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无尽的骚扰
章陵郡外十里处,一座座营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来往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
“后面的快点儿,别落下了什么。”
“老周,把他们叫过来,拒马全都搬到树林里,等到黄贼到了,全部丢出来就好了。”
“将军,他们的五棱石都准备好了,将士们都一人装了一袋子。”
营地内的士兵们忙碌不堪,而在主营帐之外,有两人站在帘外,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往的士兵,沉默不语。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但相貌却有极大的差别,同样是青年,一人身高九尺,手提偃月刀,一脸阴寒,双眸透着无尽的杀意与怒火,另一人则显得温文尔雅,不管是看到哪名士兵都是面带笑意,双手负在背后,二人正是关羽之子关平及蜀国护军将军法正。
不多时,关平突然提着手中的偃月刀往前快步走去,冲着一名正在歇息的士兵就是一脚,嘴中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那黄贼如此凶猛,将士们都在努力准备,你却在这里喝水歇息?”
“关将军息怒,小人只是口渴。”
那名士兵被一脚踹飞出去,连疼都不敢叫喊一声,一个咕噜爬起身子,半跪在地上解释一句,又赶忙转身离去。
眼望着士兵离去,关平心中更是愤懑,只恨眼前的士兵是自己的手下人,若是换做敌军,他手中的偃月刀定要将其一刀劈开。
前段时日他刚从益州赶回来,前脚回来后脚就接到关羽战死沙场的消息,听到消息时,他双眼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上,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战,他才主动请命在这里拦截黄轩。
自己的父亲刚刚遇害,手下的士兵就如此懈怠,换做是谁也忍受不住。
“咳咳,关将军。”这时,法正上前两步,来到关平的身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柔声说道:“将军先休息片刻吧,你已经不眠不休的忙碌两天了,若是不好好休息,这一战结果如何还是难说得很。”
“不,坦之不杀黄贼,哪里对得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对此,关平回头怒吼一声,转身便走向营外的伏兵埋伏点,亲自监军。
法正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关平的背影,悠悠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此战,恐怕难胜,只希望能在军师能将兵马调转回来吧。”
说罢,他转身回到营帐内,继续翻看手中的地图,想着黄轩到来后的对策。
至于关平对待士兵的态度,他没有任何可以说道的,毕竟关平单单是随着关羽征战沙场都已经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也许是关平跟着张飞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所以学会了以威严及强硬的手段来对待士兵,以至于这么久以来,不管是诸葛亮还是刘备说关平,关平都是嘴上答应,作风上依然没有半分改变。
不觉间,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营地内的篝火全部点了起来,周围的士兵们也变得紧张起来。
“素问黄贼喜好夜战,今夜他若是敢来,坦之定叫他有去无回。”
主营账内,关平抚摸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偃月刀,好像在跟自己的父亲说话一般。
一边的法正对此视若罔闻,自顾自的翻看手中的兵书。
哒哒……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闻声,关平猛地站起身子,提刀冲到帘外,与赶来报信的士兵正好撞在一起,
后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人的长相,便觉得喉咙一紧,被人踢在空中。
“黄贼来袭?”
关平也不管士兵难不难受,冷声问道。
在对方点头后,关平一把将她扔在地上,三两步来到帐篷边翻身上马,解开缰绳,喝道:“众将官,杀黄贼。”
话音落下,他调转马头,直冲向营外。
与此同时,营地外有三百将士正在往声响传来的地方冲去,等到关平赶来,其中一人连忙禀报,“关将军,前面有一千余人刚刚前来挑衅。”
“回去,切勿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
闻言,关平突然一拉缰绳,勒住马儿,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不多时,关平回到主营账内,瞧见法正依然在看书,冷声问道:“将军,为何不动身追敌?”
“追什么?调虎离山,你不是回来了吗?”
法正头也没抬,但语气中依然透着赞赏。
毕竟能在杀父之仇中保持理智的人,可是难得的理智,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样的理智是非常必要的。
“区区小计,能蒙住我的眼睛吗?”
关平不屑的回了一句,说罢,他转身走出营帐,在营地内陪着士兵们一起守夜。
虽然他对待士兵的态度不好,但是但凡士兵需要吃苦受累的活儿,他从来没有躲开过,都是与将士们一同吃喝守夜。
夜深,营地外不断有承平军一趟又一趟的跑老跑去,时不时的还会放上几箭,逼他们出来杀敌。
可是营地内每次都没有人应答,该守夜的守夜,该谁教的睡觉。
这样的情况,不仅是黄轩没有想到,就连法正也没想到关平竟然如此有耐心。
眼望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在承平军来来回回十几趟的骚扰中,兵营内的士兵们早已经乏了,望着驾马跑到营前叫嚣两句就跑的承平军打哈欠。
寅时二刻,天空中渐渐明亮了些,关平靠在哨楼的角落中,怀中抱着偃月刀,眼睛终于忍不住的闭起来,一瞬间,他便打起呼噜。
“看来他们是疯了,又来了。”
与他一听站在哨楼上守夜的一名士兵抬头望了眼天空,疲惫不堪的叹了口气,只恨关平为什么与自己站在一起,自己连打盹的机会都没有。
嗒嗒嗒……
远处,马蹄声再次响起,与之前一般,马蹄声极快,且杂乱,并且还有响亮的鼓声。
“又来了……”士兵苦笑一声,将靠在腿上的盾牌拿起来,举在胸口上,正准备挡下例行射来的羽箭时,伴着一声破空音,一支羽箭噗呲一下穿透盾牌,狠狠地插在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