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强行灌药
薛文韬今年冬月才满八岁,平日里哪怕恨长姐,事事与长姐对着干,可长姐向来性子软,对他再凶也没打过他。
顶多,对他态度不好罢了。
然而,就在刚刚不久,记忆中那个软弱的长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抡着洗衣棍打的大伯娘包头乱窜。
怕吗?
当然怕,他怕极了!
可是——
“我才不怕!”
薛文韬瘦的身体浑身僵硬,站在长姐面前,一双手垂在大腿外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梗着脖子大声吼道。
他不能认怂。
薛瑶见他逞能,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在他涨红的脸上又看了两眼,然后随手将洗衣棍扔在一旁,哐当一声,吓得薛文韬抖了抖,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出了堂屋。然后一边走一边道:“既然不怕,抖什么抖?”
薛文韬闻言,脸刷的更红了,随着长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身体这才放松,但是双手却又捂住了肚子。
薛瑶饿了。
自从薛大山堕落的那起,家里的情况的一日不如一日。即便薛瑶年纪学着种地种菜,但收成根本难以维继一家三口的生活。哪怕某一年收成稍微好点,余粮也被那个爹给拿去变卖换银子喝酒去了。
原身的娘失踪后,薛大山对自己一双儿女的死活基本上就不闻不问了。
比如现在,足足有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哪怕是半个月前女儿被陈家那般羞辱,他这个当爹就像个看热闹的人一般站在女儿旁边,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最后,陈家人扬长而去,原身受不了指指点点哭着回家,他却心安理得的喝酒去了。
这个爹,不要也罢!
薛瑶坐在灶膛前煮着昨儿个下午出去寻的野菜,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出了神。脑海里再次浮起有关原身那些记忆,对薛大山这个脑海里出现了很多遍却还没见过的面的便淫生出了几分鄙夷,但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原身的娘失踪前,父慈子孝,一家人其乐融融。
为什么就变了呢?
“该死!”
薛瑶想的太过入神,柴火从灶膛里掉出来烧到她的脚背,觉着痛感了才回神。低声咒骂了一声,伸手麻溜的拍灭火苗,看了又看原本就已经破的补了又补如今又再添两个洞的布鞋。
好在,野菜煮熟了。
春夏交接之际,虽然家里没有米粮,但是村外一片郁郁葱葱,挖野菜充饥还是不难的。
只是,野菜无盐无味,味同嚼蜡。
薛瑶咬着牙填饱肚子,看着锅里多出来的野菜汤,下意识的望了望堂屋方向。
然而,想到薛文韬对自己的态度以及逞能的性子,她决定好好“收拾”这熊孩子一顿。
然后......
薛瑶将野菜汤盛进碗里打算放着饿了再吃,手腕上的玉镯却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这种提醒,薛瑶已经是第二次感觉到了。
第一次,是在周氏在她家院门外鬼哭狼嚎开骂引来左邻右舍的时候。那时候,镯子也是这般抖动。
起初她并没在意,可随着玉镯的持续性抖动,她才明白这是一种提醒。
然后,她出去了。
再然后,她打了周氏一顿后,镯子就没再抖动了。
现在,又抖动,难道又提醒她去打人?
薛瑶研究了两也没明白空间和药品从何而来,最后只能欣然接受。如今这镯子竟然还有灵性,她对镯子就更加好奇起来。
“这个药——”
薛瑶正震惊自己从空间里拿出的新的一种药时,又听见了薛文韬在屋里捶床板的声音。她迅速将药捏在手心,疾步出了厨房。
薛文韬这些年吃了太多不卫生的生东西,肚子里是蛔虫作乱。一发作起来,肚子就痛的难受。
薛瑶走进他房间时,目光正好落在他干黄的脸上。他的脸颊两侧,还挂着泪珠。
终归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
薛瑶心终究是软了,转身出去倒了一杯水进屋,朝着薛文韬走去,带着几分咄咄逼饶口吻道:“你不是挺能逞强吗?怎么蛔虫在你肚子里闹腾几下,你就受不了?”
“不要你管!”
嘴硬的家伙,但翻来覆去也就这句话。
曾几何时,他还是特别渴望得到姐姐的关怀和照顾,可是,姐姐的态度却一次一次凉了他的心。
姐姐只想快点长大,嫁给陈焕,脱离这个家,离开他,离开爹。她的心里,定然是恨极了他们一家子是拖油瓶的。
薛文韬想到过去的姐姐,垂下眸子,翻了个身,咬着牙忍着痛,背对着站在床边的阿姐。
阿姐......
这两个字,他叫不出口了。
薛文韬的眼泪默默地流淌,哽着声音道:“不要假惺惺的了,你出去。”
薛瑶见他这么爱逞强,年纪就装大人,除了怜悯就剩心疼。不管原身跟这弟弟有怎么样的心结,但是,蛔虫闹严重了,还真是会要命了。她之前,是低估了薛文韬肚子里的蛔虫。
出于医者的不能,她没回应薛文韬的话,也没离开,放下碗,将药片剥开,强行将薛文韬捞了起来,然后将药灌进了他嘴里。左手抱着他,手掌捂着他的嘴,右手飞快的短起水往他嘴里灌。
这动作太快,也太蛮横,但是却格外好用,薛文韬还没反应过来,药片就随着水进了他的肚子里。
为了以防他吐出来,薛瑶还未卜先知的抓住了他的双手,不让他去抠喉咙。
“呕——呕——呕——”
“我不吃,我不吃....”
“呕——”
薛文韬真如薛瑶预料那般呕吐,可是,失败了。
等到薛瑶确认药片不会被吐出来后,她这才放开了薛文韬。
这时候,薛文韬张着嘴上手去抠嘴巴,但也无济于事。各种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薛瑶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疯狂的抠自己的嘴巴,她语速平静且平缓的道:“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就不痛了。”
话落,她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临到跨出门槛,她又回了头,看着床板上的瘦猴道:“灶台上有野菜汤,饿了自己去吃。”
薛文韬闻言,抠着嘴巴的手就此一顿,两只手停在嘴里,低垂着头,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