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3章 绝杀
赶尸人和走尸人,甚至每年还要去同一个祖庙里上香呢。外面那伙走尸人嘛,听他们说话能感觉到他们还是讲些江湖路数的,外加咱们这层关系,说不定对方网开一面,咱们今晚的纠葛当做无事发生,也不是不可能。事已至此,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就打算开了祖庙的门,跟他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呗。不过当我的右手握住了庙门的把手,准备推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沙海龙王的断头,登时心里一激,全然楞在了原地。柯白泽察觉到了我的身体变化,小声询问:小祖,怎么了?“白泽叔,咱们要是现在就把庙门打开,去找走尸人求情,那是急病乱投医!”“咱们真有情面能讲的。”“有情面能讲是不假,可要是外头那伙人不跟咱们讲情面呢?”我反问后,又说道:沙海龙王被他们断头了!要知道,沙海龙王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被我们囚禁住了而已啊!这里面,涉及到了沙海龙王的死因!为什么走尸人要杀沙海龙王?应该是苦泉村高家族长下了必杀的命令。族长怕“灭村”的事情走漏风声呗,所以“宁杀错,不放过”,哪怕是什么都没做的沙海龙王,杀了再说!龙王都不放过,何况我们俩呢!“只怕高家族长给走尸人出了一大笔钱,来买我们叔侄的命!”话讲到这个份上,道理咱们都明镜似的,走尸人如今是要赚我们出庙。一旦出去,必死无疑。若是不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走尸人他们似乎并不敢进这个祖庙,若是真敢进来,也就用不着哄骗我们出庙了。我和柯白泽没有回应,庙外的走尸人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控制尸魃,继续着极富煽动性的言语,说:里头的好汉,你们若是出庙,我们只是断你们手脚,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几个兄弟进了庙里,你们只怕一个全尸都留不住G呵呵9想着用话来耍我们?我和柯白泽继续沉默,又过了半分钟,外头彻底按不尊了,也知道我们绝对不出庙,其中一具尸魃跟旁边带队的尸魃说道:大哥,他们俩是诚心不出庙了?咱们要不然进庙?“进什么庙?祖庙之内,豢养了一头山妖!那东西道行通天了!咱们控着尸魃进去了,也是白给,到时候人没杀成,还白白把尸魃给糟蹋了——这才叫亏本买卖呢!”“三哥,咱们几个兄弟炼这尸魃不容易,都算是咱们压箱底的宝贝了,为了帮高密山杀人而毁了尸魃,相当不值得!”“可高密山把钱都付咱们了……”“放心,我们几个就在门外守着,里头那俩人久久不出来,必然山妖显灵,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动手,山妖也得动手,他们依然是个死!”“等他们一死,咱们去找高密山交差就行了!反正高密山只要那两人和沙海龙王死,至于怎么死的,他管不着。”“不按规矩办事,尾款拿不到!”“拿不到?呵呵……那高密山没胆子不给尾款的,不然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外头的走尸人看我和柯白泽不上他们的套,索性也不装了,露出了本来面目。只不过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穷凶极恶一些。“控尸布阵,守住祖庙,封住李……那两人退路!”咦?原来走尸人知道我们是谁,但因为某种忌讳,他们不愿意说出我们的名字。是什么忌讳呢?我不想去猜,也没时间去猜,祖庙里的镜子又显灵了,镜子里一阵机簧扭转的咔咔声暴动起来。镜面上又出现一排血字——入祖庙者,杀无赦。镜内的山妖,动了杀心。血字即出,祖庙之内也怪相跌出,所有的屋梁、柱子,甚至是桌子、柜子,都冒出了阵阵黑烟。烟雾升腾后,迅速涌到了镜面上,发出了一阵阵汩汩的声,类似黄油融化时的声音,而后烟雾彻底钻进了镜子里面,缓缓的凝出了一个人的形状。人形起初很淡,但随后迅速浓郁,不到十几秒,变得墨色饱满,呼之欲出。“白泽叔,瞧得出这山妖来头吗?”“感觉不出来,没见过这样的妖物。”柯白泽绝望的说道。杀!杀!杀!连着几个浑厚有力的“杀”字,从镜中砸出,落在我的耳朵里,耳膜差点被震穿。我和柯白泽同时身形不稳,身子歪扭了几下,勉强撑住胸腹之中的一口气,才没有倒下。光是一道声音,我们俩已经有些扛不住了,镜子里头藏着的妖祟道行简直高到恐怖,若是他从这面镜子里钻出来,我和柯白泽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小祖,懂不懂阴阳神灵绣?”阴阳绣的图案有许多类型,神灵类就是其中一个大类,也是很基础的类型,通常以佛、魔、仙、神为主要题材,比如说罗汉、太白金星等等。我当然会纹。柯白泽没等我回话,继续说道:纹一大日如来法相!应该可以镇压这镜中妖物。啊?这怎么可能?虽然不论妖物还是鬼祟,最怕佛门金刚降魔法门,大日如来的确克制镜中的妖祟。但神灵类的图案说到底只是一枚刺青而已,尽管刺青通灵,能镇服一般的宵小鬼祟,但镇住这镜中道行通神的妖祟,几乎是痴人说梦。柯白泽又点我一句,说:你不是可以扮演刺青吗?你来扮演大日如来,你就是大日如来!哎!说得对哦,我受过扮演刺青的害,在心里最深处,我是惧怕且憎恨“扮演刺青”的。所以遇到了绝对危险,我第一时间没有想起这茬来,但白泽叔倒是记得清楚,他是旁观者清。我立马解开斜跨腰包,从里面拿出了纹针和死人皮,却偏偏没有染料。“我颜料呢?”我把腰包口子开到最大,仔细寻找了一番,却始终不见颜料的踪影,只见包内的一脚上,有一个两指大小的孔洞。靠!颜料丢了——想来昨天晚上,我和柯白泽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时候,因为经常跌倒,把腰包磨出了一个洞。颜料是装在一个竖长的玻璃管呢,它顺着孔洞溜出去了,我没及时发现,至于纹针嘛,是装在针包里的,死人皮也是一叠叠的,都不好滑走。“小祖,怎么还不动手?”“染料……染料丢了!”“染料丢了?天亡我们啊!”柯白泽也没有怪我,只是独自叹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