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疼不疼，有没有事
身为父母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在告别仪式上还有人来闹事。
就算陆清贤做了再怎么过分的事，能到灵堂来把他的告别仪式门牌踢翻的人也仅仅只有万尊了，
其他的人，但凡有点正常的思维模式，都做不出来这么极端的事情，
陆父陆母纵然可能会有愧疚、有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对万尊的不欢迎。没有发火，也只是因为挑起事端的人是莫如。
“既然二位与我儿子还有恩怨，今天是他的告别会。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
陆父委婉的逐客令显然是不愿意再让万尊和万攸攸继续留在这里了，
至于其他的陆清贤的死因，警方早就判别是驾车不慎坠崖。
包括监控录像里万攸攸的车，也跟他隔着挺远的距离。根本造不成什么刑事案件。
陆父陆母对万攸攸不满，也仅仅只能是不满，
警方都说了是驾车不慎坠崖的死亡原因，他们也不能把这么重的罪名砸到了万攸攸身上。
“对不起。”
不管怎么样，陆清贤确实是死了，
而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
万攸攸深深的给两位老人鞠了个躬，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这种程度鞠躬，十分诚恳。
陆母哭了，陆清云也在旁边流泪不止。
莫如还想说什么，可是刚一开口，就看到万攸攸身边的万尊。
迫于男人强大的气惩威慑的双眼，莫如的话终究还是生生给忍了回去。
万攸攸起身，然后转过身，十分悲痛的离开了这里。
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压抑，
原来，如芒在背是这种感觉，
这里都是陆清贤生前的至交，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对万攸攸丝毫怨怪。
从灵牌走到门口，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接受的每一道目光都充满了痛恨。而她还是撑起脊背，坚强地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
天空还是依旧蒙蒙的灰。
风卷起女人深色的大衣，在空气中烈烈起舞。
女人心中一片窒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呼吸困难。
万攸攸太难受了。
她沉默着，双手颤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她不知道自己随身居然会有烟，能从大衣口袋里翻出烟和打火机纯属是意外。
黑色的香烟被她夹在手中，“啪”，幽蓝色的火光亮起燃烧烟卷的末端，女人深吸一口。直到卷烟纸被火点燃，她才松开打火机，
万攸攸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口袋里，口腔和鼻腔里瞬间弥漫出香烟的气息。
淡淡的鄙味在某种程度上压抑住她心中烦闷的躁郁感。女人闭了闭眼，就在这时，男人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在她背后出现，
万尊看到她点烟的侧脸，没有靠近，但是也没有离开。
万攸攸抽了几口烟，眼眶顿时被香烟熏红，
终究是忍不住掉下泪来，晶莹的眼泪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掉落在地，刺痛了万尊的眼睛。
说实话，她的确有被刚才那个场面所伤害到。
毕竟脸上五个血红色的手指庸没有消退。
作为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生活在军营里，虽然谈不上没有吃过一丁点的苦，但是也从未如此被人唾弃过。
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人命”这么重一条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少抽点。”
“跟你没关系——”
“孩子看到不好。”
简单三言两语，让万攸攸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
而她却感到更难过，抿着香烟的红唇掠过眼泪，万尊叹了一声。
“不是你的错。”
“可他确实因为被我追逐掉下去的。”
“如果他没有带走长生，你也不会追他。”
百因必有果，可是追溯到一开始，到底是谁对谁错，谁也算不清了。
“可是没有人会原谅我的。”
万攸攸说着，难过地用手擦掉眼泪。
“就算是小朋友——长生也在等陆叔叔回来，我没办法给他解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
万尊走上去，把她摇曳的烟从她手中拿开，生怕她不小心烫到自己。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冷峻。但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格外有穿透力，瞳孔分明，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死去的人什么都会被原谅，那么罪恶就只有活着的人承担了。”
“这个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万尊说着，万攸攸这才抬眸看着他。
男人伸手，温柔仔细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她的皮肤，是那么的嫩滑，让他禁不住心神荡漾，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
“总会有人理解你的，攸攸。”
攸攸。
好久。
他很少这么称呼她了。
万攸攸微微怔住，然后擦干眼泪，把烟掐灭。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万攸攸没有拒绝。
灵堂和守幽别墅不远，而且，经历了刚才那样的事，有男人在自己身边，她总觉得安全些。
否则，她不敢保证，陆清贤那帮疯狂的旧部不会在大马路上飙车把她一个女人拦下来围追堵截。
虽然不至于杀人灭口，但一定会很难缠。
有万尊在，起码，他现在是港市黑白两届的天，谁也不敢造次。
守幽别墅。
万攸攸是万尊送回来的。
佣人远远在院子里看到男人的车，就知道万尊回来了。
今天万攸攸参加葬礼，所以万长生一个人在家，鸢尾正在陪孝子做游戏，孝子听到院子里有车子开过的声音，丢下手中的玩具就跑了出去。
“麻麻！麻麻！”
万攸攸刚从车子里下来，就看到一个矮矮的小朋友歪歪倒倒地朝自己冲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鸢尾。
“小少爷！你别跑！你小心一点！”
“扑通——”
“哎哟！”
这时候，万攸攸也变了脸色，
万长生果然在下楼的时候跌倒了，甚至还从两节大理石楼梯上滑了下来。
鸢尾瞬间整个人都傻了，下意识看向万尊，男人整张脸都黑了，此时正杀气满满地盯着自己。
万攸攸也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冲上去，把孩子抱在怀里。焦急匆忙地问：“疼不疼？有没有事？告诉妈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