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意料之外
解忧阁内，秦筱筱对着闪烁的灯火眼神有些迷离，她的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草儿和秋枫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找了张椅子就在秦筱筱身旁坐了下来，一个掏出手绢慢慢擦拭着自己的剑，一个则拿起绣花针慢悠悠给自个儿绣鞋面。
不得不说两个婢女已经渐渐习惯了秦筱筱偶尔走神游魂似的人在心不在的状况，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么大事？
她们俩在这个时候有默契的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行事，唯恐突然间弄出动静惊扰了秦大小姐的思路。
刘麻子此刻应该在四皇子府中了，秦筱筱压根不用猜就知道封锦琮和秦纤纤会上演出好戏，只不过她也没猜到这戏蜿蜒曲折其中还有诸多的精彩。
自己是不是太狠了？秦纤纤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秦筱筱抚心自问，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秦筱筱心中依旧有掩饰不住的恨意，比起上辈子秦府满门腰斩之痛，比起她秦纤纤手拿锋利的小刀子从脸上开始蜿蜒而下将自己的肉片片剐下来，自己这点小伎俩又算得上什么？
可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秦筱筱又找个了理由企图为秦纤纤开脱，不过她又摇了摇头。
就算是这辈子，她秦纤纤也是个双手染满鲜血身上背负人命的角色，杀人偿命她本就死有余辜，若是因为自己心慈手软让其伤害到更多的人岂不是罪过。
“惩恶即是扬善，杀人即是救人。”秦筱筱口中喃喃自言自语说道。
大小姐在说什么？草儿朝秋枫飞了个眼神。
秋枫赶紧摇摇表示自己没听清楚，两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秦筱筱脸上，见她突然露出了浅笑她们俩也跟着笑了，反正只要大小姐心情好她们的心情也就好。
忽然，窗户上有人影闪过，秋枫扑向秦筱筱的方向，草儿站起身来朝前跨出两步警惕地望着外头。
“刘麻子。”秦筱筱依旧端坐着淡淡地说。
果然，秦筱筱话音落刘麻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屋内的三个人齐齐望着他。
他的脸色真难看。这是秦筱筱主仆仨不约而同浮现在脑海中的想法。
刘麻子阴沉着脸跨进门槛后大跨步来到桌子跟前，就在秦筱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后却一言不发。
秦筱筱从容地吩咐：“拿酒来。”
草儿朝秋枫看了一眼，她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秋枫离开去拿酒，草儿身负武功，她留下来守在秦筱筱身边比较合适。
刘麻子的神色很难看，他的眼中情绪更是复杂，就连秦筱筱也一时间猜不透内情，只是推测他应该是在四皇子府中与如烟相见了。
很快一碗酒倒好摆放在刘麻子的跟前，他拿起来一饮而倔重重将碗往桌上放。
手拿酒壶的秋枫微微抬头瞄了瞄秦筱筱，见她的目光朝刘麻子跟前的空碗看了一眼，她会意地赶紧又将空碗斟了个八九分满。
很快，一碗酒又见底了，秋枫酒壶端在手中转向秦筱筱听她吩咐。
“独酌岂不是无趣，我陪你喝上几杯吧。”秦筱筱淡定地说。
不等刘麻子回答，秦筱筱已经示意秋枫将其跟前的碗拿走换上了酒杯。
刘麻子脸上有不满的神色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见秋枫换上酒杯他更是一口就喝光了。
秋枫为其再斟上一杯后那酒壶已经见底了：“我再去拿酒。”
秦筱筱拿起跟前的酒杯送至嘴边小口小口喝着，她的目光都落在酒杯上仿佛压根忘记了刘麻子坐在她的眼前。
“郡主。”一杯酒又下肚刘麻子主动开口了，“你就不问问经过？”
秦筱筱终于抬眼望着刘麻子：“你回来了，我就不用问了。”
“事情成了。”刘麻子说完脸上却露出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多谢。”秦筱筱见秋枫拿酒回来了亲自接过酒壶为刘麻子斟了一杯酒。
刘麻子沉默了片刻后才挤出一句话：“如烟死了。”
心跳漏了一拍，秦筱筱虽然不喜欢如烟，不过也没有多深厚的仇恨，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意外。
好不容易刘麻子解开了心结，没想到却又闻此噩耗，秦筱筱在内心暗暗叹息。
“来，干一杯。”秦筱筱为自己的杯子斟满后举起酒杯。
刘麻子拿起酒杯与秦筱筱的酒杯碰触一下后喝个精光，烈酒入喉那股子辛辣仿佛能压制住他从心中涌起的那股子悲痛与懊恼。
“我杀了她。”刘麻子这话让草儿和秋枫都呆住了。
秦筱筱面不改色直视着刘麻子的双眼语气沉重地说：“阴差阳错，迫不得已。”
刹那间，刘麻子的心仿佛承受了重重一击，牛高马大的汉子竟然趴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悠悠长叹，秦筱筱转向秋枫：“让冬雨弄些菜肴来下酒吧。”
“是。”秋枫边走边回头望了望刘麻子。
无论经过如何，仅凭刘麻子不顾一切伤心欲绝的哭泣可知他心中的如何的悲痛。
眼眶中含着眼泪，手中握着酒杯，刘麻子断断续续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与如烟之间过往及点滴全都倾诉出了。
由着刘麻子倾吐心声，很多话说出来比憋着好，秦筱筱耐心的细细聆听。
一个时辰后，草儿奉秦筱筱命送已经大醉不醒的刘麻子回缘聚楼。
秋枫连连摇头：“大小姐，真是天意弄人。“
“不，她是自寻死路。”老实说听了刘麻子叙述事情经过之后秦筱筱对如烟没有半点同情。
“也对，若不是如烟存心想要害那位韵儿姑娘，又岂会遭此一劫。”秋枫轻声说道。
秦筱筱站起身来吩咐：“让人收拾收拾，陪我出去走走。”
“现在？”秋枫抬头看了看外头，“大小姐，已经三更了，您还是歇息吧。”
“睡不着。”秦筱筱说完径自抬脚朝门外迈步，秋枫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寂静的夜，看似平静的夜色下却发生了许多事情，秦筱筱伫立在花丛中抬头望着天际。
今儿晚上月亮被浓重的云遮掩住了，四周漆黑仿佛黑暗将所有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