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功告成
韩立运起《九天雷神决》，毒素经由梅婆婆的身体被蛊池快速吸收。才一炷香的功夫，韩立就觉得郁结于胸中的气息顺畅了许多。
复又运转一个周天，韩立身上的毒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可浸泡在蛊池内的梅婆婆却面如死灰，干枯的皮肤已经开始微微发黑，沁出一缕缕血丝。
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梅婆婆一只手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抱着麻氏少主。
孟小芳见状，忙上前一把扶住女孩的身体，又从一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弯刀，递给了梅婆婆。
韩立体内的阴霉之毒已去除完毕，他气沉丹田，双掌缓缓内收，摒心静气，逐步调整自己的内息。
“少主，对不起，老奴不能再陪你了。今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梅婆婆浑浊的眼球泛起点点泪光，拔出弯刀就向自己的双手手腕割去。
池中的血色更浓了。阴霉之毒每在一个人的血液中流转一轮，毒性便更深一分，而《九天雷神决》的强大功力更是催使它的毒性发挥到了极致。集聚了阴霉蛊灵至毒的鲜血从梅婆婆的体内流出，泛起一片妖艳的红光。
梅婆婆又握住少女的一只手，在她的手腕上切开一个小小口子。少女身上流出的血液是紫红色的，伤口刚一触到蛊池，就看到艳红色的液体疯狂地向她体内涌去。
“再见了，我亲爱的孩子。”梅婆婆的手指轻触女孩美丽的脸蛋，而后又无力地垂了下来，缓缓闭上双眼。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当蛊池里的血水不再流动，孟小芳才把女孩从水中抱了出来，直接去了消毒淋浴房。
当她们再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袍。孟小芳将她放回床上，接着又跑到蛊池下，去打捞梅婆婆的尸体。
此时，韩立已调息完毕，慢慢站了起来。虽然感到脚步依然有些虚浮，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女孩跟前，细细观察起她来。
和刚才相比，女孩的唇色已由紫黑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脸颊上也泛出了一丝红晕。手腕上的伤口被悉心包扎过，于是韩立的手指搭上了女孩的另一只手腕，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活人蛊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女孩的体温比常人低了许多，心跳速度也比普通人慢上了整整一倍。但除此以外，女孩的身体一切正常，呼吸均匀，脉象平稳。
“好了，大功告成。你可以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孟小芳换下了防护服，推着另一张病床，从后面走了出来。病床被蒙上了白布，里面盖着的正是梅婆婆的尸体。
看着孟小芳一脸面无表情，韩立犹豫片刻，问道：“今后你们有何打算？”
“大祭司死了，一切待少主醒来后，再做定夺。”现在麻氏一族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伤害无辜者的性命，否则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韩立留下了江城医院的名片。
韩立和梅婆婆一行进入蛊池后，只留下了林雨晴和老张在外面等着。
老张在一旁独自喘了一会儿，艰难地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
点燃香烟后深吸一口气，老张对林雨晴说道：“林小姐，你位个朋友的身手还真是不简单啊。”
林雨晴紧张地看着他，这个房东和阁楼里的房客们表面上热情豪爽，可身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他们图谋不轨，在自己面前演戏，用米酒把她灌醉，带到了阁楼的地下室，差点害她丢了性命。今天要不是韩立及时赶到，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我承认，一开始就骗你是我们的错，但这也是逼不得已的。”老张吐出一串烟圈，两手一摊，表现得有些无奈。
“为了麻氏一族的未来，我们已经牺牲太多人了。”老张感叹道，“如果就这么功亏一篑，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有什么东西会比人命更重要？如果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未来？”林雨晴感到有些困惑。
“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老张苦笑着摇摇头。
两个人就这样不再说话，保持着沉默，直到韩立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林雨晴看韩立的面色虽然有些缓和，稍稍放心了一些。
“走吧。”韩立很自然地拉起林雨晴的手，大步朝楼上走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张对孟小芳说道：“真的成功了吗？她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就这两天了吧。”孟小芳淡定地回答道。
“所以，你就是新的大祭司了？”老张直视孟小芳的双眼，心中早已有了确定的答案。
“也只能这样了吧。”孟小芳紧紧拽住手中的念珠，这是她从梅婆婆身上取下的，苗疆大祭司代代相传的信物，“奶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祭司之位落入其他氏族。”
沿着来时的楼梯一阶一阶向上走，韩立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喘气，林雨晴也由原来被他拉着的姿势改成了扶着他的姿势。
“你真的没事？”虽然韩立的脸色比她刚开始看到的要好了很多，可他的脚步却有点打飘，重心不稳像是随时会栽倒一样。
韩立并不回答，咬着牙一步步向上走。终于走出到地下室的出口，林雨晴用力将地板推开，外头的光线看上去有些刺眼。
她先一步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用力拉了韩立一把。说来也是奇怪，平时的林雨晴连个十公斤的箱子都抬不动，此刻却能拉得动一百来斤的成年男子。
其实韩立在为她换血祛毒时，也将一部分《九天雷神决》的功力传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韩立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今晚为林雨晴换血，又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有些体力不支。
斜靠在墙角，韩立看着林雨晴在阁楼里奔上奔下，想开口叫她，却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