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血口喷人!”吴甘棠感觉神经就要崩断。她极力保持自己站稳不倒下去。她感觉会议室里非常冷,冷得她直打颤。她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往身上套,但手抖得利害,怎么也穿不进去。
这时候,张院长开口道:“陈副主任,那个案子结案了是好事,你就不要扭着不放了。”
“好,我们就不案子的事。”陈大勇道。“至于精神痼疾,我这里有些单据,不知可不可以作为依据,大家可以鉴定鉴定。”着,陈大勇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东西,送到第一排的张院长面前。
“什么东西呀!”人们相互问着,伸长着脖子想看清楚陈大勇手里的东西。
陈大勇高声道:“张院长请看,这是三张买药的单据。因为是精神病药品,药房需要购买方出示身份证件,请看,这是米市的药房的,这是平县的药房的,这个是省城的药房的,它们上面都明明白白写着同一个身份证号码。这个,难道也是我血口喷人?!”
哗啦一声响,吴甘棠跌坐在椅子上。
“那不是我买药,是……”吴甘棠呼吸急促,声音发干。“是给我一个朋友买的。”
“朋友?哪个朋友?”陈大勇反问。
“是我在米市的一个培训学员。”
“请不要含糊其词,是哪个朋友,哪个学员?他敢出来作证吗?他敢去接受药学鉴定吗?”陈大勇穷追不舍。
“张院长……”吴甘棠的无力地喊道。她不想出王大秀生病的事实,可是,陈大勇咬着她不放。她只能向张院长求救。
“吴主任,工作虽然重要,但如果你身体真的不舒服,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张院长道。他的声音里不无惋惜。
“张院长,我真的只是帮朋友买药,请您要相信我!”
“要大家相信你不难,你倒是拿出证据呀!你不是口口声声讲证据的嘛!”陈大勇反将吴甘棠一军。
一片纷乱繁杂的镁光灯,在吴甘棠脑子里扫来扫去,那些碎玻璃一样的记忆碎片,穿梭在交织的镁光灯中,割痛她敏感的神经。她张着嘴想话,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是我!吴老师是帮我买的药!”一个声音喊道。
众人回头,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皮肤黝黑满脸雀斑的女子。她的身边,站着李春顺。
“我叫王大秀,我就是吴老师的那个培训学员。”王大秀走进来,对着吴甘棠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吴老师,谢谢你!”
“大秀,你怎么来了?”吴甘棠一时有些恍惚。这难道还是梦中?
“我来帮你解释清楚。”王大秀握了握吴甘棠冰凉的手,帮她把大衣穿上。
陈大勇突然大笑起来。他击掌高声道:“佩服!在下实在是佩服!吴主任果然有手段,居然这样的事也能找到顶包的人!”他又转对王大秀笑道:“行啊,你,连精神病这样的事儿也敢来顶包!”
“我不是顶包,我是真的生了病。”王大秀镇定地回答道。
陈大勇瞪圆了眼睛,作出十分惊奇的样子,嘲笑道:“哦?是吗?你是个精神病人?看不出来呀!”
会议室门外,谭杰婕挣脱阳煜,走进会议室,扬声道:“王大秀生病的事,我可以作证!”
“你又是谁?”
“我也可以作证!”阳煜跟进来。“她是米市红光中学的教师,和王大秀老师一样,都是吴甘棠的学生。我们都可以作证,生病的不是吴甘棠,是王大秀。”
“你又是谁?”陈大勇问。从声音里听得出来,他的盛气凌人开始瓦解。
“我是星光报社的记者。”
陈大勇眼神里掠过一丝慌张:“记者?记者又怎么样!我们不怕!”
阳煜笑道:“你们当然不怕。有纪委的人给你撑腰,你不但不怕,还十分有底气!”
会议室最后一排,一个戴墨镜的人不自然地推了推墨镜,低下头。
“哪有!哪有什么纪委的人!你胡!你来做什么?”陈大勇眼珠一转,又道:“记者采访需要出示记者证。你有吗?”
阳煜笑道:“我又不是来做采访的,为什么要出示记者证。”
“那你们是吴甘棠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邻居。”刘宇衣冠楚楚地走进来。他一只手轻轻扶住腰部的伤,步子略有些迟缓。
“你怎么来啦!”14楼的人同时喊起来。
“我来作个证人,做完,我就回医院去。”刘宇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答道。他又对全场的人们道:“我也可以作证,生病的是王大秀,不是吴甘棠。”
“对,是我。”王大秀道。她昂着头,她脸上的笑容优雅而自信,没有丝毫退缩。
“你撒谎!”陈大勇喊道。“你……你敢去医院鉴定吗?”
王大秀愣了。她看了看谭杰婕和阳煜等人,疑惑道:“裁了,还能鉴定吗?”
“能啊!怎么不能!鉴定你已经恢复健康!”谭杰婕冲王大秀眨眨眼。她举起右手,手里拎着一张发黄的纸。“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关于陈大勇你的鉴定书。”
“我的?”陈大勇找不着北。“我的什么鉴定书?”
谭杰婕把手里的纸举得周周正正,眼睛凑在纸上,一边辨认一边高声念道:“经鉴定,陈大勇同志的什么什么东东呈……阳性……哎呀,认不倒!一句话,陈大勇,你怀孕啦!”
“神经病吧你!我是男的!”陈大勇咆哮。
“哦?是吗?口无凭,最好还是鉴定一下,大家才信服是不是?”
前排传来一声咳嗽声,是张院长。
谭杰婕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纸扔给李春顺:“算了,还是你来吧。”
李春顺接过纸,高高地举起来,对众壤:“谭老师没错,这确实是一张怀孕证明,只不过,怀孕的不是陈大勇,而是刘心梅。”
会议室里一片骚动。
“刘心梅是谁?”
“她怀孕关我们什么事?”
“这是哪儿跟哪儿呐!乱七八糟的!”
最后排戴墨镜的男子推推墨镜,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