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让你走了吗
手腕猛然一疼，我看见姜席一握住我的手，眼眸睁开，里面的冷冽显而易见。
“席一......”
没想到姜席一睁开眼睛，我好像是被窥探到了什么心事一般，心头猛然慌张起来。
手上有些疼，我咬着唇，小幅度的挣扎。
良久，姜席一似乎是累了，终于没有继续钳制着我。
夜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堆积这无数的问题想要问问那个男人。
可一想到姜席一那张冷漠的脸，我心头就猛然一震。
我不敢。
就这样睡了一晚，清早我是被闹钟惊醒的。
“少爷呢？”
正在擦桌子的张嫂见我这样问，停下来动作说着：“少爷还没下来，宋小姐去看看？”
张嫂无非是想让我和姜席一之间的关系缓和，我接受了她的好意，点点头去了姜席一房间。
想着里面的人说不定还在睡，我轻轻推开门，可在看清楚里面的场面之后愣住了。
只穿着睡裤的姜席一背对着我，上身赤裸，古铜色的肌肤看着诱人至极。
从电影学院毕业，我在里面也见过不少身材好样貌佳的。
可偏偏像是中了毒，我总觉得他们比不上姜席一。
“有事儿？”
直到男人转过身看着我，我才缓过神来，支支吾吾，“我，我过来看你起床没。”
“还有事儿？”
我有些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因为这会儿肯定是滚烫异常。
“我......我先下去了。”
说完，我伸手准备关门，可是手握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犹豫了。
“席一。”
我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姜席一的眼睛。
“你有话想和你说。”
五分钟后，换好了衣服的姜席一坐在沙发，挑眉对我道：“不是说有话要说。”
绞着手指，我有些紧张。
“那晚......”
猛然间，我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的姜席一。
他的温柔，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的。
更不要说是对我。
我这个仇人。
话到了嘴边，我犹豫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声。
“那晚？”
心头猛然一震，我抬头感受到了姜席一眼神中的寒意，改口：“你那天说让我去环球，是真的吗？”
一时间，我觉察出来卧室的气压低沉下来。
良久。
“呵，原来是为了这个。”
姜席一皮笑肉不笑的站起来，语气毫无波澜，“放心，就算是做鸡的也会收到嫖资，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
话音落地，姜席一从房间出去。
心疼的抑制住了我的呼吸，我伸手按住胸口。
吃过早饭，姜席一拖着不适的身体去了公司，张嫂脸上担忧，可是见着姜席一倔强的样子，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小姐，您今天要出去吗？”
我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微微颔首，“下午三四点要出去，怎么了？”
“有件事儿......”
张嫂搓着手，脸上很是为难。
中午，张嫂将准备好的便当放在我手上。
“实在是麻烦宋小姐了，你也知道，少爷胃不好还总是不按时吃饭，昨日晚上喝了那么多酒......”
我点头，示意张嫂不用再说，拿着饭盒出了门。
只是送个饭而已，我心头安慰，可呼吸却凝重了几分。
“宋小姐。”
才进公司大门，成启就叫住我，我顿住脚步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记不清成启是什么时候跟着姜席一作事的了，只记得姜席一换过很多助理，唯独成启能够坚持下来。
“成助理，席一呢？”
“总裁......”成启的眼神有些飘忽，“总裁这会儿还在忙。”
还在忙？
“不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吗？”
成启伸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这几天，公司比较忙。”
此时的我并没有看出来成启的掩饰，只顾着在心头担心没吃饭的姜席一。
“我上去看看。”
说完，我拿着手上的纸袋子就去了电梯，身后成启好像喊了一声什么，可惜我没有听清。
我并未来过几次姜氏，只是姜席一的办公室在楼上，很好找。
还没走到总裁办公室，我脚步生生顿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成启刚才说话的眼神那样奇怪。
“来尝尝这个。”
“怎么样，好不好吃？”
办公室里传出崔灵允的声音来，我抿了抿嘴角，握着纸袋的手一时间有些使不上力气。
脚步似乎是扎了根，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宋小姐？”
叫我的是姜席一的秘书之一，因为之前帮她送过两次文件，所以她认识我。
“你怎么在这儿？”
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秘书的话音落地，办公室里没了声音。
很显然，里面的两人听见了。
我含笑冲着秘书点头，“我先进去了。”
深呼吸一口气，我敲了敲门，直到听见姜席一低沉的声音才推开办公室的门。
果然，沙发上坐着崔灵允，她见着并不意外，好看的眉眼中还带着几丝嘲弄。
“宋小姐，好巧。”
