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失亲之殇

皇甫弘毅冷冽的俊脸愈加阴沉,他攥紧了拳,心中的怒意藏不住,手背青筋暴起,若那些杀亲仇人在他面前,他绝对一拳穿心,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肃杀的冷意,皇甫弘毅面色阴冷,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把福伯吓得不轻。

“小王爷,您……没事吧?”

福伯很害怕,他怕皇甫弘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怕皇甫弘毅被仇恨腐蚀了身心。

“福伯,除了那些匪类,我爹可还有其他仇家?”

皇甫弘毅眼底的杀意未退,薄凉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福伯是二王府的管家,他不仅看着自己长大,也看着爹长大,所以爹在世时很敬重福伯,把他当成了半个父亲。若爹还有其他仇家,指不定当年血洗二王府的那些刺客另有其人。

福伯无奈地长叹一声:“小王爷,咱们出来说话。”

福伯把皇甫弘毅领到了荷花池旁的亭子里,他备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石桌上烛火摇曳,夜风吹来,烛火瞬熄,二人在月下对饮。

福伯给皇甫弘毅斟了酒,又给他的碗里夹了一些小菜。

“二王爷和二王妃都是好人,他们乐善好施,和善待人,在我的眼里,他们不会有仇人。”

皇甫弘毅不语,只顾着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福伯看着他这幅忧郁的模样,心一紧,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王爷,当年二王爷在世时与白虎堂堂主关系熟络,不妨您去问问他?。”

福伯的言语里似是暗示着什么,若爹娘真的只是被那群强盗余党报复,福伯又怎会让自己去问白虎堂堂主呢?

皇甫弘毅心里明白,福伯所说的白虎堂堂主并不是如今的冷风绝,而是白虎堂首任堂主百里随缘,当年他和爹是拜把兄弟。

可就算百里随缘与爹是拜把兄弟,皇甫弘毅也只见过他两次而已。

百里随缘未卸任白虎堂堂主时,便已经极少在江湖中抛头露面,据说只有白虎堂的人才能在平日里见到他,而白虎堂内外的事,多数也是他交由自己的徒弟打理。

两年前冷风绝上任白虎堂堂主之后,百里随缘已经彻底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有人说他喜欢云游四海,有人说他已经离开天朝国,如今的百里随缘到底在哪儿,已无从知晓。

皇甫弘毅心中像是沉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愈加烦闷,也没了在月下饮酒的闲情逸致。

皇甫弘毅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下肚,灼的不是他的胃,而是他的心。

皇甫弘毅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去,他想大醉一场,醉了就不会再忆起这些令他悲痛欲绝的伤心事,可偏偏事与愿违,此时的他依旧清醒如常。

福伯望着皇甫弘毅离去的背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晚的叹息好似比寻常多了许多。

“唉……小王爷,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妙啊……”

福伯这番话只有他一人听见,他久未离去,只孤身一人在亭子里喝着闷酒。

……

皇甫弘毅轻轻推开了自己卧房的门,他饮了酒,身上略带酒气。

卧房里漆黑一片,佳人已经入睡,只听得一阵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上官羽棠裹着软绵绵暖呼呼的貂毛被子睡得很香,皇甫弘毅轻功绝顶,走路时脚步轻盈,正在熟睡的上官羽棠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床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月光透过床边的窗子洒在了她的小脸上,映得她的小脸更加白皙诱人,皇甫弘毅抬手轻抚而上,触感细腻光滑……

蓦地!一阵掌风袭来,皇甫弘毅眼疾手快地擒住了她手,上官羽棠猛地坐起身,正想回掌。

月光下,她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样,惊讶道:“弘毅?!”

她睡眠不深,兴许是做护法的本能反应,只要有轻微的声响或者触碰她都会被惊醒。她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东西碰了自己的脸,所以才被惊醒。

皇甫弘毅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羽棠,这眼神让她有些发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上官羽棠心想,难道弘毅喝醉了?

她抽了抽小手,想把被他握住的手给抽出来,可对方却丝毫不放松,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以至于她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疼。

上官羽棠回想着皇甫弘毅先前在茗烟湖旁的亭子里饮酒之后,也曾这般对她不规矩,难道他喝断片儿了?

“弘毅,你身上有伤,就别喝酒了,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而上官羽棠压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占了别人的房间。

下一刻,上官羽棠的手被用力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扑在了皇甫弘毅的怀里。她一惊,急忙挣扎着,虽然和皇甫弘毅称兄道弟,可他们依旧男女有别啊!

