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俞知府替子道歉

周嬷嬷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让人给在乡下庄子的二儿子送信,叫他立刻启程去外地找当知州的二爷程知绪。

到程知绪身边当个长随,也是一份前程。

人都不在南仪,五老爷怎么查都白费力。

这件事周嬷嬷没办好,以后不知要做多少事才能弥补,周嬷嬷十分郁闷。

周嬷嬷不明白程五老爷为何会去的那般快,直到打听到去杨柳巷报信的人是俞三公子派去的,那酒肆的酗计极为嚣张,差点被杨柳巷的街坊按住揍一顿……周嬷嬷欲哭无泪,俞三公子和程珪少爷交好,自是站在二房这边,让酒肆酗计回县城报信是奚落程卿呢!

这叫好心办坏事,酒肆酗计这一报信,让五老爷很快去了书院。

如此造化弄人,周嬷嬷只能自认倒霉。

连周嬷嬷都能打听到俞三打发酒肆伙计报信,程五老爷岂会查不到?

别人家的孩子程五老爷懒得帮忙管教,可这位俞三公子两次掺和到程氏家事中,程五老爷也不是泥人脾气。

五老爷当即修书一封送去府城,俞知府看后大怒,派几个衙役到南仪县找俞三,要把他捆回府城打板子。

俞三打小顽劣,和亲爹过招有丰富的斗争经验,衙役没抓到俞三被他给跑脱了,又不好真的去书院当众捆人,悻悻回府城复命。

俞家老太君听闻此事,把俞知府叫到跟前骂了一顿:

“显哥才多大,顽皮是难免的,你莫要吓破他的胆子,好好教他!”

俞知府想起南仪县程五老爷的信里的内容,脸上火辣辣的,连老母亲的面子都驳了:“那孽畜有本事就在书院躲一辈子,现在不管他,以后想管也管不住,他是不知自己斤两跑去别人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不管不行!”

俞老太君不以为然。

就是程知远还活着,也是个七品小知县,儿子是四品知府,难道会怕个知县?

何况程知远死了,还死的不光彩。

程卿这样的犯官之子,若不是姓程,哪有资格和她宝贝孙儿在同一个书院上学!

俞知府和老母亲讲不通道理,直接就越过老太君做了决定。

俞老太君这次也替宝贝孙子兜不住,俞知府发话要收拾逆子,俞三躲在书院里不露面,俞知府就断了俞三的花销。

阖府上下谁也不许给俞三送钱送东西,俞三花钱向来大手大脚,等他花光了身上的银子,自然要乖乖回家认错。

另一边,俞知府不仅给程五老爷写了一封致歉信,还打发心腹送了一堆礼物去杨柳巷,给柳氏压惊,替儿子赔礼道歉。

柳氏不敢收俞家东西,程卿大大方方出来收下:

“俞大人体恤爱民,宣都府有俞大人这样的知府是百姓之幸!”

她言辞恳切不像是拍马屁,俞家派来赔礼的人十分脸红,自家少爷干的事真是……怎连人家孤儿寡母都要欺负?

俞家派来的人一走,程卿就带着三个姐姐拆礼物。

三娘子嘀咕,“小郎,还是别拆了吧,万一过几天又要原封不动还给俞家——”

程卿失笑,“三姐,不会的,这和老宅送的银子不一样,俞知府替儿子赔礼道歉,我们若不收下,俞知府的脸就丢大了C端端的,何苦和知府大人结仇?”

她和俞三的过节本也和俞家无关。

不过俞三纵马吓人的事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俞府忽然派人道歉……程卿觉得和这事儿和程五老爷有关。

构陷她作弊的事过去了好几天,二房老宅那边至今没个说法,程卿一点也不急躁,她已经看到了程五老爷解决此事的诚意。

俞知府送的礼物里有品质上好的文房四宝,砚台上刻着“蟾宫折桂”的图案,连柳氏都觉得寓意很好,让程卿将来带去书院用。

“你父亲生前常说惯子如杀子,俞三公子行事张扬,俞大人却管不住他,唉!”

柳氏从礼物里感受到了俞知府替儿子赔礼道歉的诚意,同样是为人父母,她忍不住感慨。

程卿倒不意外。

她夸俞知府是因对方做事大气,可没夸对方会教儿子。

仕途既事业,事业上成功不代表能教好自家孩子,比俞三更坑爹的官二代和富二代程卿见多了!

俞家派人赔礼道歉后没两天,程卿重新参加了书院的考试。

这一次,五老爷派了长随送她上山,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跳出来让程卿堵心,书院又换了个中年夫子监考,此夫子目光如炬,没有考生敢心怀侥幸。

程卿自觉发挥的不错,离开考场时脚步轻快。

考完了,许多考生三五成群,交换姓名……无人理会程卿,包括同场考试的程氏子弟,皆对程卿避如蛇蝎。

好像她踩过臭狗屎,稍微靠近就要被熏。

有人对程卿指指点点,说她脸皮厚,程卿只当没听见。

不就是被孤立吗?

如果她连这些都面对不了,以后遇到更大的困境怎么办。

孤立就孤立呗,程卿自诩内心强大,并不在乎。

别人不理她,她也不愿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就自己慢慢沿着回廊走,七拐八拐的,竟来了到了书院的教舍。

大院子门口写着一个大大的“丙”字,是丙字班的教舍。

一群书院的学生守在教舍外,个个都摇头晃脑,表情陶醉。

程卿探头一看,一间教舍里正在上课,授课的人赫然是孟怀谨!

孟怀谨居然在给丙字班的学生授课……这人真厉害。

程卿反正也不急下山,也混在窗外蹭课的学生中听了听。

丙字班是一群过了童生试还没考中秀才的,水平肯定比程卿要高,但孟怀谨授课深入浅出,程卿居然也能听懂。

自己懂和让别人弄懂是两个层次,孟怀谨对科考知识的掌握真是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程卿渐渐也抛去了杂念,听得入迷,直到下课的钟声敲响,程卿如梦初醒。

教舍里惋惜声一片!

程卿问教舍外蹭课的师兄们:“孟师兄经常会给大家授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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