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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

陆柏川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双眸掠过一点心疼地说:“你是个好女人,却辜负了你,是我让你由当初的洒脱飞扬变成如今这般伤痕累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对你的创伤,但是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全力去做。我只有一个请求,别再用伤害你自己,我会心疼。”

甘泉心里大受触动,眼泪再度颗颗滚落,动容地时候:“我今天不是想威胁你,我是真的感到灰心绝望,一直以来习惯了和你共同生活,如今突然失去你,我觉得整个人生都黯淡了。不过现在,我好多了,我知道你曾经因为我的出现真正开心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时付出过真心,我心满意足了,带着你的这颗真心,以后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陆柏川听着这番话,思潮万涌,“泉儿……”

甘泉含泪带笑,“你不用对我感到太抱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妻子,爷爷警告过我,和你是不会有结果的,是我一意孤行。可以说,你选择我的同时,我也坚持选择了你,如果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就让我们共同承担吧。”

陆柏川一阵动容,感慨地说:“泉儿,你是个好女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以后谁若真的娶你,那是他的福气。”

“柏川,你可以最后一次抱抱我吗?”甘泉眼神满含期待地说。

陆柏川没有什么犹豫地伸出手,拥抱住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像对待妹妹那般说:“如果觉得在上海孤单,就会台湾吧,那里有你的亲人。和家人相处在一起,你会很快走出我带给你的伤痛。”

甘泉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眷恋地说:“我会听你的,回台湾,那里是我成长的地方,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只是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陆柏川眼眶泛起湿润,微笑着说:“我会记得你,你曾是我的未婚妻。”

甘泉闭上双眸,眼泪再度滚落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谢谢你,我的未婚夫。”

赵雅晴站在门外,看到他们拥抱的身影,心也跟着绞痛起来。

她没有勇气推门而入,她不敢看儿子那张埋怨责怪的面容,脚步颓然地走开了。她缓缓走到楼下,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给自己的小儿子打过去电话。

陆柏光刚刚送元音回到家,正开车往回返,看到妈妈打来电话,接了起来。

“小光,今天早上你跟我打电话说你要来看泉儿,你告诉我,今天上午发生什么事了?”

陆柏光听到她这样问,猜到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心里一慌,故作轻松地说:“妈,上午都好好的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少骗我,柏川和泉儿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给我招来!”赵雅晴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有情况。

“妈,我跟你说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发飙啊!”陆柏光心想告诉她也可以,让她知道泉姐和大哥因为这段感情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她就应该不会苦苦相逼,继续撮合二人了。

“你快说。”

“今天早上我开车来找泉姐,敲看到泉姐穿着婚纱上车离开,当时的雨特别大,我心里就起了疑心,开车在后面紧紧跟着她。没想到泉姐竟然来到水库,站在护栏外,打算跳水自尽,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后来大哥来了,但是泉姐还是心灰意冷跳了下去,大哥为了救她,也跟着跳了下去。要不是大哥水性好,两个人今天很可能都没命。”

“你大哥肯为泉儿跳水,说明泉儿在你大哥心里是很重要的。”

“当时嫂子也跟去了,大哥临跳下去之前,深深吻了嫂子,他救泉姐是出于责任心,但是他心里最爱的还是嫂子。”

赵雅晴深深皱眉,“嫂子?你说的是元音?”

“不是她还能是谁……”陆柏光小声嘀咕。

赵雅晴一脸冷然,厉声说:“什么嫂子,从她离开你大哥那天起,她就不是你的嫂子了,你给我搞清楚!”

陆柏光不满地反驳:“妈,该搞清楚的是你吧,大哥可以为了泉姐死,但是他只想跟嫂子一起生活。你这样苦苦相逼,只会把大哥越推越远,你愿意失去这个儿子,我还不想失去这个哥哥呢。”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大哥好!”

“大哥连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权力都没有,这算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嫂子都给大哥生下了一个儿子,你难道要大哥弃他们母子不顾吗!”陆柏光一着急,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赵雅晴脸色大变,“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陆柏光正在为自己的失言而懊恼,听到她这样发问,心突然沉下来,“妈,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

赵雅晴沉默无言……

陆柏光真的生气了,声音都变得清冷:“你既然知道嫂子替大哥生下孩子了,为什么还这么排斥她,为什么还要阻止他们在一起,你不要自己的儿媳,也不要自己的孙子了吗?还是说,你已经开始策划把你的孙子抢过来,却仍然拒嫂子于陆家门外?妈,你太冷酷无情了!”

赵雅晴合上手机,眼眶泛起湿润。

这个做了一辈子的女强人终于露出软弱的一面,她为自己感到悲哀。

大儿子和小儿子都认为她冷酷无情,二儿子因为性格原因从小就跟她不亲近,老公心里爱了一辈子的人另有其人,公公从来没有像喜欢孙媳妇元音那样喜欢过她这个儿媳妇……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陆家辛苦操劳,为什么最终还会落得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所有人都觉得她做错了,她真的做错了吗?!

……

陆柏川陪了甘泉一整天,然后照顾她入睡,因为担心她,他在床边守了一夜,不知不觉,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次日清晨,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甘泉,他起身到阳台上接电话。

“喂。”

“那个……是我。”

佑佑的语气有些别扭,似乎还不太习惯喊他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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