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烧山
虽然不喜欢叶疏燕，但眼看着这么能干的干警死在坏人手里，章程还做不到，何况李天霞还可能是苏梅的父亲。
天色将晚，章程有点发急，忍不住放开速度奔起来，引来封山的警察一阵惊呼。
在越野车失踪的地方，章程见到了陈慕安和杨西北。警察已经将方圆数公里封锁了。
“小章，快帮帮忙！”一惯沉着的陈慕安，满头大汗，形象也顾不得了，看见章程象看见稻草一样，死死抓住。
章程默默点点头，把意念放出，将整座山扫描一遍，没能找到入口，荆棘太密了。
能躲过寻踪器的追踪，那一定是往地下或是山洞去了，而且这匹山还要有很独特的矿物才可能隔绝追踪。
几个核心人物正在听一位当地老人讲故事。
“这地方以前叫万人谷，鬼子那会在这杀了很多人，到处都是尸骨哪，没人敢进去……”
“这附近出产什么矿物吗？”章程插嘴问道。
一名村干部回答：“有啊，有煤和铝土，咱们村就是靠烧耐火砖挣钱哩。”
“铝土？含量高吗？”章程又问。
“不高啊，才拿来烧砖，高就炼铝了。”
不对，此处的铝土矿含量肯定不低，否则不可能屏闭寻踪器的信号。
“走，我们亲自去找！”章程轻声对陈慕安说。
两个小时后，章程、陈慕安、杨西北，沿着山体走了一圈，起码拉开上千米的荆棘，忙得满头大汗，依然毫无所获，越野车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天完全黑了，整座山不过两、三公里长宽，远近都有灯光闪动。警方没有放弃，前来支援的武警官兵有上千人，正在连夜搜山。
章程再一次失望地把意念从戒指里收回。地震之后，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的挫败感。
能躲去哪里？这个吴天明到底拿的是什么武器？他会是练气后期吗？赢明在就好了，这个老鬼一定有办法。
这时，比章程压力更大的是当地警方。眼看着就要破一个大案了，却让犯罪分子在眼皮底下消失，还掳走了一名重要警员。
指挥部的人越来越多，警方对最初的判断已经动摇，开始搜索附近的山了。
可能因为这种判断，也无人来搭理章程。
陈慕安颓然过来，找到章程，“老头来了，我们一起去迎接吧。”声音全无往日沉稳，反而有点发抖。
两人奔到路口，一大串车灯正在飞快靠近，已经有很多领导在哪准备迎接了。
来车一辆辆打横，下来了二、三十人。领头的正是瘦小的李天霞，走得风快。现场总指挥省政法高官高如龙先一步上前，双手握住了李天霞，“李老！”
“具体情况？”李天霞面无表情。
“方圆三公里全面封锁，现在正组织第三次搜山。”高如龙看来认识李天霞，也不见怪，回答很果断。
李天霞没有表情的眼睛看到了章程、陈慕安和杨西北。身形一晃就过来，抬腿就是一脚，将陈慕安踢得倒坐在地。杨西北佝偻着身子站着，大气不敢出一下。
李天霞也不看其他人，拉着章程就走，“你过来！”
在旁边，章程源源本本把事情讲了一遍，不过把寻踪器的事给隐了，换成他一直跟踪过来，用意念所见。李天霞也不疑，只问章程是否确认在这匹山？这点章程可以确认。
“好！”听完，李天霞转身就走。
“烧山？”高如龙低声惊呼道，“会不会伤害到小叶同志？”
“无妨！”李天霞面无表情。
高如龙和省厅的人很犹豫，李天霞叫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递给高如龙。
看来电话那端身份更高，高如龙站得笔直，连答了两个是。
有了命令，再不犹豫，手一挥把人都招集过来，很快定了行动方案。
所有的军警一起行动，首先是清除一条隔离带，防止山火漫延。然后空军的直升机开始从天上泼油，先烧山体上部，再烧山腰和山脚。一来免得火势过大，不好扑灭。二来也给躲藏的犯罪分子一个逃生的空间，便于抓捕。
山头大火先起，火势滔天，但很快就熄灭了下去，山头树木不多，光秃秃的。接着是山腰，最后是山脚。
一个电视台女记者正以大火为背景对着摄像机激动解说：“消防演习正式开始，我们看到武警官兵们点燃了荒山……”
天空中一架直升机内，李天霞放下对讲机，大声对着章程喊：“你只管用天眼找，一有动静立刻通知我！”
两架直升机在山体上空来回飞行，四道光柱打在山上象追光灯一样把烧过的山体照得雪亮。
章程把意念注入戒指，将这匹不大的山反复搜索，尤其是山脚部的洞穴。
二个多小时后，火渐渐灭了，原本茂密的荆棘都化为白黑的灰。灯下大山黑红中带着星火，飞絮漫天。
干警们准备第三次搜山，上千人将山围得水泄不通，只等冷却后就开始行动。
电视台女记者兴奋地对着摄像机报道，“官兵们成功扑灭了‘山火’，消防演习取得圆满成功！”
