙吧!徐将军你让人尽快把这堵墙给我破一个洞。”

“这个容易,我此次带来的一百人,个个身怀绝技,其中有一位,擅驶金瓜锤,双锤加起来中达六十斤,别说是墙就是盾牌都能砸烂。梁勇过来把这墙给我砸了!”

“遵命。”一个个头挺魁梧的士兵手持一对全铜的金瓜锤,上前几锤子过去便破了一和大窟窿。

阅儿对众人道:“徐将军带上你人跟我进去,其他人在这守着,出来一个抓一个。”

“是!”众人应声。

这大宅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丫鬟们有的睡了有的还没睡,急的跟一锅粥似的,到处乱窜,见了穿着盔甲的一群人冲进来,吓得乱跑,阅儿大喊一声:“跑什么?我们不会伤害无辜者。有谁知道陇之山和陇垂在哪?”

一个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道:“我知道,老爷听见声音往房里跑去了,大公子在西侧的房里。”

“徐将军你带三十人去抓陇垂,我带三十人去会会这个陇之山,其他人维持秩序叫所有的人都去大厅,等我们抓到人大厅见。”

“好!”徐将军朝训练训练有素的手下招了下手:“三十人跟我走,去捉拿贪官陇垂!三十人跟将军走,其他人维持秩序。”

话刚落音,那七十位士兵立刻兵分三路,行动十分迅速。

阅儿带着那三十人直奔陇之山的房间,在路上偶有碰到花容失色的姨娘和少奶奶小姐们,到处逃窜,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到了陇之山房里,不见陇之山的人,却见一个中年妇人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似乎表情还有些惊讶,阅儿问她:“陇之山了?”

“从地下密道跑了,和小贱人一起跑了。”几十年的夫妻,最后竟抛弃她同个小贱人一起逃了,似乎嫌她碍手碍脚,还随手推了她一把狠的,似乎闪到了腰,她一时半会怕是爬不起来只能等死了。女人说完指了指床上凌乱的床单,以及床板上暴露出的暗门。

“跑了多久?”

“就刚刚没多久。”

阅儿叫了四人从暗门下去:“你们四个下去追,能抓到最好,打晕了也没关系。”

“是。”两个士兵领命下去捉拿陇之山。

阅儿没有离开,而是问那女人:“你知不知道密道通向哪里?说出来也许能将功赎罪饶你一死,”

那女人突然抬起头来说:“能,我曾因为好奇下去看过,密道有两个分叉一个通往城西王员外家,一个通往城南刘知府家,还有一个出口是去两个分叉的必经之路,在柳月街37号的顺通银号的底下钱库里。我想只靠双腿走的不会很快,你叫人骑马去追,在通顺银号叫人把后头的密道挖断堵死,他要么只能从那出来,要么只能原路回到这里。”

几十年的夫妻,他不仁别怪她不义了!

阅儿很满意这个答案,指着身后离着的四个士兵道:“你们四个骑马去追,按她说的去做,要是抓到了人,立刻带回来见我。”

“是!”那四人领命而去。

阅儿让闯进来的几个小丫鬟抬了那女人去前厅,听人来报,说抓到了陇垂,正带往大厅。

阅儿去到大厅里时,大厅里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有些害怕的已经跪在了地上,这其中身份最高的可能就是那位闪了腰的女人,她是陇之山的夫人,然后很陇垂被押了过来,徐将军将双手被捆绑住的陇垂一脚踢翻在地道:“这厮想从密道逃跑,还好我们正好撞见给抓了个正着。”

阅儿低头一看,是陇垂没有错,伸手往他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十二个时辰以内,除了她恐怕任何人都解不开这些穴位。

现在时间紧急,阅儿没空审问他,对徐将军道:“你让人去告诉外头守着院子的领头人,让人带一百士兵进来看住他们,传我口令这里有谁敢逃跑,先宰了再说。另外留你两个士兵在此专门看守陇垂,谁让他跑了提头来见。”

阅儿说完同等那一百人进来把手周围个个出口后,才同徐将军一块出去。

走到大门前,徐将军问她:“我们现在去哪?”

阅儿看向他和那位使银色驼龙枪的男子,忘了介绍,那男子姓钟叫钟武,阅儿先是对钟武道:“你留一百人在这看守,再叫二十人骑马走街串巷去告诉老百姓都待在自己的家里,不要出门,以免发生踩踏事件,伤害百姓。各府的官员和其余三百人去那些贪官和大奸商的府弁衙门周围,我已叫人围了那儿,你们帮忙去镇守。钟武、徐将军和其他人跟我去城门,我们去劝降守城军。”

“是!”众人齐声回答道,然后钟、徐二将各自去部署了一下,叫上人同阅儿一起城门那边飞奔而去。

一行人气势如虹的来到城墙下,大约四十米的距离,阅儿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朝着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喊道:“我乃忠武将军凌阅,奉命捉拿贪官陇之山的爪牙韦奉祥,大家放下兵器自己走下来,若有不从小心人头。”

阅儿说完对着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将军令。

守城众人似乎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一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辨真假,这位将军带的人手好像也太少了。

阅儿见他们不信,又道:“陇家和万家来也被控制起来了,你们不信可以问我身边这位钟教头。而且明日开仓赈灾,人人有份,你们快快放下兵器吧!”

