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九)

“那便是和池笑鱼有关了?!”屈侯琰高挑着眉,面露厉色,一副要掀了聚义山庄房顶的表情。

薛摩无言,开始耍赖:“哥——”

薛摩这声哥叫得十分好听,他没有痊愈,没什么力气,拖着尾音,喊得软糯糯的,屈侯琰顿觉十分无能为力,如果可以,他势必要将所有能威胁他生命的东西统统消灭殆尽,他想要他好好的,哪怕活蹦乱跳一些,甚至是不像他记忆中的屈侯瑾了,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岂能允啊?

屈侯琰短叹了一声:“好,我不找任何人的麻烦,可你要快点好起来。”

薛摩点了点头,月姨熬了药上来,薛摩喝了,还吃了一些粥食,他气色好了许多,可还是想睡觉,于是屈侯琰便带着众人全数出了房间,下了楼。

屈侯琰来到后院,身后只跟了紫苏一人,紫苏抬眸瞟了一眼前面人的背影,她在整理说辞。

“你细细说说,为什么这冰火蛊会发作得如此突然?”

“双生蛊从来都只做血灵犀所用,两相有感,植入体内也差不多同理,蛊虫被硬生生分离,若一人有思,另外一人必然会有所感应。”

“感应?!”屈侯琰白了紫苏一眼:“索命还差不多!”

怎么那么会总结?!紫苏有些想笑,幸好咬住了舌头。

屈侯琰继续道:“可这冰火蛊也不是第一天共生他们体内的,以前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啊!”

“以前心意不相通,自然无反应。”

“你什么意思?”屈侯琰斜睨着紫苏:“你是想说,他对池笑鱼动情了?”

紫苏连忙模棱两可道:“教主,这动不动情也不是属下说了算不是?”

“那现在怎么办,池笑鱼一想他,他就这般反应吗?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紫苏回想了一下薛摩的反应,忙道:“以属下所见,他二人不想诛心之事,倒也不至于此,若做得一对神仙眷侣,两心缱绻,蛊虫自然不会做噬心之举。”

神仙眷侣……

“嗤!”屈侯琰冷哼一声,一甩袍袖,转过身去,他看着这偌大的后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发话,紫苏也不敢走,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

忽地,屈侯琰启口问道:“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紫苏慌张地眨了眨眼睛,她的迟疑屈侯琰尽数看在眼里,他催促道:“快点说!”

“方法是有,就是……就是杀了池笑鱼体内的那半冰火蛊,没了蛊虫,自然感应不了,可是,此举万万不可,蛊虫和人已然共体,蛊虫一死,池笑鱼必然是要毙命的!”

屈侯琰面色一黑,扶额长吁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不可,若是杀了池笑鱼,还不知那臭小子要闹到何种境地呢!

屈侯琰摆摆手:“罢了罢了,时至今日,我怎么可能有要杀池笑鱼的心思?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得了令,紫苏立马就走出了好远,她回首,见屈侯琰负手立于院中,竟忽觉孤寂萧索,不免幽幽叹息。

月满楼房间内,李蔻青站在窗前,自打她听紫苏说了为何薛摩体内的冰火蛊会发作后,她整个人就像被急霜冻蔫了的小白菜,可怜兮兮的。

赋颜和赋彩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道:“郡主,你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天冷霜寒,当心身体。”

天冷霜寒……李蔻青望着眼下这偌大的扬州城,一屋一瓦都似被霜刷了一道,隐隐透青发白,倒当真是天冷霜寒。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夫君不来江淮,早点回陇右就好了。”李蔻青眼眸一垂:“可有时候又觉得,该来的,也许始终逃不掉。”

赋颜一脸怜惜地望着李蔻青道:“郡主,若是薛摩放下执念,要和池笑鱼在一起,他必然会和你提和离的,若真这样……”

“那便和离吧。”李蔻青接的稀松平常,赋颜和赋彩都惊得瞪大了眼眸喃喃道:“郡主……”

在她们看来,数次薛摩提和离,李蔻青撒泼耍赖都不应,这一回,实在说得太过于随便了。

“为……为什么啊……你满心系于他,薛摩他也不是顽石,这一年来,他对你也不冷淡了,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那天的。”赋彩怏怏,思来想去,甚觉不值。

“以前我觉得,秦飒已然离开了,他既不爱我,也不爱池笑鱼,哪怕用计,惹他不喜,我也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如若……”李蔻青幽幽叹息:“看着他一路走来,已然十分辛苦,若能贪得一晌温存,我又怎么忍心,再去剥夺呢?”

三个人正忧思神伤,突然一阵叩门声响起:“夫人,二城主请你过去,说有话要和你叙。”

霎时间,李蔻青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又气又好笑,跺着脚嗔怪道:“有没有良心啊,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啊?!”

赋颜和赋彩对视一眼,无奈笑出声来。

来到薛摩房门前,心间一阵唏嘘,竟是泪意上涌,李蔻青撇了撇嘴,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定是要再捉弄他一次的,回想这几年她捉弄他的次数,那是真的不算少,薛摩这种性格,捉弄起来,甚是有趣,想到这些李蔻青笑意盈盈。

于是李蔻青一掀帷帘走到薛摩面前,她垮着一张脸,冷眉冷眼,薛摩望着她这副好像谁欠了她几座金山银山的模样,蹙了眉。

“听说夫君找我有事?”李蔻青率先开了口。

薛摩也不遮遮掩掩的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明说了,都这样了,我们和离吧?”

“为什么?”李蔻青先是故作一脸疑惑,然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如果你是说池笑鱼的事,那大可不必,反正我不介意娥皇女英。”

“你……你在说什么?!”薛摩惊得差点没从床榻上滚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李蔻青懒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夫君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去睡觉了,这几日守着你,我都没能睡得好。”

李蔻青的语气还有几分嗔怪,倒像是他十分不懂事一般,薛摩望着她的背影,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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