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报私仇

自从被奴役那天起......

夏沐每天早上六点半要起床陪高佳毅去晨跑;中午陪他去练球;晚上还要顶着寒风去给他买宵夜。

另外还得给他洗袜子、吹头发、收拾房间,再加不定时跑腿给他买零食。

而最让夏沐痛苦的是晨跑。

冬天早上六点,天都还没亮就被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拎起,顶着凛冽的寒风从家里一路跑到江边。

夏沐基本每天都是被他拖着跑完设定的路程,一路上还伴随着她痛苦兼生无可恋的嚎叫。

然而高佳毅从来没有饶过她。

当然,除了使唤和折磨她,高佳毅也很用心辅导她的数学功课。

虽然夏沐答应了要唯他是从,可俩人依旧常常一言不合就翻脸,彼此都有掐死对方的冲动。

......

时间在小打小闹中日复一日,磕磕绊绊地到了2月4号,农历十二月廿九。

除夕适合偷懒,夏沐理由充足地给自己放了个假,但高佳毅却时刻不放松,晚上九点,准时抽查作业。

经过小半个月的辅导,夏沐明显进步很多,错题大大减少,然而高佳毅还是查出了复错题。

他修长的手指戳着练习册,语气严厉地质问:“这道题明明前两天才给你讲过,你怎么还能解错?”

夏沐放下手里的漫画,将练习册拖到面前看了看,脑子一片空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这个......讲过吗?”

她懒散的态度让高佳毅不悦:“你到底有没有心思复习?”

“我...我有啊......”

夏沐心虚地小声回答,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记不住她也没办法。

她无辜地瞥了一眼高佳毅,小声辩解:“就算讲过了也可能会错啊,不然大家都考满分了……”

“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理由!——你总是这么粗心大意,要是高考落榜,你打算怎么办?再复读一年吗?”

“我哪儿有“总是”粗心大意?”她明明就很努力,难道他都看不到吗?

高佳毅的话让夏沐心头骤然升起一股子委屈,他的一句“总是”仿佛全盘否定了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

这段时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越用功越怕自己考不上,而高佳毅的质问让她感到非常难过。

同时,他的话触发了夏沐这段日子以来的心理负担,让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再开口,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你不要老是那么轻易就否定我行不行?我又不像你那么聪明,那么有天赋......”

听着她委屈的哭腔,高佳毅的心情没来由地烦躁,他也不想那么严厉,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明明要高考的人是夏沐,他却绷紧了神经,比她还着急。

他本想解释,可开口却变成了另外一副口吻:“白痴!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否定你啊......”

哪儿有人这样解释的!他生硬的态度让夏沐觉得他一点儿也不体贴。

就算是老师,也得有允许学生犯错的包容心,可偏偏他没有,夏沐很委屈,比当众挨了老师的训还难受。

于是红着眼眶,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出去!”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高佳毅有心想说句软话,然而出声却是硬邦邦的不耐烦:“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讨厌你,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出去,出去......”夏沐一边说一边使劲将他往门外拱。

被推出门口的高佳毅不明所以,还想说点儿什么,可还没开口便被夏沐“砰”的一声关在门外。

他杵着大长腿站在门口踟蹰良久,情绪反复咀嚼,硬是憋不出一句好话,最后只得默默地踱回自己的房间。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离去,夏沐闷闷不乐地扑到床上:“讨厌鬼!高佳毅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

她一边骂着一边将枕头抱起,却在这时候突然看见了压在枕头底下的随身听。

被高佳毅修好的随身听,属于她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这段时间以来,高佳毅每晚都躺在她的床上听她的CD看她的漫画,顺便监督她复习。

看见随身听,夏沐心里头气平息了一些,眼睛却无意识地蒙起一阵水雾,心里的委屈和温暖交织在一起。

“猪头!”

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一边骂着一边偷偷流了泪,但却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只觉得五味陈杂。

她其实知道,高佳毅一向如此,说话从来不懂拐弯抹角。

可她还是气。

......

晚上十一点,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夏沐被高妈喊醒。

该起床守夜了。

一家四口,打牌正好凑一桌。

事情不过才过去两个小时,高佳毅俨然一副事过境迁的样子,可夏沐却做好了要公报私仇的准备。

规则很简单,随机分牌,拿到黑桃A和黑桃3的人是一伙儿。

夏沐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一心只想坑高佳毅,同伙时放肆出卖他,否则就压着他的牌往死里打。

赌博场上无亲情。

夏沐针对性的玩法,很快被高佳毅识破,不由处处防备她,而高爸和高妈为了自保也开始效仿。

随机配对变成了三打一,夏沐很快就为自己赢来了“满堂红”——额头被弹红一大片。

但她痛并快乐着,只要赢了高佳毅一把,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弹额头的时候生怕自己不够力气吃亏了。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高佳毅暗暗好笑,偷偷将好牌留着不打,放水放得高妈都快看不下去了。

玩到最后,没有一个赢家。

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像赢了世界杯一样高兴,包括刚刚还在哭鼻子的夏沐。

她摸着发红的额头躺在沙发上傻笑,突然一只大长腿趁她不备伸进了她的肚子里。

肚皮上一阵冰凉,夏沐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蓦地扑上去想要掐高佳毅,却被他反手锁住了脖子。

“高妈!高佳毅又欺负我!!!”夏沐一边挣扎一边呼救。

“......”

高妈一动不动,俩人的闹腾,丝毫不影响高家夫妇专心看电视。

高家多了个“女儿”,今年的守岁夜,比往年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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