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湘君

“湘君，千年未见，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秦玉自认为自己的表情很诚恳，但是在神乐眼中，这笑容就像是剑刃上的白光，看似柔和，却步步杀机。

“能一口叫出我的这个名号，看来是一位故人。”

披着黑色大氅的湘君容貌虽然平凡普通，却有一种古朴浩瀚的气势，他开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玉。

“千年孤独，实在寂寞，就连看到昔日的敌人，也觉得有几分亲牵”

秦玉叹了口气，语感很是沧桑，此时薛萧扬与繁晨很恭敬的站在湘君身后，而莲实只是站在一边，非常的平静。

“你是谁？”湘君微笑着询问，颇有古佛拈花一笑的洒脱气韵。

秦玉也笑了，抬起手，一道冰刃瞬间成形破空斩向湘君。薛萧扬等人神色大变，因为他们发现秦玉在这片无法无之地竟然道行未受阻，竟然还能动用术法，这着实让他们惊讶。

他想抽剑为圣主挡掉，却只见湘君笑意更胜，右手伸出，动作优雅清灵，如古佛拈落花。他轻轻地将冰刃拈在手中，锋锐的冰刃衍生出如藤蔓一般的玄水鞭，冰的坚硬与水的柔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水元素的奥妙尽显。

湘君的眼神中流露惊艳神色，对方只是试探性出手，他以灵力化解，在淡然的笑意中恍然大悟。

“水元大道的最高境界，原来是明玉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尽管你是东皇最惊艳的门生，赋惊人，但是能活到现在，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不知东皇阁下如今可还安好？”秦玉知道这样简单地一击对湘君绝无半点损伤，但是他并没有一丝善意。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火气，而今他有绝对的自信，昔日仇怨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希望能弥补遗憾。

“当年之事，其实不能尽怪吾师。”湘君叹了口气，明显的感觉到了秦玉的情绪。

此时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人听的都是云里雾里，薛萧扬和繁晨还好，并没有太深的好奇心，只是感慨秦玉的身份真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居然与他们至高无上的圣主是故识。

莲实云淡风轻，很明显并不在乎。而一旁的神乐展清，还有修成千里耳护送少年躲避的青龙此时都石化，他们今实在是太刺激了，除了来到了传中的葬仙地归墟，竟然还见到了传中东皇太一的弟子湘君。

《楚辞·九歌·东皇太一》注：“太一，星名，之尊神，词在楚东，以配东帝，故曰东皇。”这里的东皇自然不是一位神，而是昔年大秦帝国皇极第一占星师。

他道法通，神秘无比，丝毫不弱于徐福。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位陆上神仙，站在壤绝巅。

大秦帝国覆灭之后，东皇太一下落成谜，有人他随嬴政共赴黄泉，也有人他重回庭，重回神尊位。

但是秦玉知道这些都是扯淡，东皇与徐福一样，行踪成谜，他至今还在找寻。

而湘君是东皇太一嫡传的门生弟子，有通彻地之能，后来一度被传陨落，湘夫人大悲，哀泣于湘水。

而现在看来，他另有一番大造化。

“当年的事我不想和你提，若是东皇还活着，我会亲手诛杀他。”秦玉直视着他，语气平和，而今他有绝对的自信解决世间一切问题。

湘君淡笑依然，并没有回应他冰山一般冰冷而亘古绵长的恨意。

“起来，世人皆言湘君俊美如仙，今日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若不是记得你的本源气息，我几乎要认不出你。”秦玉收敛了思忆往事引起的情绪，转而好奇的问道。

还未待湘君开口，一旁的莲实笑了，卸下了脸上的黄金面具。

一张俊美绝尘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眼前，莲实的真容真个俊美的仿佛仙人，让世上所有女子都要嫉妒惊叹。

“我曾在仙古之地找到了一株虚空圣莲的种子，经过百年心血灌溉，成就了如今一个独立的化身。他继承了我昔日的容貌，而我只求返璞归真，以期证道。”湘君解释，此时秦玉终于了解了莲实真正的身份。

“起来明玉公子的容颜也已经大变，本源亦不一样，所以我刚才并未认出来。”湘君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露出了一丝讥笑期待的神色，显然他不关心答案，是故意要使秦玉心乱。

果不其然，在听到本源不同这一句的时候，秦玉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尘封的往事仿佛被利刃撕开，露出残忍的回忆与真相，让深情的人遍体鳞伤。

“是啊，容貌改变是我有意为之，而本源气息改变，可是拜你们所赐。”

神乐突然一惊，然后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她化成了本体，闪动着黑炎翅膀飞上了高空，与秦玉拉开了距离。

她与秦玉心灵相通，她也本就是世间最通灵的神兽。如今他虽然感觉到秦玉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他身上渐渐地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一种危险的气息在他身上弥散出来，还有彻骨的悲与寒。

尽管此时他还平静，但是神乐知道，他心中伤悲，恨欲狂。

而这个时候，也许躲得远一点比较安全。

“再问一遍，东皇可还安好？你可知其所在？”秦玉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很假。

他一直坚信，东皇太一还活着。正如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徐福会死。

“吾不知吾师去向。”湘君摇了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收利息只能从你身上开始了。”秦玉背负双手，气度雍容，脸上的表情却很是遗憾。

“公子要与我一战？”湘君眸绽神光，似笑非笑。

“不错。”秦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