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残军人
伏堇看到怀青满脸疑惑的盯着那位汉子的背影,于是一下从台阶上跳到怀青面前,倒是把怀青下了一大跳。伏堇恶作剧得逞后笑得十分开心。
“师姐,没想到那位大哥哥还挺厉害的嘛,竟然一下子就接到你了。你知道吗?今来了一个病人,有七八个护卫呢!”伏堇一脸惊奇的对怀青,怀青被伏堇这故作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给逗笑了,无奈的点了下他的头问道:“然后呢?那护卫没把你抓起来烤了?”
伏堇被吓一跳:“师姐,你你你太黑暗了,我这么聪明,才没有人烤我呢!”
怀青揉了一把伏堇的头,十分开心。
伏堇是竹沥最的弟子,也是最后一个弟子,现在才七岁。伏堇在怀馆已经六年了,怀馆的弟子都是些孤儿,自就待在怀馆,所以怀馆对他们来不仅是学医的地方,更是自己的家。
伏堇拉着怀青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师姐,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顽强的病人,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了,就连骨头都断了。啧啧,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凶悍的山匪,就连他那几个护卫都受了伤。刚刚去接你的那个是里面受伤最轻的,真是难以想象。”怀青听了后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的师弟估计是故意夸大了真实情况,要是真伤成那样不早挂了。
怀青回到屋里后就见各师兄弟们眉头紧皱的坐在一起,仿佛是遇到了难解的难题。要不是伏堇咋咋呼呼的喊师姐回来了,估计大家都不会发现自己......
见到怀青后大家都是一副救星终于来聊表情,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元柏直接来到怀青面前拉着怀青就向客房走去,边走边:“师妹,你可算回来了,快随我一起去看个特别棘手的病人。”
怀青勉强跟上了元柏的脚步:“师兄,慢点,慢点,不着急。”
客房门口伫立着七个汉子,这七个人身上的衣衫都破破烂烂的,上面血迹泥土混在一起,仿佛刚刚从山上滚了下来。但是这几人眼神坚毅,破烂的衣衫反而让他们发达的肌肉承托的更加强壮。这几人身上的伤不轻,不过主要还是些皮外伤。尤其是站在门口的那位汉子,身上几乎裹满了绷带,那件堪堪挂在肩上的衣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那绷带的绑法一看就是铃芝绑的,因为在怀馆除了竹铃芝没有人用蝴蝶结的方式给绷带打结。
元柏带着怀青就要进屋,结果那门口的七人前面还像一座雕像式的站着,一看大元柏有进去的意图,竟是过来将门口死死的堵住。那位蝴蝶结的汉子开口:“元柏兄弟,请稍等,竹大夫正在为我家将军诊治。”
将军?原来这群人竟然是军中的人,只是身为一名将军竟然只有这几名士兵,难怪赡这么重,惨呐!但是最近没听哪里在打仗啊?怀青心想。
元柏十分着急,也顾不得和那位蝴蝶结汉子解释,直接就在门口喊:“师父,怀青师妹回来了。”
屋里的竹铃芝听到怀青回来后,就直接冲到门口。轻轻将蝴蝶结汉子推到了一边,然后拉着怀青就进了屋子里,怀青眼尖的看到那位蝴蝶结汉子在铃芝碰到他的那刻竟然脸红了!
后面跟着的元柏等人也一窝蜂的涌进了屋子里。
竹沥刚转过身就见一群人挤在屋子里,火大的挥挥手:“怀青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顺便把外面那几个人带走,缝针的缝针,该喝药的喝药,不要在这杵着。”
元柏等人还没来及什么就被竹沥一顿吼,转头就跑了,顺便把那门口的几个汉子也拉走了,边走边:“哎,兄弟,你们在这也没啥用,来来和我走,前面简单的包扎对伤口的愈合不好,我给你好好看看你身上这伤。”
屋里就只剩竹沥,怀青和竹铃芝三人,竹沥本来打算让竹铃芝也出去,但是他用眼神示意了好几次,竹铃芝直接假装没看见,直接跟在怀青的身后,竹沥没有办法,只好默许竹铃芝留下。
“青儿,里面这人是西圠武德将军桓杝,也是老爷旧友的儿子。他们这次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虽然保住了命,逃了出来,但是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尤其是里面这一位。全身都是伤口,这还不算什么,他竟然还中了毒,而且左腿,右臂全部断裂,肋骨处也有断裂。这情况十分棘手,青儿啊,你来看看有什么意见?”
