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有不甘
慕浅收起刀，拿起账本地契便要走，想起什么，又转头问道，“大人，该如何对外交代，不用草民教您吧？”
“知…知道。但是那账本？”京兆尹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事毕之后，自然会还给你。”慕浅从容开门，往旁边一让，示意让那京兆尹先行出门。
再回头时，发现已不见秦野的踪影。
那家伙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走也该打声招呼啊，这么大的人了，咋还这么没礼貌，慕浅摇摇头，也不再多想，紧跟着出了门。
牢头儿领着一群官兵在门口守着，眼见京兆尹出来，立刻围上前去，七嘴八舌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大人，那狗贼在何处？”
“大人…大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京兆尹抬首说道：“方才有人送了新的证据来，现已查明乃林家恶意竞争，出手陷害，品香阁实乃无辜，放乾老板回去！”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可是大人……”
“闭嘴！”那京兆尹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把慕浅那儿受的气都宣泄在了部下身上。
“本官说什么便是什么！放人！”说罢拂袖而去。
见京兆尹发怒，牢头儿也不敢再如何，只能乖乖让开行，慕浅昂首挺胸，大步出了府，而那官兵队伍后头却有一人悄悄溜了出去。
出了门，慕浅便看见杨掌柜早已备了马车等在门口，见慕浅出来大喜，赶紧上前迎她上车。
“究竟怎么回事？”慕浅问到。
原本，她是想等出来的时候问问秦野的，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径自离开了，也只能从掌柜这里一问究竟。
“小姐，是这样的……”
杨掌柜刚要开口，慕浅挥手止罢，一来此处人多口杂，二来在牢内待了半日，觉得自己身上臭不可闻，很是烦躁，眼下只想赶紧回去沐浴更衣。
“上来，边走边说。”
杨掌柜见状，心下了然，点点头，命马车夫直接将车赶入西街典当铺门口，自己跟着上了车，细细解释道：“小姐，您走以后，我派下人速速查了品香阁所有的工人杂役等，便发现是后院，有一俩月前新来的杂役古怪的很，登记的姓名身世却查无此人，而且自打品香阁出事以后，他便再未现身。”
“我正派人继续查探时，秦老板听到消息来了品香阁，知道所有菜品均无奇怪之处后，立即遣人去找了当时的餐具，幸好那餐具还没来得及清洗完毕。”杨掌柜说到此处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秦老板的手下餐具上发现了一种野蘑菇研磨成的液体，吃完了之后会使人恶心干呕口吐白沫，民间多用来在牲畜误食中毒后洗胃。”
“那便是那杂役趁人不备，趁机将那汁液抹上了碗筷，企图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客人下毒，却没曾想到那日厨娘没及时将碗筷清洗干净，这才留了马脚？”慕浅皱眉，顺着杨掌柜的思路分析道。
“丰羽楼暗卫回来后，回禀说发现那杂役从前是林家酒楼的杂役，生性嗜赌多半是也拿钱替林家办事。”
“昨日事发后便赶忙出了城，刚到城郊就被丰羽楼暗卫截住，经不起刑罚中老老实实交代了实情。”杨掌柜气得攥拳咬牙道。
“那人现在在品香阁柴房关着，在下已派人把守。静候小姐处置。”杨掌柜道。
慕浅颔首，心中有数，示意杨掌柜继续。
“然后秦老板便立刻赶去了京兆尹衙门，之后的事情在下便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听着秦老板让在下在门口等着，不出一会儿便见小姐出来了。”
“嗯，不愧是丰羽楼啊，连这京中高官背后财产都摸的一清二楚，怕是早便查了出来握在手里，以待哪日用上吧……好一个秦野！”慕浅点点头，挑眉赞叹。
那家伙若说看似不靠谱，却是又帮了她一回，这份恩情她虽不说，却也记在心中了。
见杨掌柜不解之色，慕浅便将方才在那京兆尹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将怀中揣着的账本递到了杨掌柜手中，还不忘嘱咐他好生保管。
杨掌柜接过账本，疑惑问道，“既然小姐证据齐全，为何不直接上告，剥了他的官职呢？”
慕浅轻笑道：“若是我直接剥了他的官职，也会有新官上任，若是更不好拿捏怎么办？如今手中既然已经有了他的把柄，不如留他在那位置上，万一以后用的上呢？”
“况且，他此番受林家贿赂，却在我这儿吃了大亏，得不偿失。这股邪火多半是要撒在林家头上，倒不如留着他，且看之后会发生什么。”慕浅靠在车厢，漫不经心的说道。
杨掌柜听了慕浅的话，心中了然，不住感叹自家小姐谋略过人。
“不过这秦老板方才听到小姐被下狱之后那一派焦急慌乱之色，难以掩饰。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杨掌柜心下怀疑，却也不敢询问。
马车到了典当铺门口堪堪停下，慕浅径自跳下了车嘱咐杨老板不必再送，回了昌王府赶紧嘱咐玲珑备好水，沐浴更衣。
此时，林府。
方才那穿官服的人从京兆尹府中溜走后便直接去了林府，跪在地上向林倾杰说了刚才京兆尹府中发生的一切，最后愤然告状：
“那京兆尹不知为何从书房出来后不旦没问罪，反而放了乾沐，还说查明是林家陷害！”
“林家陷害？”听完那人的话，林倾杰顿时气得掀了桌子，茶杯，玉器登时碎了一地。
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京兆尹府的方向破口便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得我林家多少恩惠，如今竟胳膊肘向外拐？那乾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下人们大惊，跪了一地，左右看看，不敢言劝。
其实，自那日开完会后，林倾杰便亲自去了京兆尹府中，准备给让那乾沐尝尝得罪林家的后果。
将自己计划于他说明后，塞了三千两白银买慕浅一条命，嘱咐那京兆尹让慕浅受尽折磨，以“满口抵赖，拒不招供，最后受不起刑罚死在牢里”为由让她再也走不出那衙门大牢。
当时接过银票时那京兆尹笑的满脸横肉挤在了一起，连连答应。如今拿了钱，却还让那乾沐完好无损的出来了？林倾杰只觉得五内具焚，使劲用手中拐杖敲着地。
“来人！备车！我要亲自去那京兆尹府好生问问他究竟为何吃里扒外，背叛我林府！”林倾杰一脚踹开那身穿官服的人，气冲冲向外走去，心里盘算的都是该如何报复那京兆尹。