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专程来探望他

苏问春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她到底才十五岁,还没成亲洞房,不知男女之事,只知道不管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而且小产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上次苏问春亲眼所见,太子妃跟皇后关系很是亲厚,才过了短短数日,皇后怎么会对太子妃下此毒手?

赵琛作为太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太子妃这个时候怀孕难道不应该是很好的消息吗?为什么皇后反而……

思绪戛然而止,一个极大胆极大逆不道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苏问春浑身的汗毛都炸立起来,感觉抓着自己的不是皇后温热柔软的手,而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

“丫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而且还出了这么多汗。”皇后关切的问,撩起自己的衣袖亲自帮她擦汗。

苏问春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不敢去看皇后的眼睛,怕被皇后一眼看穿自己在想什么。

然而她慌了神,这些掩饰在皇后眼里都成了肤浅可见的东西。

“好丫头,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本宫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吧,不如说来让本宫听听,你都猜到什么了?”

皇后幽幽的说,语气带着股子漫不经心的散漫,她今天专程把苏问春叫来,废了这么多的唇舌,可不是为了含含糊糊就这么让苏问春回去的。

“罪女愚钝。”

苏问春低着头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下巴却被捏住,皇后不容拒绝的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她的眼睛:“本宫不喜欢和蠢笨的人说话,心里在想什么就说什么,别让本宫动怒!”

皇后的语气变得冷冽,眼眸微眯,眸子变得狭长,眼尾微微上扬,是六宫之主才有的威严霸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娘娘待太子殿下一向视如己出,对殿下的子嗣自然也会十分喜爱,这次娘娘刻意让人在太子妃的补汤里加了桂皮,只怕……只怕太子妃肚子里怀了别人的种!”

苏问春把声音压到最低,语速极慢,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因为皇后笑了。

皇后笑得很开心,那种笑由内向外的散发出来,好像听见了一件令人多么开怀的事。

太子妃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在后宫里是多严重的一件事啊。

后宫戒备森严,太监都是被净了身的,太子妃往来的又只有东辰宫和宸华宫,平日能出现在宫里的男人只有那么几个,孩子如果不是赵琛的,还能是谁的?

“好丫头,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皇后眸底浮起欣赏,顺着苏问春的左臂一直攀到她的肩膀:“那个孽种现在没了,但本宫还没查出那个奸夫是谁,本宫知道你很聪明,你帮本宫查出来那个人是谁,本宫有办法让你这只手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这可是太医院的太医都做不到的事。

苏问春不大相信,皇后放松身体靠在床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拇指大小的药膏递给苏问春:“司家家业遍布天下,招揽的鬼医奇才也不计其数,你可以先拿这个试试。”

上次苏问春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皇后就知道用后宫的位置吸引不了苏问春,要想让她为自己所用,还得下血本戳中她最在意的东西。

虽然这一盒小小的药膏便价值千金,只要能找出背后的奸夫,皇后也觉得很值当。

没有人希望自己下半辈子是个残废,但凡有一点恢复的可能,都会尽自己的所能拼命抓住,但这盒药膏现在在苏问春手里却是个烫手山芋。

皇后已经暗中把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那必然是找出蛛丝马迹确认那孩子不是赵琛的,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在宫中待了二十多年,各宫应该都有她的耳目,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查出背后的人是谁,可见背后之人隐藏得有多高明巧妙,她都查不出来的事,苏问春又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查出来?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皇后其实已经猜出那人是谁,只是那人身份特殊,皇后不方便亲自动手,便用这种条件诱导苏问春替她卖命。

堂堂太子妃,给太子戴了绿帽子,最可疑的便是住在皇宫里的太子的父兄,这事一旦宣扬出去,司家、皇家面子里子都没了,只怕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被灭口,苏问春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苏问春若是不答应,皇后只怕扭头就会下令要了她的脑袋。

思及此,苏问春收下那盒药膏,眸光变得坚定:“这件事我会尽力替娘娘查,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想出宫见卫大人一面。”

……

丑时,大理寺。

苏问春穿着一件黑色披风提着灯笼走进大理寺,她手里拿着金色令牌,狱卒一见便恭敬的带她往里走。

她只是想找卫恒说那些被贬斥的武官的事,绕过重重牢门却不期然看见苏时寒坐在一间牢房角落。

他身上的朝服脏了,没了平日清冷出尘的形象,看着很是狼狈。

牢房里一直点着灯,他似乎睡得不好,眉头一直拧着,带路的狱卒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走路时叮当作响,似乎被吵到,他不满的睁开眼睛,不偏不倚,正好和苏问春对上。

苏问春本想低头避开,却见他神色怔愣,眸底闪过惊诧以后,灼热的黏在她脸上,误会了她的来意,以为她是专程来探望他。

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要来探望他?

苏问春咬牙移开目光,转身要走,听见苏时寒轻轻咳了两声,脚下的步子控制不住的停下,然后听见他沙哑缱绻甚至带着两分心疼的低语:“你当初受过的罪,现在也轮到我了,真好!”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低那么轻,每一个字却又诡异的清晰无比的落入她耳中。

他说真好,可这又有什么好的?

她受过的罪,他为什么还要再受一遍?难道这样她身上那些伤痛就会消失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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