是挺巧的。
没有理会，我上前低声说着：“张嫂担心你没有吃饭，让我送了些饭菜。”
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午餐，我轻笑，“不过看样子我白跑一趟了。”
姜席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样子应该是吃的差不多了。
崔灵允很懂眼色，从旁边抽了两张纸，伸手准备帮姜席一擦嘴。
只是手还没有碰见，姜席一接过了纸巾。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用。”
含着笑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我让你走了？”
就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我心头微微叹气，转身面无表情。
“姜总有什么事儿吗？”
姜席一靠在凳子上，喝了口水说着：“去，给我收拾桌子。”
没等我回答，崔灵允赶紧笑着说着：“席一，这种事儿我帮你做不就行了。”
说罢，崔灵允就要起身。
“不用。”姜席一拉住她，“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讲戏吗，现在说。”
崔灵允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看了我一眼后点头，“好。”
认命的走到了姜席一身边，我想闭上耳朵不去听沙发上的两人说话。
可越是这样想，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就越容易钻进我的耳朵中来。
“对了席一，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我想来找你一起吃饭。”
“好。”
我手上动作微顿，原本还打算晚上趁机问问姜席一的，看样子是没什么机会了。
抬头的时候，我看见崔灵允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落在我身上。
奇怪了，难不成崔灵允还将我当做是情敌不成？
下午，我赶去了剧场，谁知又敲和崔灵允前后脚到。
为了避免和崔灵允见面，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陆清华招了招手。
“陆先生。”
陆清华有些意外的看向我，点头笑了笑，“宋小姐。”
“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客气。”小鹏在旁边笑着说着：“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成为了朋友。”
小鹏的话在此时说出来多少有些尴尬。
一时间，我和陆清华都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
“你今天的戏份很重要，准备好了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颔首，目光坚定，“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化好妆出来，我拿着剧本继续揣摩，谁知听见了崔灵允和导演之间的对话。
“导演，我觉得......这个地方丫鬟宁儿的戏份是不是太多了？”
听见是关于我的，我心头发紧，赶紧走了过去。
见着我过来，崔灵允毫不避讳，反而冲我招手，“迟迟，正好你来了，过来看看这一段。”
今天的这场戏，讲的是刚刚成为贵妃的皇后因为误会遭人陷害，奄奄一息，身为丫鬟的宁儿为了救皇后，忍受折磨向皇上求助。
“这一段，有什么问题吗？”
崔灵允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看见了有半点的不舒服。
可也只有我才知道，这样的笑容下是怎么样的丑恶面孔。
“宁儿的苦苦哀求最后才换来皇上的出手相救，这样......是不是遮掩住了男主对女主的心意？”
我心头咯噔一下，大致猜出来崔灵允心头所想。
毕竟是我的戏份，我这会儿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只能看着导演，等着导演先开口。
听见了崔灵允的这话，导演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有些道理......”
崔灵允笑的更加灿烂，“我是这样想的，皇后这时候奄奄一息，多和皇上互动才更有感觉。”
“可这样逻辑不通了啊。”
崔灵允极力的说服着导演，“剧情当然是按照剧本上走，还是宁儿去求助。”
这话，导演听明白了。
见着导演瞥了我一眼，我心头凉了几分，心知这场戏份我要被压缩了。
正准备心灰意冷接受这场噩耗时，陆清华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在这儿讨论什么呢？”
导演正愁拿不定主意，见着陆清华过来眼前一亮，“清华你过来看看。”
听导演说完崔灵允的想法，陆清华微微皱眉，“我倒是觉得，只有丫鬟的承托，才更能够突出皇上心中的痛楚。”
“清华。”崔灵允笑着看向他，“这真的是你的真实想法？”
陆清华颔首，“没错，只是我对剧本单纯的看法。”
最终，崔灵允没有拗过，带着一脸的不爽离开。
“一会儿加油。”陆清华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淡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