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秘密

不过是一年时间,郁青流的气质已经又有了很大变化。

以前郁青流在同岁的那些年轻人里算是最沉稳的,但偶尔脾气上来也还会暴躁一下,否则也不会因为打架被老爷子给扔到清水县了。

而现在,也许是因为开始全权负责一些事情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心有所属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开始由以前的冷峻向温和转变。

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因为郁青流在外人和下属面前依然话极少,但是在面对家人亲人朋友的时候,却也褪去了以前那层痞气,而是变得更沉稳,说话做事也不再冲动,三思而后行真正成为了他行事的标准。

祝朝戈祝一米罗少军这些经常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明显,但郁老爷子对孙子的转变显然很满意。

郁青流不仅是他郁家唯一的接班人,也是他很看好的继承人。

郁青流迅速成熟最高兴的就是郁老爷子,不过要郁老爷子来说,其实要归功于祝一米才对。

要不是祝一米对郁青流时常不假于色,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郁青流也不会快速成熟起来。

长大成熟需要契机,显然对郁青流来说祝一米就是那个契机。

所以要是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郁老爷子是乐见其成,但如果实在不行也没什么。左右他们郁家和祝家的情分也不用靠联姻来维持。

不过闲着没事看两个孩子斗法还是挺有趣的。

祝老爷子一开始还很生气,后来见祝一米根本就对郁青流的追求无动于衷顿时开始幸灾乐祸,现在好了,倒是不看笑话了,对郁青流倒是同情了起来。

没办法,不知道是还小没开窍,还是怎么回事,别人家的女孩子十四五岁就开始梳妆打扮谈恋爱,祝一米这实际都马上十六岁身份证已经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从来没见她和哪个男孩子亲近过。

不,不是没亲近,只是太坦荡了,跟哪个关系不错的男孩子都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见一丝暧昧。

时间久了老爷子也开始怕了,这孩子不会是因为她妈的事觉得男人都不可靠了吧?所以同情又慢慢的变成了鼓励。

可惜祝一米照旧是油盐不进。

倒是气的旁边的人为他着急的跳脚,没办法,郁青流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每年向他暗送秋波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了,当然,祝一米的情书礼物也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每年的情人节,巧克力玫瑰花的能开个花店——巧克力通常送人玫瑰花摘了花瓣泡澡。咳。

因此老爷子一见郁青流来了先是笑容一收然后又僵着想笑偏偏又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干咳一声道:

“青流来了啊。你这是来找一米还是朝戈啊?”

祝一米原本看到郁青流进来脸上就没了笑容现在更是有点恼羞成怒,她都快被打趣了半年了按说该习惯了,但是架不住老爷子是刚开始啊,总感觉自己有点无路可退的凄凉。

郁青流都没看祝一米微笑着道:

“啊,都不是。我这不是听说朝阳哥回来了来看看朝阳哥变成什么样了。”

“哦~”老爷子那声哦拖的老长老长,“原来找朝阳啊,他陪他媳妇呢,你陪一米好了。”

“外公!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了!”祝一米都想伸爪子挠人了——要挠绝对是挠郁青流,再说了,能让老爷子开心一点,被打趣一下其实没什么的,不过还要配合就有点难为人了。

“好好好,哎,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朝阳一会儿就下来了。你就等会儿吧。”

“老喽,没人媳喽。”老爷子摇摇头喽着自己去书房了。

一直被无视的小透明祝朝戈只能继续悲催的当小透明。

祝庭钰见老爷子也走了抱着祝朝令站起来呵呵一笑:“啊,我这不长眼的大灯泡也该走喽。儿子,咱去院子里找弟弟和姑姑好不好?”

祝朝令小胖爪顿时欢乐的拍了起来,脸上的肥肉笑的一颤一颤的:“弟弟,弟弟,弟弟,要弟弟。”

祝庭钰把儿子驾到脖子上嘴里喊着飞啊飞啊父子俩一路欢笑的出去了。

郁青流给祝朝令的小汽车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只能摇摇头坐下来。

有意无意的,他坐到了祝一米身边。

祝一米原来是和祝朝戈一起坐在四人沙发上的,边上还有一个空位,现在郁青流坐了下来顿时有点坐立不安。

要是平时的话她肯定会大大方方的,但是今天先是祝朝阳和阿依莲,然后又被外公和小舅打趣了一番,就有点不自在,说话时这点情绪就带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郁青流不以为意:“朝阳哥回来了我当然得来看看。”

“那你去楼上啊!”

“打扰人家夫妻亲热会被天打雷劈的。”

郁青流说的一本正经,祝朝戈噗的就喷了,这都是今天第二次了:

“你什么意思?我打扰谁了?”

郁青流无辜的眨眨眼:“我没说你啊!”

祝一米受不了他们这种拐弯抹角,真以为她听不出来啊,话都懒得说直接起身上楼回自己房间,马上要高三了她课程可是紧张的很没时间跟他们打情骂俏,啊不,是侃大山。

郁青流从祝一米起身到身影消失在楼上目光就没离开分毫,祝朝戈看的火起:

“喂,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不知道?”郁青流挑眉。

祝朝戈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喂,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那又怎样?我反悔了!你有意见?”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作为小跟班还是经常被蹂躏的小跟班,祝朝戈只能指望自己大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祝朝阳和大舅妈已经把阿依莲的房间收拾好了,其实这边也住不了多久,祝朝阳在家最多一个月就要走马上任了,他的家庭关系注定了他不用经过那么多繁琐的程序,阿依莲就比较麻烦了,她不仅要经过审核,还要有至少半年的考核期才能真正和祝朝阳在一起工作。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刚拐过楼梯,祝朝阳就看到了楼下客厅五年未见的某个祝家编外人员,顿时笑了起来,阿依莲问了下俩人又是叽里咕噜一顿说,阿依莲笑的开怀。

大舅妈有点气闷,虽然看情形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毕竟阿依莲的第一语言是英语,对汉语也仅仅是会简单的,想到以后可能会和儿媳妇交流不畅导致婆媳问题,大舅妈就咬牙,不行,坚决不行。汉语难学,难道英语还难了不成?她就不信她学不会!

