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东宫婚事
能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怨恨,张夫人心中如遭雷击,然而却不知道事情将会走向哪一步,如今的她只能在心中祈祷。她知道,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未必就没有她的原因,若是当初她没有同意自己的女儿去算计齐凉的太子妃,若是当初在普济寺的那一夜她敲门进去看一眼,亦或是当初没有那么急功尽力去帮着女儿争夺太子妃之位,或许一切都不至于到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的地步。
张夫人勉强的笑着道:“沁儿别怕,母亲发誓,一定会被你报仇,还有你父亲,我们一定不会让齐凉那个贱人好过,定会让她身败名裂,辱了齐凉一国的颜面。”
因为这一场的哭泣,张绾沁这个好不容易上好的妆容,到底又是重新上了一番。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喜娘诧异的发现,这上一次上妆的时候,张绾沁的表情还有些死死沉沉,可这一次显得竟然有些不同,竟然真的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如今张绾沁因为有着身孕,身子显然要比寻常胖了一些,加之这些日子情绪又有些焦躁不安,即便是上了再过精致的妆容,也是闲的憔悴苍老,即便是笑,也没有了女儿家该有的娇俏,反倒是看起来极为的惊悚可怕。
吉时到,张绾沁在张夫人的护送下,上了太子妃该有的仪制轿撵,而让人感到不解的是,堂堂北崇太子慕浥尘根本没有前来接亲,只是派了以为随侍前来,这可让张丞相的颜面尽失,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张家人,即便你女儿成了太子妃又如何,张家始终是慕家的臣子,皇室一族怎样都是凌架在你张家之上,始终都是你的天。
张家的喜轿要游历过京畿大半个城,还都是往最繁华的街道走,毕竟是皇帝亲自赐的亲事,排场自然要盛大,敲锣打鼓的人尽皆知。
然而其中各种滋味,只有轿中人自己才知道了。
喜轿在穿越了大半个京畿城后,终于抬进了皇宫之中的东宫处。
北崇太子的东宫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宾客,虽然北崇太子慕浥尘平日里为人冷凝,到底是皇室的太子,大臣们都还是要到的。皇帝和皇后,及后妃们也是纷纷而至,送来了不少的贺礼。
慕浥尘一身大红新郎服制,那袍子的布料和绣工无疑都是十分精细,他与张绾沁行大婚之礼后,转头便吩咐下人继续在宫门前迎接官眷宾客,因为今日晚间还有一池太子与太子妃大婚的宫宴在华阳宫举行。
“恭喜太子殿下。”大臣们讨好的上来祝贺。
“同喜同喜。”太子慕浥尘也回道。表面上看来,慕浥尘今日是真的高兴,竟然与群臣同乐,不过他也注意到了来自宾客当中一些古怪的神情。
夜晚,北崇的皇宫,外表总是光鲜亮丽,同花团锦簇下肥沃的泥土一样,这宫阙深处埋葬着无数白骨,红颜无数,倒最后也不过艳骨一枯。这宫殿看着有多美丽,其中就有多险恶。前殿里,已经有许多夫人和小姐到了。除了同宫中嫔妃有点关系的,被请到后头与娘娘们说话,大多数的女眷,还是坐在外头攀谈。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到自宫门处缓缓而来的两个紫色身影,在这两个紫色身影出现的时候,原本吵吵嚷嚷的前厅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两人身上。
齐凉太子妃穿着紫棠色飘云锦缎的纤细身影,缓缓而来。顿时,让方才还有些喧嚣的华阳宫前,在一瞬间便静寂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紫棠色的身影所吸引。那女子明眸皓齿,身穿的紫棠色飘云锦缎流花百褶裙工艺繁复,迤逦多俏,极好的勾勒出了她纤细窈窕的柔软身段,只瞧她微微扬起下颚,眸光深邃目不斜视,就仿佛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在她的眼中一样。肌肤胜白似雪,透着淡淡的红霞,好似通透了一般,可即便是这样,却是越发显得她姿容绝色。那一双仿若圆杏的眼睛,清澈,明亮,待着不同于女子的幽静和冷然,这种样貌汇集在了一起,简直就是一幅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美人图。
她高贵万千的走在了齐凉太子的身旁,脚下的步子极稳,仿若每一步都是带着无比的坚定心神,姿态端庄,双手交叠与腹前,很是自然从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落之举。仿佛这样的礼节早就已经被她练习过了千万次,熟记在了她的脑海中,即便是眼下这般跟随着,那动作也是优雅之中带着淡淡的飘逸,就仿佛是那一朵绽放在华阳殿中的玉兰花,贵而不娇,艳而不俗。这般的动作,每一步都让人有种赏心悦目般的凝望,她神色上带着些许的庄重,让所有在她身边经过的人都被这少女有如此的仪态感到震惊。
今日北崇太子的喜宴上,所有来此参加宴会的人,都是这京畿城中的高门贵眷,其中不乏世家之女,她们自幼都是在教习嬷嬷的管制下学习规矩,礼法。在今日前,她们有的都因此为傲,觉得礼教之事,各中都是更上一层。可现下,在她们瞧见这个紫棠色衣裙的女子后,骤然之间觉得,此等的高贵,优雅的仪态,根本就不是她们可以轻易学成,甚至觉得这番的从容仪态,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而她身边的那个少年郎潇洒翩翩的自远而近的走来,那玄紫色的云纹金丝滚边长袍,脚踏鹿皮青靴,那五官竟如鬼斧神工雕刻而出完美,眉目间,俊逸逼人,皎若玉树一样,他的步子不疾不徐,带着一副慵懒之气,渐渐而来。
众人又是一阵的惊诧连连,今日太子殿下的婚宴还真是不同寻常,惊呼的少女,现下更是用有些激动迷恋的眼神瞧着沈为止走来的方向,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没有了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自持。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她们的眼神,因着痴迷,而变为了定视,这是一种怎样的引人入此迷局的少年,竟然堪堪的将方才所有入华阳宫内的男子都生生的比了下去,简直完胜他们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