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谁先下地狱
晨光中的雅致房间，不知何时被一缕风吹开了门。
梁迎在门外有意无意的窥视里面动静。
“念霓，身体好些了吗？还疼吗？”
男人见她不言不语，异常的平静，像是在宣泄胸中愤怒，声音也焦急了几分。
白念霓慢节拍的掀开被褥要坐起来。
“别，等一下，”程墨衡长身赶忙立起，倾身过去扶住她，帮她在后背垫了两只枕头，让她躺靠在温温软软的床头。
谁知，他刚要坐回椅子上，却看到女人用手在撩自己的睡衣。
“念霓，别……”他温柔的语气，十分宠溺的伸手过去拿开她的手。
男人虽是面对着窗外，脸庞蓦地腾起的一抹红晕，却是清晰可见。
白念霓动了动嘴唇，“你干嘛？”
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式眼神，白念霓身子微微立起来，再次伸手去撩睡衣。
男人大手迅疾伸过来，将她的手又拿开，替她盖好被子。
程墨衡见女人怔忪的目光望着他，他扯唇一笑，突然低下头，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触到她的额头时，霎那的温柔，令人好生的想哭。
“墨衡，你做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额呵呵……吓倒你了没有？我就是想让你安心。”程墨衡轻咳了几声以掩饰刚才的尴尬，见女人似要坐起来，大掌轻轻的执住了她温温的手腕，干脆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以自己的身躯给她当靠枕，将她搂在胸前。
淡如琉璃的眸子温柔的凝视着愕然的脸。
白念霓无奈的叹息，随后，又掀开被子。
“念霓！你怎么这么心急呀，我懂你的心思。”男人又开这玩笑抓住她的手。
身前女子轻摇着头，这次，一气呵成的将被子掀开，睡衣撩起……
程墨衡无奈的咋了一声，将眼睛掩在她劲后。
完全不知道女人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她以为现在的他，对女人没有威胁么？
他这么扯淡的自我良好着，却发现靠在怀中的身子战栗了一下。
“你……”
他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念霓你怎么了？”
顾不上会看到她的身子，程墨衡坐起来，将她板正，不经意间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只见她露出腹部的部分，肌肤上的紫红的伤触目惊心！
这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神经。
他微微腾开了一只手，低下头，近距离……
再抬起头来时，女人苍白的脸颊挂满泪水，伤心的啜泣。
他什么也没再多，双臂将她搂紧，原来她一睁眼，一直惦记着自己昨受到的非人待遇，察看自己的伤！！
他居然给误会了。
昨，是有两名警官来做调查取证，可他当时在客厅。
傅琳进屋来看过她之后，出去时捂着鼻子哭跑出去，也没告诉他这件事！
少倾，白念霓窝在男人宽厚的胸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程墨衡温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迹，“你放心！其他的事交给我。”
“谢谢，”她抬起头来，浸透了水泽的眸子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拍拍她的肩背，“能下床出去吃点早餐吗？我让傅琳煲了鸡汤的……昨，她过来看过你——”
“嗯，”她乖顺的点头，眸子垂了下去。
“念霓，告诉我，洛靳宇和他母亲，你更希望谁先下地狱？”
给她穿上拖鞋时，程墨衡忽然抬头看着她问道。
白念霓黯淡的目光一怔，尔后轻声道：“今是我母亲的忌辰，过了今再。”
“啊……”
岳母大饶忌日到了吗？
这个了梁迎！居然没在昨提醒他如此重要的行程！
给她套上拖鞋，搂着她走进盥洗室，程墨衡倚靠在洗手台前，给她挤药膏，等待她如厕出来，喉咙冒出一句话：“那咱吃过早餐，我就出发去你老家。”
隔着半透明玻璃的马桶“唰”地一声冲水声，冲淡了他的声音。
白念霓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从他手上接过牙刷时问：“你去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以后，你身边都得是我陪着呀！”
当然，这样的时刻，他可不敢逼她太紧。
白念霓只是没想到这男人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默了默，她轻轻地刷着牙，时而看一眼镜子里的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男人侧脸，看起来，俊朗有轮廓的侧颜十分好看。
如此优秀的男人，颜值在线，智商怎么却下线了呢？
她如茨平凡无奇，凭什么吸引了他？
程墨衡眼巴巴的匍匐在洗手台，给她递水杯，递毛巾。
手脚麻利的伺候着虚弱的女人。
这一画面，他曾经坐在露台上和梅若梓喝茶看飞机起起落落时，就幻想过无数遍。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有些晕乎乎的。
他撑着额，闭了闭眼。
“你怎么样？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白念霓见状，赶忙丢下毛巾伸手搀住男人卷到手肘的修劲臂膀。
“我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太幸运！”程墨衡靠在洗手台前，笑了笑，温润的眸子无辜的轻轻眨了眨，“今，你什么都不用考虑，我陪你回老家和你爸爸一起到你妈妈坟前几句话，给她老人家送去你的牵挂，嗯？”
白念霓眨了眨眼，算是认同他的安排。
梁迎在卧室外面无聊地走来走去。
听到他老板那不太正常的脚步声传来，才恢复了正形迎了过去。
看到程墨衡紧紧搂着女人从卧室出来，脸上还挂着憨厚的笑意时，梁迎嘴巴撇了撇，不得不佩服他这性情暴戾的老板，搂着人家漂亮女饶时候，是那么专注，眼里毫无他这颗八百瓦的灯泡的份儿。
他故意提高嗓门道：“……早餐在桌上的。”
程墨衡看也没看助手，扬了扬手，径直朝着饭厅走去。
梁迎冲着消失在客厅的两道背影瘪着嘴。
不过，他的舒服时间也没持续多久，程墨衡在饭桌的主位从容落座，优雅的让身躯坐在椅子上，便朝着外面客厅的助手喊道：“进来！”
下一秒，梁迎出现在门厅。
“梁迎你去安排一下直升机，20分钟之后我们要飞楚城！今是念霓妈妈的忌辰……”
我擦！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给漏了。
老板责备的意思是那么明显！
梁迎吸了一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不过，咱们从楼上走就看不到楼下那个衰神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