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默不作声

“只是……秦昂?”

余还又打了响指,余念这才看清楚那另一个人是谁。

是顾垣城的母亲,是黎华。

黎华昏睡着,整个人都靠保镖的蛮力架着,谁一撒手就会摔下去。

余念并不知道顾垣城能不能听得到余还的话,助听器,他是带着了,可是这东西的效果能有多好,她亦不了解。

阿战扶着顾垣城的胳膊,亦步亦骤的跟着他,时不时抬眼去看立在原地如白蝴蝶般羸弱的余念。

现下的情况……

顾垣城处于劣势,余还人多势众,再加上顾垣城的眼睛不方便,现在这种时候……

“余还,是我输了,我认。把我妈和秦昂放了。”

顾垣城低沉着说道,一字一句都很慢。

那样一句‘我输了’,每个字,余念都听到了用锋利的刀刃割着皮肉的声音。

像顾垣城这样的男人,从他的嘴里怎么可能听到一个‘输’字。

怕是他此生都不会允许自己认输,怕是他此生都不会对任何人低头。

她在那个男人英俊清瘦的脸上看到了疲劳,顾垣城或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真的力不从心了。

才会对着余还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顾垣城的认输并没有让余还解气,好像有滔天的怒火在那双薄凉的眼睛里翻腾。

他关注的情况,自是与顾垣城不同的。

“这么说……秦昂闯进我家的事,确实是你主使的?”

“不是!”抢着说这句话的是余念。

她丢掉么美工刀冲到了顾垣城的身边,白皙的脖颈间带着森森的鲜血。

“你告诉我哥哥,不是你安排秦昂去做的,你没有!”

余念抽噎着说道,好像所有人都被她急切的呼吸攥住了喉咙,唯有大鹤,在御赫和严华的桎梏下不再折腾了,因为余念,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刀。

总算,她不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然后,冲向了自己不顾一切也要天长地久的男人身边。

“顾垣城,你说话啊……你不要让我哥哥误会你,你没有……”

顾垣城没有吱声,或许余念说的话他压根没有听到,也或许他听到了只是不那么真切,亦或者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说任何话罢了。

余念死死的拽着顾垣城的手臂,大概是想要唤起他三分意识,可不过,都是徒劳了。

“秦昂是我的人,他做了什么都算在我的身上,顾家和余家的仇恨也算在我的身上,今天……把这一切都算明白算仔细,我都补偿给你。”

余还的目光悠悠的落在自家妹妹苍白的脸上,看着余念放弃自尊的讨好着顾垣城,他自然有满身的怒火。

若是论到亏欠,顾家自是亏欠了余家很多。

哪怕不将一切问题说得如此严重,原本这一切是有了解的机会的,只要顾垣城在新闻发布会上认下顾家做过的一切即可,是他的妹妹搅黄了那时唯一让他消气的机会。

现在说到补偿,好像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现在想要的……天亮之后,你会知道的。”

余还打了个响指,便有人冲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顾垣城。

阿战那些保镖撞了个踉跄,他还想要冲上去,却被几个人直接绑了丢在沙发上。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向着对顾垣城极其不利的方向发展。

余念脸上都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家哥哥要做什么,便只好冲过去求他。

“哥,你要带顾垣城去哪儿?”

“你也跟着来。”

这就是余还的答案,他总得让余念亲眼瞧着啊。

看着她自己心爱的男人是如何覆灭了自己的王朝。

正月初十,若是往年,或许会下雪吧。

但怎么也不该下雨,北方天气寒凉,这个时候下雨都是异象。

那雨不大,淅淅沥沥的。

可敲打在哪里都让人心烦意乱。

余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或许是昏过去,只是意识没的很突然。

她醒来的时候,人在车上,脑袋靠着大鹤的肩膀,神思模糊。

大鹤的身上尽是重要的味道,是她闻惯了的凛冽的香气,他侧过头看了眼那动了几下的女孩,慢悠悠的将脑袋扭向了窗外。

“你低血糖太厉害了,没有人下药给你。”

大鹤先入为主的回答了大概余念会想要问的问题,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端坐着,双手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余念慢悠悠的抬起自己的两只手,上面的纱布像是缓过了,原本脏了的地方也变得焕然一新,脖颈处也贴了块纱布,伤口大概也是处理过的。

这一切……怕都是大鹤所为吧。

她直起身子去看车子外的一切,天蒙蒙亮,或许她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这是她熟悉的地方,墓园的停车场。

保镖们的车子一排排整齐的停着,不见余还更不见顾垣城,只是她和大鹤所做的这辆车子外面站着保镖,认输不多,却也足以让她插翅难逃。

她来不及分辨眼下的情况,只是单刀直入的问。

“顾垣城呢?我哥呢?”

“余家的墓园。”

大鹤自然也是清浅的回,没有遮遮掩掩。

事到如今,一切怕是早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今天,这一切总该有个结果的。

“我得去找他们。”

余念二话不说便去推车门。

意外的是,没有人拦,大鹤也随着她下了车,这便是余还的命令里确实没有横加阻拦的意思了。

大鹤对着余念伸出自己的胳膊,网上走的台阶大概对她而言是吃力的,她需要个拐杖。

女孩的手轻轻搭了上去,可使不上力,每走一步都在晃晃悠悠。

寂寥的墓园里,唯有余家那片地隐隐喧嚣。

余念大概是急切的,她害怕顾垣城会出事,害怕现在的他会敌不过余还。

这是她全部的心思,她知道在龑会所有人的是非观里,她现在想的一切皆是大逆不道。

即使是大鹤,也总是无法理解她的。

所以,她也不渴望被任何人理解。

不再提问题,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和他一起往上走。

“顾垣城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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