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疯子
她此番很可能还是引起了夜夙的怀疑,再不快点,这妖孽大抵就要回来了。
路韵言握着鼠标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隐隐渗出些汗渍,但她神情还是平静的,只是加快了浏览的速度。
直到耳畔隐约传来脚步声,她方才关掉文件夹,点开事先准备的好的电视剧,开始看了起来。
Cherry推门而入时,便看到路韵言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抿着,静静的看着剧,神情清淡,她倒是没有夜夙想的多。
只因压根不知道这些相关的秘密,而且她现在可以是站在路韵言身边,不会对她的任何事情生起怀疑。
将手中的水果盘放到她手边,女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知道今她亲手杀了那两个人,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手沾了那么肮脏的血,虽然她似乎真的是毫不在意,但他们旁观的人却真有些心疼。
“真没事?”
“明不和顾奕他们一起回去?是想留在这陪我?”
Cherry手肘支撑着她的椅背,和她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电视剧,眸中却没有多少专注和兴味,不过是随意安放一下视线。
“是啊,想在这多待一阵。”
“繁城那边已经没事了,顾奕他们回去会代我处理好。”
路韵言支着下颚,用盘中的叉子叉起一块苹果,轻轻放到唇边咀嚼起来。
眸中晕开些淡淡的波澜,却没有多少深意,反是一抹温柔和笑意,她相信就算自己将留在这的真实目的告诉Cherry,她也会支持她。
可这份危险,还是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她。
“躲容恒?”
果真,Cherry接下来又了一句和夜夙一开始差不多的意思的话,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虽然不上全然猜错,但也不能称为躲。
“是也不是,换个话题。”
路韵言半转过身,眸光清然隐带些笑意,但很快有化为一抹探究和幽深。
“Cherry,能和我夜的事吗?”
“不用多详细,就相当于八卦那类的无伤大雅的介绍。”
看到她的家政员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纠结,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表示她无意探究什么高级机密。
不过是想了解一些大多数成员都知道而她可能不知的事情。
“夜吧,你也看到了,没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生意范围广,几乎覆盖了世界上各类黑色地带,但是老家主过世后,我们老大严禁夜再涉及药物。”
“具体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Cherry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路韵言端着果盘,索性也不看电脑了,走到她身边,与她挨在一起,改听“八卦”。
预期茫无目的地找,不如先了解一些她可能不知道的信息,这些都可能为她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
女子慢条斯理的咀嚼着清甜可口的苹果,身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和她的家政员在席泽的书房聊起了。
“夜夙为何会下这个决定?我不大相信他这种人会有多少善心。”
路韵言咽下嘴里的苹果,方才轻声开口出心中的疑惑,温润柔和的眸子落在书架上的各种文件书籍上,隐藏着一抹深邃。
声音倒还是如常的清淡柔软,动人心扉。
“一是因为老家主的死,二也确实是出于壤主义的思想。”
“老大毕竟是医生,也没坏到那种地步......”
Cherry路韵言对他们老大的评价和种种态度,最够被拉出去鞭尸,不过也可能性大概比老大和暗绝闹掰还。
秀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的笑,她朝身边的女子微微张了张口,示意她喂她一块。
路韵言很上道的叉起一块大的苹果,递到她嘴边。
Cherry吃完咽下,润了润嗓子喉继续开始叨叨她知道的八卦,无需路韵言提问,她很明了她的疑惑,便主动为她解答疑惑。
“十多年前老家主夜澜大肆发展药品生意,使得亚洲境内乌烟瘴气,经济损失十分严重,后来各方势力便发动了联合围剿。”
“那场战争,很惨烈。”
“不管是夜,还是军方,都死伤惨重,活着回来的寥寥无几。”
“我和Gavin是其中之一,也是亲眼目睹老家主惨死。当时老大还在国外留学深造,得知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夜败了,败的很惨,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根基。”
到这,Cherry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彼时她还只有十一岁,和Gavin的侥幸逃脱完全是因着年纪,也还没有正式成为夜的一员,接受任务,所以没人忍心下手。
路韵言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眸中带着些安慰,却也有些担忧。
夜澜,夜夙的父亲,容祖军那同她提过这个人。
唯一的评价便是,疯子。
具体疯成什么样,做了什么,看他十多年前引发的这起可怕的杀戮和争端,便能有数。
“是容恒,杀了他。”
“Angelia,你兴许没有看过那样的容恒吧,那时他也不过19岁,浑身都是血,从战友掩护他的尸体里挣脱出来,拿着枪,一步一步走到已经杀红了眼,宛若疯魔的老家主面前。”
“明明他自己也已经到了极限,周围还是枪林弹雨,容恒依旧在三招之内制服了老家主。”
“我记得很清楚,他开了九枪。”
“枪枪都在要害,老家主其实在第一枪就已经毙命,可他却在他慢慢倒下的那几秒,补了这么多。”
“让他完全成了血窟窿。”
“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比老家主还可怕的魔鬼。”
“至少一个疯的明明白白,一个,却是掩藏在那冷静淡漠面容下的疯狂和杀虐。”
Cherry至今都不愿回想那时看到的容恒,想一次便要做一次噩梦,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崩溃。
所以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何路韵言会爱上那样一个疯子。
“Cherry,我能理解他。”
“当一个人心里已经没有半分希望,被逼入绝境时,真的无所畏惧,会疯。”
路韵言知道,今晚上杀了路晨和席誉的自己,大抵也是那番模样,甚至连席泽都感到陌生可怖,要为她请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