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异现场
报案人称上午与死者通话确定拜访时间,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在上午还没有出事。
今天G市阴天,可屋里全部窗户却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公安进入现场需要打开室内灯光照明。不知是死者死亡时既已这样,还是凶手行凶后有意为之。
作为一个普通的居民住宅,宽敞的大厅一边是沙发,而另一边应该挂着电视的地方却是一片白墙。
抬头,圆形石膏吊顶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白色胶带叠合覆盖,而覆盖的东西很明显,是家装中常用的筒状射灯。
凌蔚然摘下手套,慢慢走了出来。
刚刚核对报案者口供的徐警官从旁边卧室走出来,“怎么样,凌医生?”
“很明显是熟人作案,死者丈夫呢?”
“一直未见,联系不上。”
“初步看,死者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头部受袭。目前这个姿势是二次袭击现场。”凌蔚然关闭同步录音笔,跟徐警官说:
“死者面对水槽,低头洗菜,凶手从后部袭击其头部,并多次猛击,使其瞬间失去行为能力。随后跪坐下来。
之后,凶手将已经受重伤的死者翻身,使其脸面对着他,然后用短柄刀将其剖腹,拉出器官,并进行剖解。”
徐警官皱了皱眉,面对凌蔚然眨了眨眼:“什么深仇大恨,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凌蔚然点点头,答:“初步判断,当时死者的头部伤足可以致命了,可接下来凶手处理死者身体的方式的确非常匪夷所思,再加上案发现场的环境,我看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仇杀案。”
徐警官从警十年,一直以来都工作在刑侦第一线,根据经验,他知道这样残忍的凶杀案一定有着更为深层的原因。
他慢慢点头表示赞同,“熟人作案,且能与死者独处,并可以促使死者无接待顾虑直接去洗菜,必然是亲密的朋友或家人。怎么和死者有这么大的仇?”
凌蔚然想到现场的环境的奇特,顿了顿说:“也不一定是仇。我解剖之后再讨论。”跟林语简单收拾一下,准备离开案发现场。
出了门,她由一名警员领着离开,却看到徐警官和几个警员在上行楼梯边绷紧身子,迅速贴着楼梯道的墙面上行,
职业敏感性告诉她可能有新发现,便凑了过去。
原来,水泥制的楼梯台阶上有一个个深色的鞋印,大小与室内发现的印记一致,只是,这里的基本都是鞋的前脚掌印。
渗入水泥台阶表面的深色液体早已风干,不过,她眼睛一扫便知是血迹。
“上面有发现,请求增援!”现场警察的对讲中传来了一声求助。
徐警官对身边的警察做了一个手势,大家迅速拔枪,以蛇形探索市向楼上移动。
凌蔚然想到了什么,伸手轻拦了徐警官一下,小声道:“告诉大家小心,我怀疑凶手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而且现场没有发现给死者剖腹用的短柄刀。”
徐警官转头,脸上露出了惊讶,而后迅速赞同的神色。
凌蔚然用笃定的眼神肯定了自己刚刚的话,对徐警官点了点头。
由于现场可能有危险,凌蔚然和林语只能暂时撤出,等待可能到来的二次勘验。
凌蔚然想闭目小憩,林语却皱着眉头。
她不断调整坐姿,总是不舒服,遂睁开眼睛,端坐起来。她轻轻叹气:是啊,疲累至极的夜晚她都难以入睡,更何况是现在?
见她不睡,林语思虑再三,开了口:“蔚然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凌蔚然看了他一眼,道:“问!”
林语支吾着说:“这么残忍的现场,能是个的孩子做的?”
“我说的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是指这里”凌蔚然指了指头部。
林语眼睛忽地一亮,张了张嘴,要知道他实习五个月,第一次遇见精神疾布者制造的杀人现场,显得有点兴奋,忙问:“你还没有检验,怎么就怀疑凶手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
“细致观察现场比精度解剖更重要。我现在也不敢下论断,只是怀疑。
这个案子暴力致死方式单一、施暴工具就地取材、损伤集中、打击凶狠、对尸体处理又粗暴奇怪,算是基本具备精神疾布者杀人的几个现场特点。”
“不过,残忍地对待尸体也很像是仇杀。”林语跟着说。
凌蔚然点点头,“对,拉出器官、挖眼球一类的仇杀案现场,咱们以前也遇到过。不过你不觉得,缠绕、搅动又剖开死者肠子的举动很奇怪吗?”
林语觉得车内有点闷,按下些车窗,道:“这倒是。”
“我说的那些也不能作为认定案件性质的依据,只能用于排除。但从作案工具的随意丢弃和杂乱的现场来看,凶手似乎根本没有刻意策划或掩盖这场凶杀。”
林语轻轻皱眉,转头看着凌蔚然,似乎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二人就看见韦力和另外一个警员连拉带拽地把一个中等身材,30岁左右的男子带出了居民楼的楼道。
男子身体哆嗦得厉害,脸上忽而笑、忽而哭丧的表情诡异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人体力异乎寻常地好,走一两步就要停下来抬头四下张望,不知寻找这什么,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叨咕个没完,两个警察也很难拉动他。
坐在车里的凌蔚然观察了一阵,歪了歪头和林语对视了一下。
林语立即投以崇拜的目光,果然如她所料--这是个重度妄想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