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事在人为

云烨默默将面前的锦盒收好，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看不出喜怒。随后负手走到洛雪柔面前，停下脚步。注意到她呆滞的眼神，当即轻笑了声。“我想做的事情，无论能不能得逞，那也是由天意决定。事在人为，随你如何说都无济于事。只可惜的是，当年先皇灭前朝。夺得皇位，我也曾费心费力的帮助过他。他虽表面上对我很是信任，可实则，最终还不过是满怀猜忌。”话说到这里，他幽幽的看了洛雪柔一眼，又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叹了口气，似是幸灾乐祸的开始嘲讽：“不过，庆幸的是，天不遂人愿。纵使他得到皇位又能如何，还不是最终因病驾崩。只能说是苍天有眼，也是他应得的。而眼下，皇上虽文武兼备，但到底也是性格优柔寡断。我心心念念期盼半辈子，做梦都想实现的事情，就近在眼前。即便是有报应，我又有何畏惧？”漆黑的密室里，烛台上的那盏灯火微微跳动着，云烨心思沉重的紧蹙着眉头。洛雪柔空洞的眼神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紧靠着墙壁，双腿瘫软，蜷缩在角落里。恍然间脑海里似是想起，当年听说先皇病情日益加重，连太医都是束手无策，终还是没能救回性命。半晌后，洛雪柔才怔怔的出声：“云烨，时至今日我才看清你。你究竟瞒着我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云烨压着心头的怒气，如实回答：“这里地处隐蔽，相信也不会有何人察觉。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当年先皇驾崩的事情，确实与我有关，是我暗中派人所为。当时皇上尚还年幼，我便想着能够夺得皇位。可竟未料到，太后会横插一脚，辅佐皇上。眼看着我就要得到手的地位权力，转眼间皆化为泡影。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在找机会，可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洛雪柔脚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靠着墙壁，声音略有些沙哑。“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谋害皇亲国戚，怕是逃不过满门抄斩的后果。你倒是真能做得到。既是我没死，那我便静静的等着。等着总有日会看到你落到身败名裂，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下场！”云烨将她的话丝毫未放在心上，他将锦盒拿在手里。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屑：“我做的事情，自然早就料到后果。莫要说是满门抄斩，依着眼下的情况，怕是皇上永远都不会知晓。即便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也定然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此处。”丢下这句话，他就拿着锦盒向密室门口的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消失，空荡的密室里又恢复寂静。洛雪柔扯着脚上的铁链，可终究是只能放弃。她心如死灰般的靠在墙壁上，无可奈何，最终是沉沉的睡过去。云烨将锦盒藏到原来隐蔽的地方，走出密室。点燃那盏灯笼，借着微弱的烛光回到房间里，敲看到柳月荷等在这里。夜里的冷风吹的窗户沙沙作响，远处的树梢上偶尔传来几声鹧鸪的清啼。云烨吹熄手中的灯笼，脸色不悦的看着柳月荷，略带嗔怪的道。“夫人，夜深天凉。你不待在荷香院里歇息，前来我房间里是为何？”柳月荷接过他手里的灯笼放到旁边，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装作善解人意的关心。“老爷，已是时值秋末，夜里天寒风凉。妾身这不是担心老爷，才过来房间里看看的。还有些话想说，老爷先喝杯热茶吧。”待云烨伸手接过茶杯，柳月荷在桌旁坐下。盯着他：“不知老爷深夜可是去了何处？”云烨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面色略有些凝重，索性也直接挑明话题。“夫人，不该知晓的事情还是不必多问。我想歇着了，若是无事的话，夫人还是尽早回房间吧。”柳月荷闻言，却是不愿意离开：“老爷，明日绣儿便回府。这次我可定要她多住些时日，深夜过来这里只是告知老爷一声。老爷歇着吧，妾身这就离开。”话落，转身走到房间门口，轻声的吹熄蜡烛。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蜡烛缓缓燃起。一夜无眠，窗外又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清晨的院子笼罩在朦胧的薄雾里。枯枝残叶，凋零成泥。唯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愈发干净。柳月荷梳妆打扮一番，就命丫鬟前去厨房里准备早饭。云锦绣回到相府里的时候，依旧是下着小雨。她身着绯红色衣裙，红蓼帮她撑着伞。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油纸伞上，溅起朵朵水花。待到荷香院，柳月荷已等候多时。见着云锦绣走到房间里，柳月荷看向她身后的红蓼，随口吩咐了句：“你先退下，我与小姐有话要说。”红蓼仅是愣住片刻，待反应过来，低头俯身行过礼后就退出去。柳月荷见她离开，看向云锦绣。将桌上熬好的汤盛到碗里，放到她面前，关心的叮嘱道。“绣儿，这是娘清早命人刚做好的，你先喝点吧。娘也知晓你在三王府里过的不好，这次回府便多住些时日吧。”云锦绣随手将碗推回去，眸光暗垂。想起之前她在密室里看见的那幕，便试探性的打听着：“娘，我听你的便是。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时日，可有发生过何事？”柳月荷并未起疑心，只是淡淡的随口回答：“相府里还能发生何事。只是奇怪的是，昨晚不知你爹去过何处，深夜时候才回到房间里。娘有问过他，但他闭口不言。娘觉得，他定有何事瞒着我。”云锦绣顿时心下明了，她看了一眼四周。趁着无人，低声的说：“娘，我觉得，云挽初的娘或许还活着。”柳月荷拿着碗的手瞬间顿住，她突然心悬到心口。当年洛雪柔可是的确死在她手里。洛雪柔所中之毒，皆是她所为，又如何能死而复生。思及此，柳月荷笑着，肯定的打断云锦绣的话：“绣儿，你可莫要在这里胡乱说话，恐吓娘。”云锦绣见她不愿相信，再次解释：“娘，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可知落雪院的后院里，有处密室。当时我悄悄的跟在爹身后，在密室里，见到的那位妇人，确实是洛雪柔。若是娘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那枚进去密室的玉佩，爹就随身带着。但是娘，这件事情万不可惊动爹。若是他知晓，怕是无法再查出他瞒着我们的所有事情。”柳月荷微怔，瞬间面色变得些许不自然。在心里思量了半分：“绣儿，你所说的话，娘自然会考虑。倒是此事，可莫要再对他人提及。毕竟洛雪柔的生死，事关当年事情的真相。你刚回府，还是先回房间里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