一些士兵闻言犹豫着终于放下了兵器朝着她奔跑而来,纷纷投诚。

阅儿刚要放心些,却突然听闻一声大吼,是从城墙上传来的此人正是韦奉祥:“放肆,哪里跑出来的刁民竟敢假装大名鼎鼎的凌将军,就你们这几个人?未免太假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放肆的是你,我奉命捉拿陇之山,你身为他的党羽自然为他说话,陇之山已经小命不保,整个宣城现在我说了算,你要是识相乖乖投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阅儿朝着那人吼去。

“你说谎!陇大人不会有事的。”

“我乃朝廷重臣,岂可说谎,你不要脑袋我还要脑袋了。此刻我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想必你已经接到了通知,是要这些士兵陪你为了一个乱臣贼子而送命,还是你自己投降你自己选择,你现在投降也许还能保全你的家人,若等兵临城下,我怕你的家人也都会被你牵连。”阅儿道。

“我偏偏不信你们这几十个人能奈我何?打就打!”

“好啊!你要是敢跟我动武,我先杀你全家,你在城墙我在城内,你知道我现在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你虽说有三千守城将士,可是这城门只有这么大,城里养不了太多兵,你有几乎一半的人是驻扎在城外的,那就一千几,而你是不是很好奇,今晚为什么你的士兵许多都闹肚子?我猜能支撑着和我打起来的也就两三百人,而我带来的却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精兵,你可要想好。”阅儿故意吓唬他道。

“卑鄙!老子先宰了你再说!兄弟们准备弓箭,拿好武器,准备咱都有。”

看来和他说道理行不通,阅儿叹了口气,拍了拍手:“把我要的东西拿上来。”

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壮汉,将一张长一米三大弓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背了出来,递给她:“将军。”

阅儿接过来没有二话说,上了一支箭对准韦奉祥的肩膀剑射过去,箭头锋利无比,一箭直接射穿肩头,但不致命,周围的人似乎都看傻了,没想到她竟会在瞬间发箭还射中了韦奉祥,阅儿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怎么样?还不投降,接下来来就是你的脖子、胸和肚子了。”

阅儿说完给弓同时上了三只箭对准了韦奉祥。

可还不等她射向韦奉祥,他突然全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喊了一声:“你做了手脚?”

“不过是点迷药让你好好睡一觉,诸位将士还是不肯放下武器投降吗?”阅儿又问了一声。

众人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阅儿看向钟武:“这些人暂时交由你带领,你在这守着城门,暂代韦奉祥之职。好生照顾这些士兵不得怠慢,止泻的药我早已叫人准备好了,待会会有人送来,拉肚子的人一人喝一碗就没事了,等我的命令再开城门。”

“是。”钟武得了这样一个工作,很高兴的领了命。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徐将军带上韦奉祥我们走,去各府衙看看。”阅儿说完将马掉头离开,往城内一些地方走去,巡视了各处衙门和贪官府邸以及大奸商的府邸,大概的转了一圈,抓获贪官和奸商十一人,有些还不肯投降的,叫人守着慢慢抓。

被抓的人员全部带去陇家大宅,往大厅里一扔。

阅儿拍了拍手的走到上座的位置坐下来,环视了一周,刚要说话,有士兵来报说是在密道里抓到了陇之山和其最喜欢的小妾,已经五花大绑了已经弄到了门口,估计再有半刻钟就能拖进来了。

“很好!”阅儿闻言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堂下众人道:“如果站累了,就坐地上吧!今晚想来是个不眠夜了。”

阅儿说完对一名士兵轻声道:“去告诉太子,就说成了,他要是还没睡,想过来的话,让人护送他过来。”

“是。”士兵点头退下。

阅儿似乎话说多了有些口渴,叫人看着这些人,自己起身出去找水喝去了,等她端着一壶茶回来后,见大厅里多了两个人,一个似乎还不认输的中年的男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却妖艳动人的女子,那男子便是跑了又被抓回来的陇之山,女子应该就是那个受宠的小妾。

此刻那小妾泪眼朦胧的望向阅儿,见这厅里似乎是她的官最大,又见她穿着盔甲,以为是个男子,朝着她哭道:“大人,大人我只是个妾,你不要杀我啊!你要杀就杀他吧!”

陇知山没想到自己逃跑都想着要待上的妾,居然会这么无情无义,抬起脚向踢她:“贱人。”

好在陇之山被人五花大绑着,他那一脚的力道也只是轻微。

那小妾躲了躲,然后转身冷艳看他:“你带我走,无非是看中我肚子里的双胞胎,咋们彼此彼此。”

“好了别吵了,都给我安静下来。”阅儿有些心烦的喊了一声。

陇之山似乎这才抬头看向她,以前是见过面的,他嗤之以鼻:“我还以为是谁,不过就是个女人,就凭你,也敢抓我?还不把我放了,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绕你一条性命。”

“要是不放了?”如果要放她还亲自来抓做什么,递折子不就完事了?

“我是太子的亲舅舅,他日太子登基为帝,一定会为我杀了你的!”陇之山闯定的说道。

“是吗?那你看看我是谁?”

陇之山闻言回头,只见那从大门口往里头走来,穿着一身白色便装被众人拥着进来的男人正是他口中的太子,顿时脸色大变:“太子,你怎么在这?你快我,那个女人心肠歹毒,快把她拿下。”

“心肠歹毒的是你,是你让广南暗无天日,是你让百姓居无定所,吃不饱穿不暖。凌将军所作的一切都是奉了本殿下的命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商子墨说完走到阅儿身边的椅子上落座。

“太子,我是冤枉的!我是你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曾经相信你,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一路走过来,路上的见闻我没少听,没少看,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案子,本殿下交由凌将军全权负责。舅舅你要是想少受一点苦,建议还是坦白从宽吧!”若说他先前还有些动摇,到了今日,他已经被这一路上的见闻给慢慢麻痹了对舅舅的恻隐之心。

阅儿给商子墨倒了杯茶:“尝尝看,我在茶水房里找到了一包上好的乌龙。”

商子墨端起来闻了闻:“很香。”

阅儿道:“喝点茶提审,我先大概的审一下,你旁听着就好,饿了就叫人那些糕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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