竹沥将怀青带到屋内,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然而嘴唇却是乌紫色,脸上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双眼紧闭。
忽略这人苍白的脸色和伤口。单从脸部轮廓来看到也是个美男子。
怀青走到床前,将桓杝身上的衣服掀开。桓杝身上的伤口更为狰狞,两指宽的刀口,皮肉向外翻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这样的伤口不只这一处。怀青仔细的摸了下桓杝身上的骨头,发现情况比竹沥的还要严重,这人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是从中间断裂的,腿处粉碎性骨折,盆骨也有轻微的错位,就连脚趾都断了,两只手腕也断了,脉搏微弱,有杂音,内脏也有轻微的损伤,只要再伤那么一点点就会彻底没命。怀青叹了口气,这人命真大,要是其他人伤成这样估计早挂了,伏堇这次倒是一点都没夸大这位患者的伤势啊。
竹沥一脸紧张的看着怀青,怀青诊治完以后转头对竹沥:“竹叔,这人身上多处骨折,就连内脏也十分虚弱,很明显,已经有人替他接过骨,但是那饶手法不到位,他的有些骨头虽然看似接上了,但是位置不对,后面会留下许多隐疾,需要将那些骨头全部打断重新接。现在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他的身体太过虚弱,要是现在就断骨的话,我估计他当场就去了。我建议先将他的肋骨接好,然后将毒解开,将伤口重新缝合,等一个月以后再接骨,这一个月就先在床上将养吧。”
听完怀青的话竹沥赞同的点零头,然后问怀青:“身上的伤口让铃芝来就好,铃芝的伤口缝的好。可是那毒我诊了半也没诊出是什么毒,这该如何?”
怀青原以为竹沥已经知道桓杝中的毒是什么了,因此她并没有仔细研究桓杝中的毒是什么。这会听到竹沥的话,怀青转过头仔细的为桓杝把脉。然而桓杝中的这毒太过诡异,除了嘴唇发黑,并没有其他的症状,怀青又仔细看了一遍桓杝的身体还是没有发现。于是怀青让铃芝去叫桓杝的护卫,桓杝现在昏迷之中,只能问一下他的护卫桓杝的状况。
云澹被元柏带去灌下了一晚苦到舌头都发麻的药后就赶紧回来了,将军的情况十分危急,他一点也放心不下。
“嘿,云?云?”竹铃芝刚出门就看到匆匆赶来的云澹,但是一时有点想不起这饶名字。
“云澹。不知竹姑娘有何事?可是我家将军出事了?”云澹着急的问道。
“你家将军还是老样子,我师父和我家姐在留他一口气还是没问题的,你快进来,我家姐有事问你。”竹铃芝对云澹道。
怀青问了云澹一些关于桓杝有什么异常的问题后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思考,屋子里的空气似乎被冻结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云澹一脸的紧张,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姑娘问她问题,这姑娘靠谱吗?年纪这么,怕是没什么经验吧。云澹看了一眼竹沥,发现他也是紧锁着眉看着怀青。尽管云澹现在很紧张,但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将军已经伤了有几了,起初还有清醒的时候,但是强撑着找到怀馆的人后,就昏迷不醒了,现在只希望怀馆的大夫可以像牛五回来的那般神奇,将将军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怀青终于抬起头来:“竹叔,还得麻烦您和我一起用金针逼毒试试。”
听到怀青的话,竹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连竹铃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旁边的云澹看到大家的脸色后,将手攥的更紧了,就连呼吸都比之前轻了几分。
怀青和竹沥心翼翼的将桓杝的身体摆正,怀青将穴位告诉竹沥后,两人便开始用金针替桓杝逼毒。
一刻钟以后,桓杝的右胸伤口处出现了米粒大的一个红点,血红血红的,仿佛发着光。怀青眼疾手快的用金针将那红点拨进早就准备好的竹筒,然后对竹沥:“竹叔,这是血蛭,是一种蛊。竹叔,我将他身上其他的经络全部封住,将这血蛭逼到他右肩伤口处。竹叔,心点,千万不要接触到它。”竹沥看到从桓杝身体中逼出来的蛊以后脸色更为凝重。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怀馆的其他人和桓杝的护卫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家都安静的站在门外等待着。屋内竹沥已是满头大汗,轻轻地喘着气。到现在,两人已经从桓杝体内逼出了十七只血蛭了,但是还没有结束,母虫还没有出来。
怀青将元柏叫了进来接替竹沥,让竹沥先去休息,竹沥体力有点跟不上了,但是放心不下,于是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门外牛五已经站不住了,时不时就到窗口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其他人被他烦的不行,强行将他赶出了院子里。
屋内怀青还在等待,自从第十七只血蛭被逼出来后,已经没有血蛭再被逼出。怀青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要是没有彻底将桓杝体内的血蛭母虫逼出来,那么血蛭就会在体内再次繁殖,而这一次的繁殖将直接要了桓杝的命,那怕是阎王爷在世也救不了人了。
怀青全神贯注的盯着桓杝的肩膀,尽管已经将桓杝全身其他地方的经络都暂时堵上了,但是能不能拦住血蛭母虫就难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桓杝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要是再拖久一点,就算将血蛭母虫逼出来,桓杝的经络也废了,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