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肮脏的牺牲者
杨歌的冲撞让程晓曼从八十米左右的高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弄得她有些灰头土脸。
程晓曼被杨歌的挑衅激怒了，她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杨歌的身上，没有去追击那些被杨歌放跑的冒险者们。
“你死定了！”程晓曼拿出了她的武器，那是一本非常厚的圣典，是生命女神的牧师们常用的战斗辅助道具和传教用的书籍。
那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拯救更多人的生命，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狂信徒才能使用的武器。
对于亵渎生命的亡灵巫师来说，完全不应该像程晓曼那样获得生命女神的青睐。
高阶牧师的圣光弹像太阳一样刺眼，像雨点一样密集。杨歌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有心尝试一下苏明洁给他释放的辅助魔法能不能防住这些圣光弹的效果，于是在闪避的时候，故意让一枚圣光弹擦过了他的身体。
火焰炙烤皮肉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杨歌的身上擦去了一块长条状的血肉，剧痛刺激的杨歌表情都有些扭曲，他气血上涌，嘴角吐出了腥甜的鲜血。
在苏明洁给他施加的各种辅助魔法的影响下，这伤口在不断的恢复，但是杨歌已经不敢再让圣光弹碰到他的身体。
很明显，这不是他能正面承受的力量。
程晓曼的圣光弹可不是初级亦真亦幻能完全防御的水准，它们每一枚都有着超越史诗级魔法的效果。对于杨歌来说，他现在面对这样的敌人还太早了一点。
“呵，尝到苦头了吧！有你哭的时候！”程晓曼的攻击并没有放慢速度，她的愤怒却让杨歌有些莫名其妙。
“人族的内奸败类，甘心成为魔族走狗的人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杨歌并没有对程晓曼刚才的发言做任何的表态，他和程晓曼战斗的目标已经顺利的完成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他觉得只有让他了解程晓曼的经历才能对症下药，改变她的想法。
随着那些冒险者渐行渐远，程晓曼控制的亡灵们想要追杀他们的可能性也逐渐消失了。杨歌就这样完成了逃出生天（改）的前半部分任务。
任务：逃出生天（改）
任务目标：参与此次侦察亡灵的任务，成功救下二十名以上的新手冒险者。（已完成）阻止程晓曼的阴谋并改变她偏激的想法。（未完成）
获得奖励：记忆片段（勇气源于守护），该记忆片段启动后，你将和程晓曼一起进入她的记忆里，你需要用你的行动改变程晓曼的想法。
该片段无法使用记忆重启的技能，你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
在使用该记忆片段后，你在十秒内将无法移动。
杨歌开启了记忆片段，程晓曼的法典砸了过来，杨歌不闪不避的任凭那法典砸向他的脑袋，下一刻，他和程晓曼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杨歌看到十二岁的程晓曼跪在她父亲的面前。
“你必须掌握魔族的文字，这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虽然可以和我一起信奉主，但你终将成为这座城市的掘墓人。”程晓曼的父亲口气非常严肃，听起来对程晓曼的现状相当不满。
“可是……魔族的名字，地点，以及风俗习惯等等也太拗口了吧。而且我感受不到使用他们的文字时，所应该具有的魔力！我们毕竟是人类，不可能成为合格的亡灵巫师。”程晓曼小声的解释着她为什么想要放弃掌握魔族的文字，她不敢抬头去看父亲的眼睛，觉得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待。
“我不是说过吗？你要用人类的逻辑习惯去翻译魔族的语言，不要在他们的世界里迷失自我。不是汤姆培根而是唐木根，不是约翰史蒂夫而是韩帝夫。不用强求自己遵循他们的习惯，不用在意那肤浅的外在表现形式，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掌握魔族的文字。”
程晓曼的父亲耐心地教导着程晓曼，他抹去了程晓曼找到的最后一个借口，可程晓曼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成为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
“可是……生命女神不会允许我们的行为，亵渎他人的尸体是严重背叛女神的行为，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不是女神的虔诚信徒吗？父亲！”
程晓曼的父亲没有再说话，他的面色有些沉痛，递给了程晓曼一本厚厚的历史记录。
上面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在魔族入侵后的情况，这里的平民在漫长的三百年历史中，被反复屠杀了十几次。每一次都会被魔族的亡灵巫师们从他们的尸体上召唤高阶亡灵，成为魔族侵略人类的急先锋。
“这座城市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只是这些愚民是非常健忘的动物，只能看到几年内的经济利益，却看不到在这利益下的那些尸首和鲜血。”程晓曼的父亲声音有些消沉。“既然他们的愚蠢会让他们变成魔族的先锋军，倒不如由你来亲手解决掉他们！”
“这不仅仅是为了减少魔族的助力，也是为了成为人类抵挡魔族的第一道防线！我需要你成为亡灵巫师，因为这才是生命女神的拯救！这才是能让人类抵抗魔族的牺牲精神。”
程晓曼的父亲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甚至表情都有些癫狂起来。
“别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女儿你要相信你的父亲，我们的事业是崇高和正义的！你终将成为这片土地的救世主！而我也会为你而感到自豪！”
程晓曼呆呆地望着父亲，她有些相信父亲刚刚所说的话，可她始终对女神的许可抱有一定的怀疑。
“您向女神祈祷过吗？您使用过圣光来确认自己的信仰吗？如果这样做对女神来说是亵渎怎么办？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违背女神的意志！”
程晓曼的父亲沉默了，过了一会，他突然兴奋起来。
“只要向女神祈祷就行吧！我相信女神一定会允许我们这样做！我相信她不会认为这是亵渎，而降下神的惩罚！”
他拉着程晓曼的手，跪在生命女神的神像面前。
“来，跟我一起念！”程晓曼的父亲开始了他的祈祷，程晓曼也一字一句的学着她父亲的祈祷词来表达她的虔诚。
“伟大的生命女神啊，我想让我的女儿成为亡灵巫师，我并不是为了我的家庭获得什么样的荣耀，而是想要用这座城市平民的牺牲来拯救更多的人类，我的女儿愿意为此而死，我也愿意为了这伟大的事业而牺牲她的生命，请您相信我的虔诚，请您示下这件事是否合乎您的心意。我愿意为此承受一切的惩罚！”这是程晓曼的父亲所说的话。
“伟大的生命女神啊，我准备成为亡灵巫师，我并不想获得什么荣耀，只是想用这座城市平民的牺牲来拯救更多人的生命，我愿意为此而死，我愿意为了这伟大的事业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请您相信我的虔诚，请您示下这件事是否合乎您的心意。我愿意为此承受一切的惩罚！”这是程晓曼的祈祷词。
杨歌看到发生的这一幕，他摇了摇头，已经猜到了生命女神的答案。
程晓曼的父亲在哀号中打滚，那是女神给予他的惩罚，可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女神虔诚的信仰，对年幼的程晓曼给出了他对此事的解答。
“女神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提案！但是这样做会死掉太多的平民，我们的家族也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要哭泣，不要难过，我将永远在天空中守护着你！”
程晓曼看着她的身上逐渐增强的圣光，一边流泪，一边永远地记住了父亲的答案。
“完全不想牺牲自己的混蛋惹怒了女神，居然还想要把自己的死亡崇高化？！简直无耻的可笑！”
杨歌忍无可忍，他在最后的关头提点程晓曼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程晓曼并没有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反而对这个诋毁父亲的坏人怒目而视。
杨歌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画面一转，他和程晓曼已经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