章程的视野飞快扫过山脚，突然又忙倒退回来，刚才观察到有道黑影闪过，才一注视就大叫道：“不好！降落！赶快降落！”话音刚落，脚底已开始冒烟。
章程把意念一收，飞机开始往下坠落，眼中另一架直升机，机翼和机身都已着火，正摇摆着往山腰坠去，机翼似乎正在融化，甩出一串串火花。
“什么情况！”李天霞冲章程大吼。
“我们被攻击了，跳！赶快跳机！”章程对机内的人大吼道。同时一把抓住李天霞，另一手抓住一个高个子，纵身跳了下去。
起码有三、四十米高，章程一落地，就看见两架飞机先后坠起一片火光，然后“轰！”的一声炸了。
“谁干的？”李天霞双目血赤，飞机里还有他的人呢。
“抓小叶那人，我去抓他！”说完，章程如风般直朝山脚处那人射去。
那人头发飞舞，身着花色衬衣正往一边山下猛窜，手中还挟着一人。章程看得分明，正是吴天明。
既被锁定，你还跑得掉？
微能一放，章程瞬间将速度提高到极致，如一道白光直朝吴天明扑去。
吴天明有感，回头一看，一个陌生青年缩地如寸的射来。也不打话，身子一发力，人也凭空消失。
山下人看得清楚，立刻如流追去，几十股电光不顾余火，直扑山腰坠机处救人。另外几百人发着喊往章程下山的方向追来。
两人跑得飞快，围山的军警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人影就被吴、章二人轻易穿过防线。
一前一后，两人直朝山里猛奔。
这吴天明挟着叶疏燕并不见慢，章程几次快追上又被他一个变向躲过。
章程愈急愈不能得手，经验上的差距关键时就拉低了水平的发挥。
两人弯弯曲曲奔出几十里外，已经进到太行山深处。
前面是一条山溪，两岸如削。
章程人影一晃，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吴天明正站在那回气，身上穿着严老头的莹衬衣，叶疏燕软软地躺在地上，可能是被服用了某种药物，动弹不得，只拿眼睛看着章程，眼中满是愤恨。
吴天明咳嗽了几声，站直了，两眼一上一下斜瞄着章程。
章程有些忌惮他手里的铜管，取下了激光枪，展开，握在手中。
两人距离十几米。夜色中，吴天明的虹光满满一圈，虽然没有叶疏燕及肩的神奇，但也超过了影鹤与李天霞。此人应在练气中期。
盘算几遍，章程没有把握躲开那截铜管的攻击，也相信手上的动作瞒不过对方。一但动手，很可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我没把握留下你，放下叶小姐，你就可以走。”章程开口道。
章程这么说也是基于吴天明的表现太过惊艳，明明功力弱于叶疏燕，却能一敌三不说，还能抢先一步制住对方。章程不敢用功力深浅来评价此人，更何况对方武器太过神奇，不知底细。只要能救了叶疏燕，自己就完成了任务，此人要想从李天霞领军的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逃脱，恐怕很难。
吴天明发出老鸦一样的桀笑声，“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我是被你追到的吗？我是见此处是个消尸灭迹的好地方，专门给你一用罢了！”
这小子还在试探？章程一想立刻明白了，自己对微能的控制早已突破练气期，现在微能可以蓄而不发，在吴天明眼中最多是个练气初期的样子。这样看来，吴天明应该是对自己起了杀心。
章程不由加倍谨慎，天眼全开。
看章程这熊样，叶疏燕急了，鼓足气吼道：“登徒子，你的勇气哪去了？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你怕他干嘛９不快动手把他拿下？”
这话一说，吴天明顿时狐疑。
高手交锋，一招定输赢。此刻，可能就是一招定生死。难道这小子藏着什么高超手段，或是隐藏了实力，其实比叶疏燕更强？
章程心中暗暗叫苦，这女人，你还要不要命了，点他干嘛？
吴天明脑筋急转，又笑了，“我和你们也没啥深仇大恨，我只是找两个酒钱。这婆娘也是熟人，即然如此，成交！我这就给你，咱们就此别过。”
章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吴天明脚一勾，把叶疏燕勾至半空，左手在她背上一推，叶疏燕猛的飞向章程，“接好了。”
章程突然动了，一个身形前冲，左手横击叶疏燕，右手扣动了激光枪的扳机。
几乎同时，章程原来站立之处，地面上一道黑洞式的旋窝作响，同时，吴天明站立之处的溪石被击得粉碎。
两人同时动手，竟然平分秋色。
“不劳远送，无须再见，哈哈哈......”吴天明的笑声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