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见皇甫轩开口，太子妃露出讥讽地笑容，太子今日没来，但她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平白让太子的劲敌皇甫轩捡了便宜，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二皇子此言差矣，二小姐堂堂镇国公千金，难道二皇子觉得二小姐难等大雅之堂不成？”

一旁众人都掩口偷笑，慕怀南见慕芷蒽被羞辱怒从中来，刚想为她辩驳却看见慕芷蒽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淡然，波澜不惊，她的眼睛仿佛带有某种魔力，慕怀南在触到这双冰凉的眸子时心突然静了下来，像是有人在他心中燃起的火上浇了一盆水，一瞬间火焰就得以平息。

慕万恒只是看了女儿一眼，他没有说一句话，慕芷蒽却在那眼神中一暖，她看见了安慰、鼓励、还有包容。

“臣女不才，没有众位姐姐那么多才多艺，何况臣女这些年一直痴傻，也未曾学过什么才艺，太子妃说的对，臣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慕芷蒽用手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缓缓抬眼，双目含泪，低声嗫嚅，楚楚可怜。

众人皆动容，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更何况她还刚刚病愈，怎么也不该为难她，皇甫辰却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见识到了她的彪悍，他怎么也不相信她会一朝变成柔顺可欺的小绵羊。

果然，慕芷蒽接着道：“只是臣女不想搅了皇上的兴致，不如臣女为大家诵诗一首，此诗是前几日长姐与臣女闲谈时长姐所吟，臣女仰慕姐姐文采，今日借花献佛，姐姐不介意吧？”

皇甫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慕芷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皇上投来询问的目光，众人也都齐齐看向她，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自然不介意。”

皇上笑道：“当真是姐妹情深，芷蒽，你说来听听。”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离我海角。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慕芷蒽自始至终一直盯着慕芷柔的眼睛，笑容恬静，慕芷柔却觉得那不是十二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充满不屑与讥讽，连笑容都含着嘲笑。

一首吟毕，众人敛声屏气，为这诗的大胆露骨所震惊，慕芷柔更是胆战心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她偷偷望了皇甫灏一眼，却被皇甫灏恶狠狠的瞪了回来。皇甫凝华看着女儿惊愕的表情，又看看皇上满脸阴郁，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才不是我写的诗，你胡说什么？”慕芷柔惊慌的大声质问，也忘了什么大家闺秀的仪容仪表，不似往日说话时轻声细语，温柔似水。

“我……”慕芷蒽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她什么都不用说。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呵斥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皇爷爷，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艳诗？真的不是我！”

二皇子适时的开口道：“那你的意思是一个痴病刚愈的女孩能作诗？”说完后故作沉思状，像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的概率。

皇甫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姐姐对不起，芷蒽不知道这首诗是秘密，对不起，芷蒽不是故意的。”慕芷蒽趁机添了把火，“单纯”的说道。

“你……”

慕芷柔气急败坏，却被慕万恒打断，“够了，还不嫌丢人么。”

面色愧疚的对皇上说：“皇上，是微臣管教无方。”

皇甫凝华解围道：“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话，何必这么较真。”又嗔怪似得对慕芷蒽说：“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姐妹间的玩意儿，怎么能拿到外面说？”

“都是芷蒽不好。”她弱弱地说，手指缴着衣襟，看起来可怜兮兮。皇甫辰看到这一幕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个女孩，真是太特别了。

“好了，今日已经很晚了，散了吧。”皇上起身就走，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尾，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离开前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慕万恒黑着脸大步走开，“慕芷柔，你随我来。”

皇甫凝华紧跟着慕万恒，维护道：“老爷，这事也不能全怪芷柔。”

“够了，你到现在还为她辩护。”慕万恒第一次这么严厉的斥责皇甫凝华，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女孩子的名声重要。

待众人走远，慕芷柔才走到慕芷蒽旁边，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吃了她，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情诗事小，万一她和皇甫灏的事情暴露才真的出大事了，这慕芷蒽摆明了跟她过不去。

“你个小贱人，还敢冤枉我？”说着扬起手，准备重重的给她一巴掌，谁知慕芷蒽抬手拦住，用力一推，她趔趄一下，差一点摔倒。

“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你要是还处处与我为难，真正让你后悔的事还在后面。”慕芷蒽友好的提示道，然后绕过她，步伐从容。

慕芷柔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背影，表情狰狞，“慕芷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