等看清楚那个男朋友的朋友的瞬间眼睛顿时瞪大了,真,真漂亮!跟女孩子一样!

祝朝阳哭笑不得,赶紧告诉她郁青流的雷区。

阿依莲吐了吐舌头。

其实郁青流长相并没有女人那么柔和精致,他的长相能很明显的分辨出来是男是女,但是欧美很多女人其实都很英气,并不像东方女人那样柔弱,所以阿依莲这话还真没什么不好的意思。

郁青流早就站了起来,自然也听到了祝朝阳和阿依莲的话,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像孝子那么敏感容易冲动,再说那是祝朝阳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嫂子,只能一笑了之。

“朝阳哥,在外面怎么样?”

“就那样,天天不是念书就是做实验,忙的要死。”

“你就没出去玩玩?不是说美国很多地方挺好玩的?你可以自己开车到处看看嘛。”

“没兴趣,什么风景不风景的,还不都是些草和树,在哪里看不一样?”

“……”郁青流都无语了,这人还是这么狂热和无趣,但是居然会有人喜欢还真是奇怪,他一度以为祝朝阳这辈子就要和他的实验仪器过日子了。

“来,这是阿依莲,阿依莲,这是青流,我们家排行第三的弟弟。”

“……”再次被无视的祝朝戈都想挠墙了。

大舅妈看客厅里都是年轻人,笑呵呵的进厨房帮忙了,虽然这个儿媳妇儿有点不尽如人意,不过还好儿子有人要,她还是很开心的,整个人焕发出难以言喻的神彩。

祝一米回到房间并没有如她所说的做作业什么的,而是开始对照账单,奶茶店和蛋糕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奶茶店短短一年时间已经增加到了十三个店,蛋糕店也增加到了五个。

不过蛋糕店她不打算再扩大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品牌这东西,要想保持下去就必须保证产品质量。

尤其是蛋糕这些吃食,不仅用料很多都是进口的,就连点心师傅她也是专门聘请的国外的点心师傅——好的点心师傅并不好找——还有一些特色的民族食品她也专门请了师傅做。

而且蛋糕店现在走的就是精品路线。

何谓精品?宋 米芾《画史•;唐画》:“所收皆精品。”所谓精品,意为最精美的物质。

而精品,贵在精不在多。

美味坊走的是高端路线,价格比普通蛋糕店高出了一倍不止,名声早已打了出去,并且很多上层宴会的蛋糕有时候都会来美味坊定做,和很多有品级的宾馆酒店都有了合作关系。

所以现在美味坊要做的就是在保证现有生意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永远走在京都糕点行业的前面。

当然各地加盟店也是要经过严格审核的,要想保住招牌就不能不在严作对象的时候多加小心,这也是CICI奶茶和美味坊蛋糕房加盟店不多的主要原因,没办法,符合祝一米那些苛刻条件的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没了白言菲那档子糟心事,祝一米并没有轻松多少。

一是郁青流看似不远不近实则步步紧逼的追求,尤其是很多人都还乐见其成的情况下,虽然知道郁青流这人其实真的还算不错,但好感度还是在不断的下降。

二就是祝庭瑜,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感觉祝庭瑜现在变了,整个人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愉悦,而且面色红润气色十分之好,事实上她现在不仅笑容多了,连走路都脚下有风,祝一米很怀疑自家老妈是不是谈恋爱了。

因为祝一米曾经多次见到祝庭瑜在边上没人的时候呵呵傻笑,有时候还拿着手机不停地发短信。

这样的精神状态,这样的诡异行为,说她没事才有鬼。

祝一米几次旁敲侧击都被祝庭瑜三言两语给岔开了,问小舅舅他也说没见她跟谁来过过密什么的,没办法,自从云想衣建立以来,祝庭瑜整个人像焕发了第二次青春一样,除了照顾两个孩子关心一下祝一米的现状,几乎把全身心都扑到了事业上。

这样一个事业心重的标准女强人,祝庭钰怎么会相信自己妹子会再次谈恋爱?

再说了,祝庭瑜从来不是会掩藏心事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闹得那么厉害。如果她真的谈朋友了绝对会大声嚷嚷出来。

祝庭钰对祝庭瑜的盲目信任让祝一米无语,又为老妈有这样的兄弟高兴和捻酸。

她几乎没有什么闺蜜,郑青青太小,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她把郑青青当女儿疼,暑假都还接来京城玩了一趟,食宿全包,乐的郑青青眼睛都合不拢了,回去又有谈资了。

其他的女孩子就没有了,就一个白言菲还是别有它意。

跟她走得近的几乎都是男孩子,郁青流,罗少军,刘益辉,王希,李元浩,张知等等,班里的女孩子更不用说了,在祝一米看来都是些孝子,当妹妹还差不多还朋友,开玩笑呢吧?

当然她也是希望祝庭瑜幸福的,她从来没有过阻止祝庭瑜再婚念头。

但是对方必须得到她的认可,她不希望自己老妈再次结婚还会遭遇不幸——看田致远就知道她眼光真不咋,不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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