“弘毅!你怎么了?”

皇甫弘毅紧紧抱着她,不顾她的反抗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皇甫弘毅手劲很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他的束缚。

正当上官羽棠愁眉苦脸想着如何挣脱皇甫弘毅时,一阵湿意从她的颈脖间传来。

上官羽棠当即一愣,她停止了挣扎。

弘毅哭了?k毅怎么会哭呢?

上官羽棠的神情从刚才的尴尬窘迫变成了不可思议,在她心里,皇甫弘毅不善言辞,连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极少见,又为何落泪?

“爹……娘……他们都没了……”皇甫弘毅的声音低沉嘶哑,语气里稍带哭腔。

上官羽棠怔住了,她不曾想原来弘毅也有脆弱的一面,此刻的他就像是和爹娘走散的孩子,孤独无助。

只不过,他的爹娘永远都回不来了。

原来他今晚是想到了自己已故的父母所以才这般失态,上官羽棠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背上,她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

“弘毅,别难过了,若你伤心,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好受的……”

皇甫弘毅放开了她,他眼里满布血丝,自从爹娘死后,他便伪装高冷,他极少对旁人吐露心声,只想用这一层冷若冰霜的皮来保护自己。

他承认,今晚的他唐突又轻浮,心中浮起一阵愧疚,“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皇甫弘毅转身要走,他的背影高大宽厚,就像是一棵能给人遮风挡雨的大树,可再大的树在经历狂风暴雨之后兴许也会断裂倒塌。

皇甫弘毅没有倒下来,他只不过是在强撑着,他九岁时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惨死敌人刀下,这样的打击问谁能承受?

可皇甫弘毅从来不向外人袒露心扉,他的乐与悲,从来都藏在心里。

兴许皇甫弘毅并不是不善言辞,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

上官羽棠的心微微一颤,出于同门之情,她愿意与之分忧。

“弘毅!”她叫住了他。

“嗯?”皇甫弘毅停住了脚步。

她说:“我们是兄弟,如果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我倾诉,我愿意与你分忧。”

在她眼里,他们是同门兄弟,而在他的眼里,她是他喜欢的女人,又怎能做兄弟?

“你是女子,做不了我的兄弟。”但你可以做我的娘子。

最后一句话,皇甫弘毅藏在了心里,现在还不是向她表露心意的时候,至少今晚不是。

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好,她还没有忘记独孤少白,又怎会轻易接受自己?

上官羽棠心感失落,没想到皇甫弘毅拒绝得如此决然,就算她是女人,但只要他愿意,他们之间也是能做好兄弟的!

……

翌日

玄武门乱成了一锅粥,玄武门门主杜衡私自训练暗卫,有谋反之嫌,他自知难逃一死,在毒虫谷的山洞里震碎了山石自尽而亡。

东方艾在卧房里哭红了眼,虽然杜衡不是她的亲爹,可她从小生活在玄武门,她心里早就把杜衡当成了义父。

她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双眼肿得像核桃,眼里尽是血丝,小脸也哭得通红。

青柠用帕子给东方艾擦着小脸,看着自家郡主这副泣不成声的模样,青柠心里也跟着难受。

“郡主,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节哀顺变吧。”

东方艾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至今她都不相信门主会意图谋反。

“我……我不相信门主会做出这些事!肯定是……肯定是有人迫害他!”

这十多年来,她印象中的杜衡永远是温文和善,又怎会对朝廷不忠?

李神龙站在卧房门前,他挠了挠脑袋,正发愁该如何安慰东方艾。

若和她说让她不要伤心,这些肯定都是屁话,杜衡是东方艾的半个亲人,这亲人去世了哪有不伤心之理?

玄武门外一阵马蹄声,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领着一群御龙护卫赶到了玄武门。

东方煜站在玄武门前,他神色凝重,杜衡死了,他虽没有像东方艾那样痛哭流涕,可心里的悲痛早已蔓延全身,压得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上官羽棠翻身下马,她走到了东方煜门前,双手抱拳道:“东方公子,我们奉朝廷的命令前来搜查玄武门。”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心知肚明,杜衡一死,冷风绝绝对坐收渔翁之利,这私训暗卫一事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与冷风绝有关,反倒让杜衡替他背了锅。

当时在山洞里,舒窈即将如实招供,杜衡却抢先一步把她杀了,杜衡拼了命都要保护幕后之人,这到底又是为何?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