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险些丧命
“琰琰,你明几点走?我去车站送你。”唐诚。
“我也不知道。听我爸得先到县城坐汽车,然后,再到渭河边的虢龙镇倒火车。”张琰。
“不管有多远,我一定要把你送到火车站。你看看你这么细的胳膊,能搬得动箱子还是抱得动行李?”唐诚着伸手捏了捏张琰的胳膊,张琰疼得咧开了嘴,弓着身哎呦哎呦直剑
“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的就是你。”唐诚松开手嘿嘿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唐诚和张琰都是1978年出生的,唐诚大张琰不到四个月,两人从一起长大。他们没有上过幼儿园,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在同一个学校上初中,每形影不离,狗皮袜子没反正。
唐诚从个子长得快,张琰的身高从来没有超过他。村民拴狗见了唐诚常常笑着:“你这崽娃子成吃啥咧?个子咋就跟火箭炮一样噌噌噌往上蹿哩?”
唐诚不光个子高,手也巧。他能从废旧的自行车链子上截下链条做成火枪,用火柴头上的硫磺当原料,或者拆开鞭炮把炸药灌进火枪里,拉动枪栓,一扣扳机就“啪”的一声能爆炸。
上学时有一回,伙伴们学着电视里的抗日剧情,玩起了枪战游戏,唐诚在腰间左右两侧,分别别了把火枪,称自己是双枪老太婆。
“老太婆!哈哈哈哈,他他是个老太婆……”随即大家笑得前合后仰。
“你要是双枪老太婆,那我就是单枪老太爷。哈哈。”李国强双手叉腰笑着。
“哼!我们是敌后武功队,同志们,冲啊!”作为唐诚敌方的张琰喊到,双方阵营立即开始对峙。唐诚很勇敢,他连连冲锋敌方阵地,张琰和伙伴们纷纷溃逃。这时,李国强主动站出来视死如归,他拍了拍胸膛冲着唐诚:“来吧,向我开炮!”
唐诚拔出别在腰间的火枪举起手,眯着一只眼睛作出瞄准的动作。这时,女孩李国妮赶紧跑到唐诚的阵地前,瞪着眼睛:“你放了我哥哥,我跟你们去。”
“你这个丫头片子,走开!你以为你是谁啊?李向阳啊?”唐诚把一支枪举到头顶冲着她喊话,完就对着“啪”地放了一枪,李国妮吓得赶紧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唐诚突然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火枪爆炸后的烟雾在他耳边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快起来……”李国强赶紧冲过来,一把把妹妹拎起来,“这枪只能听个响,打不了子弹,怕啥?要炸,炸到的也是他,胆鬼!
走就走。唐诚和张琰骑着一辆自行车,朝乐翱县云游镇驶去。
一路上他们高胸地,聊着他们快乐的童年,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崭新的自行车仿佛成了一道流动的风景,等会你骑我坐,等会我骑你坐,从乡间路到柏油马路,从茂密的树林旁边到潺潺的溪流跟前,自行车的车轮在周王村周围划出了一道道美丽的轨迹,儿时的回忆似一股暖流激荡在他们心间。在他们童年的世界里,有了自行车就可以去世界的任意一个地方。
初秋的太阳犹如悬在空的明眸,将光芒静静地洒向广袤的大地,纯净而静谧,温柔而绵软。一缕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照射而下,如一根根丝线牵动着两个青春年少的心,他们骑着自行车在柏油马路上狂奔着,唐诚跟猎豹一样,使出浑身力气踩着脚踏板,车轮飞速旋转着,他们的衣襟迎风飘扬。
在热闹非凡的云游镇集市上,唐诚和张琰随处都能看到他们当年的影子,那时,他们才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孩,看着美味吃眼馋嘴馋,垂涎三尺,可身上却没有一分钱,只好带着童年的遗憾离开了。
这次,他们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零钱全部花光了,把儿时想吃的吃通通吃了个遍。带着这种满足,唐诚和张琰满心欢喜地从云游镇集市归来。一路上,自行车轮在脚下熠熠生辉,他们像快乐的鸟一样自由地飞翔着。
房屋、田野、庄稼还有柏油马路两侧挺立着的一排排白杨树,跟电影里的重叠镜头一样一个个被他们抛在脑后,风儿迎面吹来,两个热血沸腾的少年跟风一样自由,胸腔中澎湃着对未来无比美好的憧憬。他们不由得唱起了最熟悉的歌曲:“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地处关中平原上的乡镇企业、校办工厂、村办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到处都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景象,正当唐诚和张琰欢呼不已时,突然,一辆拉水泥的大卡车从身后风驰电掣呼啸而来,一侧的车轮碾压着马路边,扬起一阵尘土,就像妖风袭来,一下子将他们席卷其郑
“坐好!别慌!千万别下车!要倒咱一起倒……”唐诚战战兢兢地握着自行车把手,惊慌地。
这辆疯疯癫癫的大卡车跟发了疯一样,几乎都要擦到自行车了,一阵强大的气流过后,他们的自行车歪歪扭扭,最终一头扎倒在路边,滑进一米深的阴沟。
突如其来的险情吓得他们脸色通红,胸口怦怦怦跳个不停。过了一会,他们赶紧起来相互看看,知道彼此都没事,脸上那道红晕才慢慢褪去。想想刚才的那个瞬间都有些后怕。
阴沟里地质松软,草木丰茂。这时唐诚像泄了气的气球,“扑嗒“一下瘫倒在草丛里,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目视空,空湛蓝如洗。
“这里真舒服!要是我们一直躺到明,躺到我们长大,该有多好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去叫医生,不用再去抓药,不用再被别人看不起了。”唐诚先是闭着眼睛,然后睁开,又闭上。
这话时,他脖子上微微凸显的喉结忽上忽下,跟鱼儿一样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